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從天堂掉落到十八層地獄
穆磊所說的五個人，正是程昊昊殺死的五個人！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啊？」蔚天和小聲的問了一句，他的那根煙並沒有吃幾口，注意力全在穆磊所講的故事中了，一直到煙燙到手了才反應過來。蔚天和也沒有多想，拿過桌子上穆磊放的那盒煙，抽出了一根點上，煙頭時亮時滅，就像是一個人在調皮的眨眼。
戚言心這時候也抬起來頭，瞪了蔚天和一眼，隨後搶過煙來給滅掉了。蔚天和無奈的聳了聳肩，看起來很無辜的表情，實際上他心裏面卻是暗暗的鬆了口氣，總算戚言心變得有些正常了。
穆磊突兀的嘿嘿一笑，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刺眼。
蔚天和他們都不知道穆磊在笑什麼，只有習山淡淡的說了一句：「玩夠了？」
除了方銳之外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習山，習山也沒有解釋，除了面對方銳的時候習山才會解釋的那麼詳細，對於其他人習山一向是懶得去解釋，因為這件事情很麻煩。
方銳大概知道習山說的「玩夠了？」是什麼意思，他也早就通過嗅鬼氣發現了疑點，但是由於不敢確定所以就沒有打斷穆磊的講話。而此時聽到習山的問話，這才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穆磊的表情微微一愣，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變的釋然了。
「啪。」習山打了個響指，一道虛無縹緲的煙霧就從穆磊的天靈蓋部位飄了出來，落在了一個無人的椅子上。煙霧漸漸的轉化為了實體，看模樣正是程昊昊！
程昊昊的樣子依舊是穿著校服，略顯稚嫩的臉龐上面充滿了對習山的敬畏。
蔚天和看到程昊昊從穆磊的頭上飄了出來大吃一驚，轉頭看去，原本應該躺在地上的程昊昊果然不見了！究竟是什麼時候附的身？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穆磊！」程昊昊從穆磊的身上下來之後，穆磊直接就趴倒在桌子上，腦袋與桌子碰撞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蔚天和驚叫了一聲，他不知道穆磊究竟怎麼樣了。
「他沒事，死不了。」程昊昊撇了穆磊一眼，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自己的故事就不要借別人的嘴來講了。自己講。」習山輕輕的說了一句。程昊昊轉過了頭來，表情瞬間又變得敬畏起來。他倒不是故意對著習山裝出這麼一副敬畏的樣子，他對於習山的害怕與敬仰，都是真的。這個一出手便壓過自己精神力、一個響指就解決了自己附身狀態的男人，實在是讓程昊昊打心眼裡面害怕。
「講吧，說出來，我可以饒過你。」看到程昊昊似乎有些不願意說話，習山直接拋出了一個讓他不能拒絕的籌碼。程昊昊一驚，頓時眼睛放光的反問道：「真的嗎？」
習山很淡然，卻也依舊沒有給程昊昊解釋：「我不喜歡一句話說兩遍。」
看到習山這種不在乎的樣子，方銳頓時感覺到了差距。習山在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和對其他人完全是兩種感覺。對自己講話的時候都說的非常的細緻，像是生怕自己聽不懂一樣。而對於其他人，卻是惜字如金。方銳的心裡十分的感動，因為他知道習山什麼也不圖自己的，他對自己的好是那麼的純粹。
而聽到自己可以逃過一劫的程昊昊心中也是充滿了對習山的感激。這一屋子的人裡面他忌憚的就只有習山一個人。對於方銳，他雖然不敢說可以力敵，但是逃跑的話還是有八九成的把握的。而聽到習山說會放過自己，那麼自己就真的不用擔心會灰飛煙滅了。
「我的名字叫程昊昊。從小隻跟著媽媽長大的，根本記不得自己的爸爸長什麼樣子。上了學總是被欺負，小學的時候同學們都罵我沒人要的野種，可是我都沒有哭，媽媽說過，男孩子不能哭，賤人會笑。」
「說重點。」
習山的手不停的敲打著桌子，這一不耐煩的表現卻並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麼的平淡如水，就好像全世界都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色變一樣。這是一種極致的自信，並不盲目，卻足夠自負。
「我跟余樂的確是好朋友，原先。可是余樂卻在認識了崔堃他們那一眾以後漸漸的開始疏遠了我。雖然我被余樂帶進了崔堃的那一幫人，只不過我卻知道，我永遠都融不進去。」
「平日里他們就以欺負我為樂，余樂也跟著他們學會了欺負人。就在我跟他們的最後一場聚會的時候，余樂竟然讓我趴在地上學狗叫，然後學狗撒尿。當時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余樂，余樂卻用更加兇狠的眼神瞪了回來，他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余樂了。雖然我經常被欺負，但是這種程度我還是忍不了，我就那麼看著余樂，余樂也就那麼的瞪著我。」
「可是我沒有想到，大概是因為我半天沒動靜讓余樂感覺到自己有些丟臉，他竟然過來一腳就踢了我的膝蓋窩上，我也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余樂也跟著他們哈哈大笑，隨後也就不再理會我，就像是一個過氣的洋娃娃，用完以後就丟掉了。」
程昊昊在說這個的時候，眼圈一直是紅的，眼眶裡面彷彿是含著淚，可是這淚水在滴落出眼眶的時候就已經化成了一絲青煙消逝在空氣中。鬼，是沒有眼淚的。
「我恨周文濱。可是我最恨的人，卻是余樂！是他！帶給我希望與歡樂，卻又把它們撕碎，踩在腳下！」
程昊昊的情緒很激動，可是說完之後很快便黯然的低下了頭：「不，你們不會懂的。你們根本不可能懂得那種從天堂掉落到十八層地獄的感覺。那種絕望，可以讓人陷入瘋狂。」
「我懂。」
習山輕描淡寫的夾起一根煙，似乎男人都喜歡在心情不佳的時候抽上一根煙，就連習山也不能免俗。
習山彷彿被程昊昊的話勾起了一絲回憶：「在我小時候，都是被別人稱為妖怪，呵。」他冷笑了一聲，住口不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