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吱吱小貓
江知宴寫題時很專心,草稿紙上有不少的黑筆墨痕,他翻了個麵繼續算下一道,整張卷子寫完,他才抬頭看遠處放鬆眼睛,窗戶外麵,天色已經很黑了,街邊的排排路燈都亮起來,今天在圖書館待的有些晚。
他收拾好書包下樓,圖書館門前站了不少人,他從最邊上擦過,站到了人群外麵才看見,天上正下著鵝毛大雪,雪花飄飄灑灑的,竟也在路麵上積了不薄的一層了,又站了幾分鍾,雪花沒有停的趨勢,他索性就那麽走進了雪裏。
他的鞋踩著積雪,發出“吱吱”的響聲,他自暖黃的路燈下走近又走遠,影子也跟著邊短又變長,從幹枯的灌木叢旁走過,江知宴隱約聽到了喵嗚的聲音,他走了幾步又退回來蹲下身子,灌木叢表層也罩著一層積雪,他小心的扒開旁邊的枯枝,一隻貓蜷縮著身子窩在纏繞的樹幹根部。
……
枕頭邊的手機響了一聲,屏幕亮起,初芷迷糊著翻了個身揉眼睛,腦袋放空了一會兒她才有點清醒,她伸手去摸手機,眯著眼睛看了一眼界麵,江知宴發來的消息。
【江知宴:[圖片]我在圖書館旁邊發現一隻貓】
初芷壓著被子邊,雙擊了兩下屏幕,圖片放大,一個渾身雪白的貓窩在黑漆漆的樹幹上,周邊還落著雪,她又揉了下眼睛仔細看,小可憐還怪可愛的。
【初芷:是流浪貓嗎?這麽大的雪還在外麵挨凍,小可憐】
江知宴輕輕的把貓抱出來,小貓嚶嚀一聲撲騰了一下前爪,他小心地抱起來看了一遍,發現它的爪子上有點點血跡,再往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傷口。
【江知宴:[圖片]它受傷了,好像是樹枝劃得】
【江知宴:我帶它去附近的寵物醫院】
“……”
小貓被抱到玻璃房內包紮,初芷也起床了,她頭上戴著動物發箍,找了個支架立著手機,騰出手來擠洗麵奶,她一邊揉泡泡一邊和江知宴打視頻,“江知宴,要不我們收養它吧,冬天的氣溫太冷了,它在路邊很容易被凍著。”
江知宴沒意見,“行。”
小貓被包紮好,江知宴順便在醫院買了一個太空寵物背包,他出了醫院時,雪已經停了,他在路邊等車,和初芷的視頻沒有掛斷,他低頭看著屏幕裏的姑娘,“你給它取個名字吧,小貓小貓的叫著怪別扭的。”
聽見他的聲音,初芷的臉又重新露出在屏幕裏,“叫吱吱吧,它是在樹枝中被我們撿到的,而且你和我的名字中都帶著吱吱的諧音。”
江知宴反應了一秒,大概或許稍微懂了些她的邏輯。
吱吱晚上被江知宴帶回家,宋時笙新奇的圍著它轉了一會兒,江知宴洗完澡出來,看了貓窩旁邊的人一眼,那癡情的眼神,總讓他覺得他對貓有什麽想法,於是他走過去,毫不猶豫的提著吱吱就回了房間。
江知宴晚上在家時還能阻止宋時笙靠近他的貓,但是他白天一整天都在圖書館裏,難防的宋時笙根本防不住,他每次回到家,宋時笙邊擼貓邊打遊戲,要不然就是抱著貓,摁著它的兩個爪子打遊戲,反正這兩個是形影不離。
江知宴從他懷裏拎起自己的貓回了房間,給初芷發了個消息,“要看吱吱嗎?”
【初芷:好!】
江知宴給她撥視頻,沒響幾秒就被她接起,背景是晴空萬裏的天空草坪,初芷歪著頭和旁邊的人正用英文說話,過了一會,她的臉才出現在屏幕裏,但她旁邊的聲音還沒消掉。
江知宴聽出來是個男生,眉頭皺起,低嘖了一聲,“你旁邊是個男的?”
“對啊。”初芷沒聽出來他話裏的不高興,笑著把屏幕轉向旁邊,“她是我姐鄰居家的男孩兒,和咱們同歲,叫Leo。”
屏幕裏出現一個金發碧眼,皮膚白裏透著紅的男生,他熱情的和江知宴打招呼,“hi,boy!”
江知宴,“……”
他沒出聲,對麵的男生有些不知所措,初芷連忙解釋,江知宴親耳聽見初芷用一口流利的英文說他英語不好,不會講英文。
金發男生一臉惋惜的樣子,純正的英文,“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剛產生了與這個可愛的男生交朋友的想法。”
他又不死心的問,“他連打招呼的英文也不會表達嗎?”
初芷肯定的搖頭,“。”
緊接著,兩人開始用英文聊了起來,被忽略的江知宴抱起腳邊的吱吱,把整個貓臉都懟到相機麵前,企圖引起初芷的注意,但失敗了,他又不想掛視頻,好在初芷沒徹底忘記他,跟那個男生聊了一會兒後又看向手機,整個人笑得停不下來,“江知宴,Leo剛才居然誇我白,還誇張的說我比他還白,我第一次被別人這麽熱情的誇,他真是太有趣了。”
其實剛才兩人的對話他一詞不漏的全聽到了,但現在初芷還專程翻譯給他,真當他英文不好?
他覺得自己英語水平收到了侮辱。
“……”
掛了視頻之後,江知宴拎著貓去宋時笙房間,把吱吱往他懷裏一塞,“借我點兒錢,貓給你了。”
宋時笙聞聲抬頭,“吱吱我收下了,但是你江大少爺還會缺錢?”
“我的卡全放寧溪了,沒拿。”
“轉賬就行。”
“多少?”
江知宴伸手比了個數字,宋時笙點手機的手哆嗦了一下,“要那麽多錢幹嘛,你要買房?”
宋時笙把自己好幾個卡上的錢湊湊拚拚,最後終於給他轉了過去,輸入最後一個數字密碼的時候,他不忘囑咐江知宴,“這是我的全部身家了,你可記得還。”
“嗯,謝謝。”江知宴衝他揚眉,他轉身要走,但是走了幾步又停下來,一眨不眨的看著宋時笙。
宋時笙擼貓的手又是一抖,“你還要幹嘛,我這次是真沒錢了。”
江知宴沒繼續問他借錢,反倒是突然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讓他怎麽也摸不著頭腦。
他問。
“你覺得我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