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管道黑影
蘭蘭正處在管道口堵著,我想過去搭救邵世銓卻無能為力,總不能把蘭蘭推出去吧,如若那樣,就相當於把她推向火坑。
燈光下的屍熊格外猙獰,一雙紅彤彤的眼睛閃著嗜血的光芒。它咬住邵世銓的一條腿猛地向外一拖,邵世銓的整個身子便滑了出去。
「小邵!」我忍不住大吼一聲,心中既憤怒又不忍,那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短短數米的距離,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喪命於屍熊的嘴下。
或許知道自己橫豎都是一死,一向文弱書生氣的邵世銓不知道哪來的勇氣,隨手從身旁的地上操起一把摺疊鏟掄圓了就朝屍熊那肥大的腦袋拍去。
就算他力氣小,且不論這摺疊鏟的質量和鋒利程度,這東西要是拍在人頭上,不死也得被拍成腦震蕩。可對方偏偏是頭人熊,而且還是那種失去理智的瘋熊,摺疊鏟『砰』地一聲結結實實拍在它的頭上,一點反應也沒有,邵世銓忍著腿部的劇痛再次掄起摺疊鏟朝屍熊的頭上拍去,一下、兩下、三下……
屍熊終於被惹毛了,猛然鬆開邵世銓的腿,此時邵世銓的腿上血淋淋模糊一片,膝蓋處都完全變了形,顯然腿骨都被咬碎了。
屍熊低吼一聲,突然整個身子如泰山壓頂一般朝邵世銓撲了下去,張開血盆大口直取他的腦袋。
邵世銓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法躲開,在大限到來之際見到屍熊身體門戶大開,腹部最柔軟的地方完全暴露在自己面前,於是乾脆雙手緊握摺疊鏟,狂吼一聲捅向屍熊的肚子。
一時間鮮血飛濺,有些甚至都激射到管道中,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直入鼻腔。
邵世銓的身子劇烈顫了顫,很快就歸於平靜。
屍熊抬起頭來,臉上的棕毛沾滿了黏糊糊的鮮血,邵世銓的整張臉骨完全被咬碎,已經完全不成人樣。
蘭蘭從頭到尾都沒敢回頭,此時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渾身顫抖地流著眼淚。我拍拍她的肩,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安慰,其實我心裡也很不好受,沒想到短短的時間竟然折損了這麼多人,看來我們這剩下的幾人也是凶多吉少。
屍熊一屁墩坐到地上,低著頭看自己的肚子,我這才發現,一把變了形的摺疊鏟插在它的肚子上,豁開了一道大口子,鮮血順著鏟柄往下流著。
按理說人熊皮糙肉厚,一般的金屬物根本就對它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可剛才它是以自身幾百斤的重量壓上去的,而且被頂到的是自己最柔軟的肚皮,這才受到了創傷,邵世銓臨死前算是給自己出了口惡氣。
屍熊並沒有什麼痛苦的跡象,一把將摺疊鏟拔了出來,頓時一股鮮血潺潺流出,腸子從豁開的口子里滑了出來。
我本以為受了重傷的屍熊已是強弩之末,不曾想它卻毫不在意地隨手一劃拉,將腸子重新塞進肚子里,沒事兒一樣站了起來。
看這屍熊的體格,失血在短時間內並不會讓它完全喪失戰鬥力,這點從它的表現就可以看出。
只見它再次坐到了管道口邊上,一把將邵世銓的屍體扯到面前,撕下一塊皮肉在嘴裡嚼著,時不時探頭朝管道里看一樣,想必是打算一直守在這裡。
看它大快朵頤的樣子實在太過噁心,我實在是沒勇氣一直看著它將邵世銓一點點吃完,對前面道:「往前爬吧,我實在呆不下去了。」
余愛婷擔憂地問道:「能行么?也不知道這管道通向哪裡。」
