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鞭痕
燕逸寒看著躺在床上虛弱的懷雪，若不是因為他，想必懷雪也不會受到這樣的折磨，也不會被鞭打成現在這個模樣。
淩風從瓷瓶中倒出了一顆黑紫色的藥丸放進了懷雪的嘴中。
楚晏跑了過來，道，“她都暈死過去了，放顆藥丸她也吞不下去啊。”
淩風收起了瓷瓶，說道，“放心，這些藥丸都是入口即化。”
燕逸寒看了一眼懷雪，便走出了大殿內，燕淩也跟著走了出去。
燕逸寒坐在了殿外的地上，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混蛋，很對不起懷雪。”
燕淩走下台階，坐在了燕逸寒的身邊，“皇兄，你別這麽說，我從未如此看待過你，況且，皇兄與懷雪之間發生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去判斷對錯的。”
燕逸寒情緒低落的看向了遠處，他對懷雪早已沒了感情，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應該怎樣去做，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懷雪對於他來說是特別的，盡管他已經不再愛她，但是他對不起懷雪在先，利用了她後，還派人抓她回了血印堡，才會導致她的背上有著如此之多的鞭痕。
“換做是你，你會怎麽做？”燕逸寒轉頭看向了一旁的燕淩，他對皇宮裏的那些妃子從來都隻是逢場作戲，可若是讓他這樣對懷雪，他卻做不到。
“如果換做是我，在沒有菱兒的情況下我會帶懷雪進宮的，可現在已經有了菱兒，況且，臣弟也能看得出，皇兄你對菱兒是真的付出了全部的感情，菱兒也已經有了你的孩子，…隻是，恐怕懷雪是再也不能回到血印堡了。”
這時淩風也從裏麵走了出來，燕逸寒忙站起身來，說道，“她，沒事吧？”
淩風拍了拍燕逸寒的肩膀，“沒事，休息兩日就好了。”
“燕淩，你先進去照看一下懷雪。” “好。”燕淩走進了大殿，淩風笑道，“想說什麽？”
“事情過後，我想把懷雪托付給你，你覺得呢？”燕逸寒雖還摸不完全淩風的底細，但他知道，淩雲派或許是懷雪最好的去處，就像燕淩說的那樣，若是沒有菱兒，把懷雪帶回宮中也不是不可，但現在是完全沒有了這個可能。
淩風眉頭皺了起來，大聲道，“什麽？你想把她丟給我啊？”淩風從一開始的目的就隻是葉芷菱，幫燕逸寒也是因為這個，對於懷雪，他幾乎就把懷雪當做陌路人一般，可現在燕逸寒卻說等這次事情過後要把那個女人丟進他的淩雲派，他如何能同意。
“我和她根本也就沒有交集，幫你也隻是為了私人的原因，我為何要帶著那個麻煩女人回我的幫派？”淩風當然知道懷雪是因為誰受的這些苦，但畢竟與他無關，他沒有任何理由去幫懷雪，更何況，懷雪與血印堡還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當然，若是現在躺在大殿裏的女人是葉芷菱的話，他倒是可以欣然接受。
“懷雪的本事比你想象之中要大的許多，若是你讓她進了你的淩雲派，不出半載，淩雲派便可發展到超越血印堡的地步，你應該知道，血印堡除了幫主之外，最厲害的三人，廣陌、懷雪、風絮，都已經倒戈，…還是說，你覺得你根本不是血印堡中那個人的對手？或是，你怕了？怕讓懷雪進淩雲派，會讓你惹上麻煩事？”
“聽你這麽說過之後，我倒是有了那麽一些興趣，現在先暫且不提這女人今後歸宿的事，之前答應我的條件，你沒有忘記吧？”
月光下，淩風微笑的臉孔讓燕逸寒在一刹那間有那麽一絲錯覺，好像淩風是在告訴他，真正想要的是葉芷菱。
燕逸寒猛然抓住了淩風的領口，“你的條件到底是什麽？”
淩風抓著燕逸寒的手用力一甩，笑道，“這麽緊張做什麽，到時你自然會知道。”說罷，淩風一躍跳上了屋簷，看著屋簷下燕逸寒的倒影，淩風道，“我會搶走你手中的一切，包括她。”
站著發了一會兒的愣，燕逸寒這才走進了殿內，坐在椅子上的楚晏早已不知什麽時候睡了過去，燕淩也疲憊不堪的趴在桌上。
燕逸寒走到燕淩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早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準備出兵，明日我們早些出兵，看能不能趕在布努哈赤到達之前設下一些陷阱。”
“也好，皇兄你也早些休息，我今日就不在這殿內睡了。”其實燕淩一早就想獨自睡一間，無奈這幾日的事情太多，每每回到房間的時候，都已經累得不能動彈。
