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你生命中曾有我的足跡
小蟲子在地上的那攤血液中不斷的痛苦蠕動著,沒過多久,便已經停止了蠕動,不再動彈。
淩風拿出銀針紮進了薛勉的耳朵上和臉上,薛勉此時的麵貌十分嚇人,麵部充血且發紫,眼角還流著血淚,淩風拉住了薛勉的右手,把他整個人抗在了背上,“我們現在得馬上帶他離開這兒,繼續待在這裏我不能保證他還能存活下來,留他一條性命把他也帶走,能救這小子的恐怕也隻有他了。”
燕逸寒隻好抬起了膝蓋,楚秋寒這才得以一絲喘息的機會,還輪不到他說上什麽燕逸寒已經先一步出手把他打昏了過去。
燕淩與楚晏氣喘籲籲地的跑了過來,楚晏跑的滿頭是汗的道,“你們兩個跑的太快了點吧,…怎麽樣了?薛勉怎麽了?”
燕逸寒拎著楚秋寒一把扔到了馬背上,道,“情況不太好,先離開這裏再說,這一次我們被這老狐狸算計了一把,繼續留在這裏隻會自討苦吃,這筆賬我們日後在跟他算。”
楚晏連忙點頭,“也好,待在這裏還不知道要被這死老頭炸多少次,我可不想斷手斷腳。”
大家都達成了同一意識後便匆匆來著大軍離開了邊城。
一個侍衛衝進了布努哈赤所在的宮殿內,跪下後高興的說道,“陛下!燕逸寒帶著他的大軍逃離了!!”
布努哈赤聽到後冷哼了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他這一次究竟還有什麽本事來跟我鬥!”
——
淩風看著橫躺在馬背上的薛勉,臉色已經慢慢開始變得越來越蒼白,肚子上被劃開的傷口也因為情況太緊急而未作出什麽處理,血不斷的湧出,順著馬背流向了馬蹄,也因此馬兒每跑出一步,地上都會有一塊血跡。
淩風死死的按住了薛勉的肚子,一邊用左手拿出雪蛤粉,但卻又由於馬背上太顛簸,淩風一直沒有撒到薛勉的傷口處,淩風有些煩躁的皺著眉頭,“嘖,該死。”最後隻好把雪蛤粉撒在了自己的手掌上,然後在拍打在薛勉的肚子上。
“我看我們得抓緊時間了,不然的話這小子恐怕會要喪命於此。”淩風的手上、身上,幾乎全是薛勉的血,白色的長袍也早已變得黑紅了起來。
被燕逸寒橫著掛在馬背上的楚秋寒這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即便是順利回去了,你以為我會給你們解藥嗎?”
燕淩笑道,“那就請你拭目以待了,我們會想辦法讓你說出口的。”
楚秋寒抬起頭看向了另一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懷雪,說道,“懷雪,沒想到你心裏居然還放不下這個狗、皇帝,我看你當真是活膩了,我告訴你,不日之後,主人便會親自過來,到了那時我看你打算怎麽交代!”
懷雪沒有說話,她知道,這一天總會來,而她也總歸是要麵對那個人,即便或許會死,但她也不後悔自己選擇的這一切,況且,她也是時候該要償還自己欠下的債了。
半個時辰後,燕逸寒與淩風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主城中,淩風橫抱起了已經陷入重度昏迷的薛勉大步邁進了大殿,楚秋寒則是直接被大力的燕逸寒拎著進了大殿。
燕逸寒把楚秋寒丟到了椅子上,燕淩和楚晏則拿來了麻繩把楚秋寒綁了個嚴嚴實實。
綁好後,燕淩便跑回到了先前的宮殿中,他想去看一眼媛清的狀況。
燕淩高興的推開了宮殿的大門,喊道,“媛清,我回來了,怎麽樣?好些了嗎?”
燕淩站在門口叫喊了兩聲,卻並未聽到媛清回應的聲音,燕淩心中突然一緊,忙衝了進去,剛剛走進大殿燕淩看到的卻是已經懸梁自盡的媛清的屍首,媛清的麵部發紫,整個人懸掛在了床前的房簷之上。
燕淩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五年前,因為他的失誤害得媛清差一點丟掉了自己的性命,而現在,五年後,他卻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媛清死在自己眼前,燕淩淩空一躍跳上了房簷,解開白綾後抱著已經漸漸發涼的媛清走到了床上。
燕淩小心翼翼的把媛清放在了床上,看著媛清的麵容,燕淩哭著大喊,“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媛清,媛清你醒一醒好不好,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你快睜開眼睛看一看我啊!”燕淩的淚水不斷的從眼中落下,滴在了媛清已經冰涼了的手上,燕淩握住媛清的手,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他不相信,他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切!好不容易,他們好不容易才能夠重新相逢,可為什麽?!為什麽媛清要再一次離他而去,為什麽老天要這樣懲罰他們倆,難道是他前世作孽太多,所以才會如此的懲罰媛清嗎?