「管它通向哪,總會有出路,在古墓里,不僅要學會面對困難永不服輸,還要學會順其自然。」劉達在面前說道。
隊伍還是慢慢向管道深處挺進,發生了小月和邵世銓這種慘事,氣氛一時間很是壓抑,即使有劉達不斷地活躍氣氛,大家依舊提不起任何興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間,劉達在前面道:「這管道怎麼還分岔了?」
我想了想道:「那也沒辦法,隨便選一條走吧。」
「也只能這樣了。」劉達說完就往前爬,我突然覺得這種隊形似乎有些不合適,此時正好借著這個分岔口可以調整一下隊形,於是喚住了劉達,讓他讓到其中一邊的管道中。
按我的意思,胖子體格太大,在管道中行動比較緩慢,就由他來墊后,我來打頭,兩個女孩子在中間位置。
經過這麼一番調整,隊伍的安全係數提高了許多,我把頭燈稍微開亮了一些,帶著僅有四人的隊伍慢慢向前爬行,燈光照在黃橙橙的管道上很是晃眼,對視力多多少少有著一定的影響。
我眯縫著眼慢慢向前爬,模模糊糊間見遠處似乎有個佝僂著身子的人影坐在管道的盡頭,我心頭頓生警覺,向後伸手拍拍余愛婷的腦袋,示意她停下來。
余愛婷何等聰明,一點就透,連忙依葫蘆畫瓢地碰了碰在她身後的蘭蘭。
蘭蘭還沒從邵世銓身死的陰影里走出來,被她這麼一碰頓時嚇得驚叫一聲,兩秒之後,遠處的影子似乎顫動了一下,然後迅速消失了。
「咋地啦?」劉達低聲問道。
「前面有人,看不清樣子!」我同樣壓低聲音道。
余愛婷問道:「你確定是個人?」
雖然距離較遠,燈光照過去只能依稀看到個影子,但我絕對沒有看錯,回答道:「確定,咱們跟上去!」
「不會……不會是鬼吧?」蘭蘭顫抖地聲音傳來。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聽小鋒哥的,趕緊追過去,肯定能跟著那人找到出路。」余愛婷低聲道。
我不再多言,手腳並用快速向前爬,雖然長時間爬行很是辛苦,但這是目前唯一能出去的線索,無論如何也得抓住了,有了出去的希望,一時間大家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速度提高了許多,管道里除了衣褲和管道的摩擦聲響,就只剩下四人的喘息聲。
這條管道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兩條分岔口,我也不知道剛才那人究竟站在哪裡,只能憑著感覺向前爬著。
突然,我感到手掌下有些黏糊糊的東西,抬起手掌一瞧,卻見掌心裡全是鮮血,同時一股血腥味傳來,我偏頭一看,只見這裡正好有個分岔管道,管道間每隔半尺就有個血手印,一直向遠處延伸而去。
我心中一動,連忙調轉身形,轉頭鑽進身旁的管道,催促道:「抓點緊,那人受傷了,跑不遠的。」
可我話剛說完,就見管道前方陡然變窄了許多,一道道悉悉索索的嘈雜聲由遠及近,放眼望去,只見那細窄的管道遠方湧來一股黑色浪潮,像是有無數的蟲子正向我們這邊快速爬來。
我頓時心膽俱寒,大聲叫道:「大家快退,危險!」
也就在這時,我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仔細一看,就見地上的血手印延伸到管道兩旁,抬頭一看,只見管道上方開了道口子,居然是一道向上延伸的管道。
一條繩索從上方垂下,在管道口晃晃悠悠的,我心中暗嘆果真天不亡我,連忙招呼大家跟著我向上爬。
我拽住繩索快速爬上一段距離,給後面的人騰出點位置,余愛婷和蘭蘭畢竟是兩個女孩子,爬繩子這種技術活對於她們來說非常生疏,不過慢歸慢,好歹也爬上來了一些,當劉達的腳離開底部的管道時,黑壓壓的蟲子大軍正好襲來。
「哎呀****,這麼大的蜈蚣!」劉達怪叫一聲,大吼道:「快點爬,老子要喂蜈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