燕淩走向了還在熟睡中的楚晏，毫不客氣的一個巴掌敲在了楚晏的腦袋上，楚晏一下子驚醒，腦中瞬間‘嗡’‘嗡’作響，楚晏睜開眼後便看到了麵前笑得彎下了腰的燕淩，楚晏揪住了燕淩的辮子，邊朝外走，邊拽著，兩人就這樣打鬧著走出了大殿。
燕逸寒走到床邊，懷雪依舊還在昏迷著，但臉色已經好了許多，沒有那麽蒼白了，但額頭上還是冷汗直流。
燕逸寒坐在了床邊，伸出手探向了懷雪的額頭，額頭冰涼冰涼的，麵色雖在吃下淩風的藥丸後有所好轉了，但嘴唇卻依舊十分蒼白，燕逸寒歎了口氣，用衣袖擦拭著懷雪臉上的汗水，“為什麽還要這樣？難道就一點都不恨我嗎？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我沒有辦法帶你進宮，也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懷雪，你知道嗎？曾經我以為我對你的感覺就是愛，可直到遇見菱兒後我才發現，真正愛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樣子，菱兒她簡單的就好像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一般，即便是身邊那麽多人想對她不利，可她為了讓我安心處理國家大事，從未對我說過那些，…所以懷雪，今生我隻能負你了，對不起。”
燕逸寒把懷雪的手放進了被子中，又坐著發了好一會兒的愣，這才離開了殿內。
燕逸寒剛剛關上門，懷雪便睜開了雙眼，“逸寒，我隻想你能過的好，若是葉芷菱能帶給你開心和幸福，我願意退出你的世界，成全你和她。”眼淚從懷雪的眼角流出，滴在了枕頭上，她為了能抓緊燕逸寒，放棄了她所擁有的一切，但或許這就是上天跟她開的一個玩笑吧，命中注定燕逸寒就不屬於她，所以不管她怎麽努力，怎麽往前走，卻始終握不住他的手，可她並不後悔自己選擇的這條路。
一個晚上就這樣慢慢過去了，除了楚晏睡得踏實香甜外，其他幾人都幾乎是一夜未曾合眼。
懷雪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晚後，狀態也好了許多，天還未完全亮起，懷雪便已經起身走出了殿內。
燕逸寒看到一身著裝簡練的懷雪，道，“今日你就不要跟我們一起出兵了，留在宮裏休息。”
“隻是有些風寒，休息一晚後已經無大礙了，早日解決蠻夷之後，你也能早日回宮。”
今日的懷雪，一身黑色緊身衣服，長發也高高束起，與素日裏的一身白裙比起來，多了幾分幹練。
見懷雪堅持如此，燕逸寒便也沒再多說，休息好了的楚晏也精神抖擻的從偏殿跑了出來。
楚晏摩拳擦掌著道，“走吧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好好打一仗了。”
燕逸寒則命薛勉帶著所有士兵們到皇宮外集合待命，片刻，燕逸寒，淩風等人從宮中走了出來。
薛勉大肆揮舞著燕國的軍旗，喊道，“出兵！”
眾人紛紛騎上了馬，朝著邊城的方向飛奔了過去，大軍也緊跟其後，大家都興奮異常，自從來到邊境之後已經十來天了，今日才總算是真正的開戰了。
——
“報！”聲音的源頭‘唰’的一下衝進了布努哈赤的宮殿內。
布努哈赤揮了揮手，道，“何事這麽驚慌，說。”
來人神色緊張的說道，“哨塔上的士兵來報，燕逸寒、燕淩等人帶著三十萬大軍站在城牆外揮軍旗宣戰！”
布努哈赤拍手笑了起來，“來的好！吩咐下去，出兵！”
“是！”
一炷香的時間後，布努哈赤帶著兵馬和手下的眾位將軍走出了邊城。
看著不遠處騎在馬上的燕逸寒，布努哈赤笑道，“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處處彼此針對，今日終於見麵了，燕逸寒。”
“怎麽？為何不見血印堡的人？”燕逸寒故意說道。
“對付你們區區燕國，又何須血印堡的眾人親自出手，燕逸寒，你三十萬大軍就妄想和我的八十萬大軍對抗麽？”布努哈赤的身後站滿了密密麻麻的士兵，而燕逸寒和他比起來，人數實在少了太多。
“若行軍打仗真的僅僅隻依靠人數的多少，那麽我燕國也不會征戰至此，並且掃平了邊境的所有小國。”雖然布努哈赤的士兵數是燕逸寒的幾倍，但燕逸寒此時卻十分有信心。
“五年前的那一仗，若不是因為媛清你真以為燕淩能戰勝麽？不要忘了，是媛清給了燕淩軍糧，才讓你的大軍沒有餓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