“老天爺!!你有什麽報應就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啊!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媛清,她有什麽錯…。”
燕逸寒看到燕淩離開,知道他定是去找媛清了,可沒想到的是,剛一踏進大殿,看到的卻是眼前這一幕。
燕逸寒走上了前,輕輕的撫、摸著燕淩抽泣的背,“讓她安心的去吧,你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隻要你今後過的好,我想她也會開心的,…況且,其實昨日淩風就曾和我們說,媛清中的蠱毒已經太深了,連骨髓中都腐敗了,但是大家都怕你接受不了,便都沒有提起這事,即便媛清她今日不自盡也沒有幾天的生命了,與其讓她像現在這般痛苦的活著,死了,或許對她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皇兄,我多希望死掉了那個是我!我真的無法想象這五年來媛清過的到底會是怎樣的日子。”
“可這也是因為她深深的愛著你啊,燕淩,你知道嗎,換做是我,為了菱兒即使要讓我斷手斷腳變成‘人彘’,我也絕無半點怨言,所以,不要讓媛清連走的這一天都不安心,好嗎?”
燕淩突然停止了哭泣,看著媛清露出了一絲勉強的微笑,“媛清,你不是說最喜歡看著我笑了嗎?你現在看到了嗎?希望,…你下一世能遇到一個好一點的人,不要在遇到我,也不要…在做這些傻事了。”
燕逸寒的目光看向了窗子,不經意間卻看到了媛清留下的書信。
燕逸寒指了指書桌,道,“燕淩,媛清在走之前留了一封信,你看看吧,應該是留給你的。”
燕淩聽到後衝到了桌前,信上的字寫的歪歪扭扭的,光是從這些字燕淩就可以想象到媛清寫這封信的不易。
燕淩有些哽咽的打開了信紙,信上寫著:
燕淩,你知道嗎,我從未後悔過自己遇上了你,盡管這也讓我吃盡了苦頭,但我嚐到的甜卻更多,原以為,今生會如玩偶般的過下去,但你,突如其來的你,走進了我的生命,讓我的生命中重新有了色彩,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也是會笑的,原來,我也是會難過的,但是上天給我們的時間卻並不多。
五年前的自刎,讓我幾乎認定自己要死了,但卻被布努哈赤用藥從生命的邊緣處將我拉了回來,五年以來,一直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唯一原因便是你,隻要想到你,好像什麽痛苦都會消失,不過上天也是眷顧我的,竟然能讓你我在分別了整整五年後,還能重新見上一麵,但其實我知道,我早已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我也曾怨過老天,為什麽給我倆的時間這麽這麽的短,我還來不及和你說上兩句話,還來不及親自為你做一頓飯,還來不及為你披上嫁衣,也看不到我們的孩子,我有太多太多的遺憾,太多太多的不舍,…所以燕淩,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忘記我,…忘記我吧,忘掉我們的所有,忘掉我們的一切的一切,我生命中所有的遺憾,就讓另外一個女子來彌補吧。
媛清,永遠都是五年前的那個媛清,也永遠,永遠是你的媛清。
看完這封信後,燕淩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感,放聲大哭了起來,淚水遍布了他的整個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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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主城的另一邊。
楚晏搬了個椅子坐在了楚秋寒麵前,“快說說吧,怎麽樣才能救他。”
楚秋寒卻隻是露出了輕蔑的笑,隨即便閉上了雙眼,不願在開口說任何話。
楚晏的火氣一下子冒了上來,他這些日子以來受到的苦已經夠多的了,他再也忍不了,也不想忍下去了。
楚晏衝到淩風麵前一下抽出了他腰間的匕首朝著楚秋寒走了過去,楚晏二話不說對著楚秋寒的腰就是一劃,楚秋寒腰間一陣刺痛,忙睜開了眼,看到楚晏手中帶著血的匕首,楚秋寒大吼道,“你居然敢用匕首刺我!”
淩風走了過來,使勁拍了拍楚秋寒的頭,笑道,“怎麽?你這個階下囚現在還敢頂嘴?”
“即便如此,那你就覺得我會這麽輕易的就幫你們嗎?”
淩風摸了摸楚秋寒的頭,對楚晏道,“看來他的嘴巴很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