第二七九章 祭祖
按照往常一樣，小年剛到，方銳就帶著葉夢菲回到了他的老家沙子坡村。肖翾也跟著去了，方銳倒是跟肖翾說了讓他回家過年，但是肖翾卻是決定除夕再離開。他實在是難以放心，畢竟之前的時候遇到的襲擊還是過於多了一些。
方銳拗不過他，只好坐著肖翾開的車回到了老家。
回到家最大的感覺，便是以後再也見不到那個早早等在門口的老人。從小跟著奶奶長大的方銳對於奶奶有很深的感情。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他不想讓他的父母看出他的懦弱。
方銳隱藏起來的悲傷只有牽著他手的葉夢菲知道。她現在對於方銳越來越了解了，怎麼去安慰，葉夢菲並不知道，她只能用力的握著方銳的手，試圖用自己的溫暖去撫慰方銳。
上一次方銳回家的時候，葉夢菲在美國，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的父母，緊張自然是不必多說。方銳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兒子終於正正經經的帶回了個女朋友，開心的不得了，一陣熱情的噓寒問暖讓葉夢菲更加的緊張了。
雖然看著葉夢菲有些矮，但是方永壽和左曉蘭對於乖巧的葉夢菲還是很滿意的。一陣必不可少的寒暄過後，幾個人就回到了屋子裡面。
在農村過年是一年之中最最重要的事情，每一家都張燈結綵，就連燈籠似乎都在攀比著哪一家的更大。方銳從回來以後都沒有休息過，衛生大掃除、掛燈籠、貼對聯福字，還有一種叫做糯米錢的東西需要貼在窗戶上。這種東西方銳也僅僅是在老家貼過，在F市方銳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人在忙起來的時候時間就過的特別的快，似乎只是回老家並沒有多久，但是實際上已經到了除夕夜了，肖翾也已經離開了沙子坡村回到了自己的家鄉。雖然老家的房子跟方銳現在住的別墅根本沒辦法比，但是收拾一新的老房子卻有一種獨特的韻味，這種韻味就是家的味道。
葉夢菲沒有回家，她的父母已經定居M國了，在那裡過年的感覺總是不一樣的，即使是唐人街，過年也過的跟盜版一樣，完全沒有國內那種喜氣洋洋的感覺。葉夢菲和方銳互相了解以後，都是奔著結婚去的，而在方銳的老家，也有這麼一個傳統就是未過門的兒媳婦在結婚前一年是要在公公婆婆家過年的，所以葉夢菲就留了下來。
一個星期的相處方銳的爸爸媽媽更加喜歡這個可愛又懂事的小姑娘了。
除夕過後便是春節了，而在除夕，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活動便是祭拜先祖。葉夢菲還沒有過門，祭拜先祖自然不需要她跟著了，她也沒有傷心難過，因為方銳的媽媽左曉蘭也沒有去。
跟城裡面逝去的人都住在骨灰盒不一樣，沙子坡村的人，都是講究入土為安。墓地便是在聖山的後邊，說是墓地，實際上那裡就是一片亂葬崗。因為周邊來說風水最好的位置就是那裡，所以周邊大部分家中有人去世都是埋在了那裡，久而久之，那裡便形成了類似於亂葬崗一樣的地方。
殊不知，風水這東西是可以被改動的。本來確實是一個風水寶地，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這裡可能就不會是好風水了。埋屍過多可能會導致這裡變成一個聚陰地，大吉瞬間變大凶，就算是發生屍變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不過就目前來說，這裡卻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風水寶地。
父親方永壽跟方銳來到的便是這裡。
年三十是沙子坡村傳統的祭拜先人的日子，再加上村子中的死人都埋在了這裡，所以方銳爺兒倆去的時候那裡已經有很多人了。不過萬幸的是方銳奶奶的墓地位置早就已經選好了，在奶奶的墳頭附近並沒有其他的墳墓。這也是沙子坡村為奶奶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方永壽把水果點心放下，立起了一個小爐子，升起火來以後就開始往裡面撒冥幣撒黃表紙，最裡面嘟嘟囔囔的，方銳根本聽不清方永壽到底在說些什麼。
方銳也有樣學樣的燒著紙張。
作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一個脫離的低級趣味的人，方銳本來是不信神鬼之說的。所以往年的時候祭拜先祖方銳都沒有太放在心上。可是最近一年的經歷算是徹底的顛覆了方銳的三觀，尤其是他的世界觀，所以現在方銳對於這個每年都要進行幾次的祭祖活動越來越上心。
最重要的是，祭拜的還是他的奶奶。
他從小就跟著奶奶一起長大，直到出去上學這才離開了奶奶的身邊。對於奶奶的感情，那自然是不必多說的，他不知道父親在做什麼，只好按照父親之前的囑託，對著奶奶訴說著這一年的經歷，越說悲慟越深，忍不住低低的嗚咽了起來。
恍惚中，方銳似乎看到了奶奶在溫柔的看著自己。再一次感受到奶奶溫柔的方銳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音，可是一陣寒風吹過之後，只剩下了一山的蒼涼。方銳這時候也有些理解了第一次進別墅的時候秦興文的感受。他多麼希望付出一切只為了再次看到奶奶的容顏，可是這些都再也不可能了，那些回憶都彷彿被風吹跑了一樣，方銳只能儘力的追著，不讓自己遺忘。
也不知道哭了多麼久，久到淚水都彷彿乾涸了一樣。方銳眼圈紅紅的，被父親摻了起來。
帶來的祭品都已經被方永壽給燒完了，兩個人也不願意在這裡多停留，順著來時的路下了山。方銳在下山的途中，再次經過了登聖山的路。
他無意的瞥了一眼那兩根代表著鬼門的柱子。柱子上的「禁」「止」兩個字依舊是清晰可聞，只不過這根柱子帶給方銳的感覺卻是不一樣了。
方銳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產生奇怪的感覺，自從能力越來越強以後，方銳的感覺似乎越來越敏感了。可是即便如此方銳也感覺不出來這兩根柱子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他搖了搖頭，快步的追上了父親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