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五：復仇者「自慚形穢的美好」
1.
我又殺人了。
怎麼辦，
只有鮮血才能洗刷我心中的仇恨。
可是這樣下去不行。
我感覺賀陽已經快發現我了。
2.
許是迫害時曉曼的兇手都已經死了吧。我看到這幾天他都沒有再去警局。
這樣也好。
我現在害怕對視賀陽的目光。
他的目光似劍，似乎穿透了一切。
對了，聽說他喜歡的人經過治療保住了性命，回國了。
為什麼別人總是有這麼好的運氣？
為什麼老天就這樣作弄我！
為什麼！
3.
我現在變的害怕黑夜了。
因為一到夜晚，我就感覺控制不住自己嗜血的慾望。
因為找不到他，所以我變的越來越煩躁了。
怎麼辦。
4.
賀陽已經好幾天沒有來了。
也許在忙之前的連環殺人案。
哦，就是我殺的那幾個人。
也許在忙著照顧他喜歡的人。
反正看不到賀陽的日子我感覺輕鬆了好多。
可是他卻自己去找賀陽了。
他真是個消停不下的人。
他找到賀陽的時候，賀陽正在記錄著些什麼。
他悄悄的附在賀陽的耳朵上說了些什麼。
我發誓我沒有笑出聲，他竟然想瞞過我的耳朵。
「他來了。」
他這麼說。
賀陽抬頭看了看他。感覺他總是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今晚請來我家，他一定會來！」
5.
晚上我一早就躲在了他的家中。
我知道了賀陽今天晚上會來。
我在糾結要不要殺掉他。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每一天我都感覺要比前一天虛弱。
我不知道自己生了什麼病。
我也不敢去看醫生。
算了，就放賀陽一馬吧。
6.
第二天賀陽對他說：「你要是再報假案，我就以擾亂治安罪逮捕你了。」
他看起來有些沮喪。看著賀陽怒氣沖沖的臉，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轉身走出了警局。
看著他低沉的背影，賀陽眼前一亮，忙把他叫住，卻沒有說什麼。
大概是怕我聽到吧。
賀陽對他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
賀陽的笑容讓我有些不安。
7.
內心的不安與煩躁使我無法保持清醒的頭腦了。
當我看到那個男人絕望的眼神時，我感覺到了極大的快感。
我無法控制自己的yu望與衝動。
看到自己充滿罪惡的雙手，沒來由的產生了一種嫌惡感。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8.
這一天賀陽是和她的一個女同事一起來的。
據說這個女人就是他喜歡的人。
乾乾淨淨的眼神讓我自慚形穢。
這個女人叫蘇研。
明明蘇研是在看著他，可是我卻感覺到她在看我一樣。
我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是不是警察都有這種特性。
像我們這樣的罪人，都不敢看他們明亮的眼睛。
我真的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總之我很討厭這樣的感受。
我很討厭像賀陽與蘇研這樣的美好。
總是讓我不自覺的想要去破壞掉這種美好。
也許是因為我不曾擁有。
也許是因為我不配擁有。
這種美好就像是一面鏡子，照射出我最醜惡的樣子。
我想要打碎它。
9.
他看起來黑眼圈更嚴重了。
面容都好像蒼老了許多。
也許我不需要動手他就堅持不住了。
再躲啊！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現在就剩下我和他在比拼耐力了。
誰先堅持不住誰就輸了。
輸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10.
蘇研問他這幾日晚上都在幹什麼。
他說在睡覺。
很明顯他說謊了。
我知道。
因為我一直都在他的家中等他。
從來都沒有等到。
再說看他的黑眼圈就知道，他最近根本沒有休息好。
為什麼要說謊。
是為了隱瞞什麼嗎？
蘇研根本沒有信，跟賀陽在小聲的交流著什麼。
我聽不清。
最後兩個人站起身來，對他說了句什麼，就走了。
這句話我聽到了。
「今晚來警局，我幫你找到他。」
11.
晚上我提前到了警局，躲藏了起來。
我看到賀陽和蘇研的身影就在窗戶旁邊，不時的張望。
似乎在等什麼人。
是了，一定是在等他。
我忽然有些興奮，我終於能在晚上見到他了嗎？
那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報仇了？
於是我耐心的在那裡等待著。
一直在看賀陽跟蘇研有說有笑。
那個窗口就像一個電視機屏幕，播放著不屬於自己的喜怒哀樂。
我忽然又感到了一絲煩躁。
就像下大雨的街道上在獨自奔跑。
那種孤寂感快要把我吞噬。
我恨那些打著雨傘穿著雨衣卻在嘲笑雨中奔跑者的人。
就像現在，他們可以在明亮的屋子裡，舒舒服服的等待著他。
而我卻只能躲藏在陰暗的角落，一個人。
殺意漸漸瀰漫上心頭。
可是我現在什麼也不能做，只能躲在這裡等待他。
我等了一宿。
他沒有來。
賀陽與蘇研在半夜就走了。
看到他沒有來，賀陽沒有一點的失望，反而一臉笑容。
我討厭那種一切盡在掌握的表情。
賀陽沒有失望，可是我很失望。
報仇的時間又要拖后了。
算了，我還是先干點別的吧。
比如，破壞掉眼前的美好？
想想還有點小興奮呢！
12.
「你昨天為什麼沒來。」
第二天白天，蘇研就問一臉憔悴的他。
他好像沒有聽見，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
蘇研又重複了一遍，可是他還是沒有反應。
真是沒有禮貌呢！
賀陽輕輕的拍了他一下，他慢慢的回過了頭，動作就像一個生鏽了的機器人，毫無生氣。
我看到這樣的他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悲傷。
沒關係，你等我。
等我完成了計劃，我就讓你解脫。
我在心裡默默的對他說。
他好像感覺到了。扭過頭對我笑了笑。
蘇研和賀陽也回過頭了，卻是一臉茫然。
他們沒有看到我。
13.
當天晚上我沒有在外面閑逛。
也沒有在他的家中等待。
我在蘇研的家中。
當然沒有人知道我在那裡。
就像前一天的晚上說的那樣，我要破壞掉眼前的美好。
這應該是我最後的演出了。
我之前說過了很多次啊，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要給自己一場完美的落幕。
然後，
現在就只剩最後一件事情了。
等待演員的到位，演出就可以開始了。
14.
賀陽和蘇研並沒有看到他看的地方有什麼人。
只看到他莫名其妙的笑了。
「如果你對警局有憂慮的話，今晚來我家。我們幫你解決問題。」蘇研說著給他遞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她的家庭住址。
他不置可否，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如果不來的話，我們明天可能就要採取一些必要的強制手段了。」
賀陽說話的時候就跟一個痞子一樣。看的我心裡十分不爽。
可是我又不敢出來。
就如同那天。
我真的恨這樣懦弱的自己，可是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賀陽說完話就跟蘇研走了。
我看到他慢慢的放下了紙條，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知道他今晚一定回去的。
他一定也累了，不想這樣躲躲藏藏了。
很好，一切就在今晚解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