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想和三小姐說件事
他心頭一驚,回頭又看了門口兩個男子一眼,無聲無息的皺了下眉頭。
延古寺的老和尚素來清高,連皇親貴戚都懶得搭理,又怎麽會特意派人護著高氏母女?
謝玉淵深然不知陳清焰起了疑心,在涼亭前站定,轉身道:“陳少爺有什麽急事?”
陳清焰忙斂了心神,正要開口時,話在喉嚨裏轉了個彎,笑道:“想和三小姐說一說葉允的事。”
“葉允是誰?”謝玉淵下意識反問一句。
“他是府上二小姐的未婚夫。”
轟!
謝玉淵交握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下,陳清焰瞧得分明,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疑惑。
謝玉淵察覺到他探尋的目光,忙定了定神,道:“我這幾日和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光顧著吃齋念佛了,沒留心外頭的事。”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為何一雙繡花鞋沾了灰塵,都已經麵目全非了?
陳清焰瞬間就判斷出她在撒謊,也不說穿,笑道:“那便是了。府上二小姐已經和葉家嫡次子結親,婚禮定在來年的三月三。”
“可是承恩公府的葉家?”謝玉淵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打顫。
“正是。”
這一下,謝玉淵傻了眼。承恩公府大門大戶,怎麽可能看中二姐這個庶女。
陳清焰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三小姐一定奇怪,這門親事是怎麽做成的?”
謝玉淵“嗯”了一聲,點點頭。
“我找三小姐正是為了這事。這葉允……”陳清焰頓了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他怎麽了?”
“他是個極為變態的人,不光與葉夫人有染,還與自己的姐姐有一腿。葉夫人和葉家二小姐為了他,常常拈酸吃醋,京裏沒有姑娘敢嫁過去。”
“什麽?”
謝玉淵算是徹底的崩潰了,隻覺得眼前黑成一片。
一隻大手輕輕虛扶了下,陳清焰深吸口氣,“三小姐,女人的婚嫁是一輩子的大事。那個府裏十分不堪,二小姐嫁進去,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謝玉淵握緊了拳頭,身體往後挪了半步,掙脫開陳清焰的手。
“多謝陳少爺,我……”
“我不要你的感謝!”陳清焰連連擺手:“我告訴你不是想搏你的好感,隻希望三小姐能正眼瞧瞧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公子哥,我,我會……”
“陳少爺!”
謝玉淵一眼就看出他的念頭,忙打斷了話:“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說話,我得先回去了。”
說完,她匆匆離開,走到半路,想到還沒有和人家道聲謝,又轉頭道了個福。
陳清焰看著她的迷離而憂傷。
延古寺香客眾多,人多就會嘴雜,就算她再避世,也不應該對訂婚的事情,一無所知。
那麽也就是說,這些日子,她根本不在延古寺。
她去了哪裏?
做了些什麽事?
那兩個守衛到底是誰派來的?
阿九看著自家少爺癡癡的模樣,一肚子的話,咬牙咽下。
……
謝玉淵回了廂房,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大伯母,為什麽把二姐姐嫁給那樣一個畜生。”
“噗!”
顧氏一口熱茶噴出來,顧不上擦,就為自己辯解道:“阿淵啊,這事是老爺太太作的主,我胳膊擰不過大腿,有什麽辦法?”
謝玉淵怒氣上來,“老爺太太眼睛都瞎嗎,生生把謝家的姑娘往火坑裏推。”
顧氏:“……”得,你小嘴皮子利索,我說不過你。
“你們可知道那葉允是什麽德性?”
謝玉淵看著一聲不吭的二姐,咬牙道:“這人不僅與嫡母有染,還和自家的姐姐……這樣的人不是畜生是什麽?”
顧氏驚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那姓葉的不會是什麽好人,卻也沒想到如此不堪。
“大伯母,二姐姐就算不是你肚皮裏生出來的,也叫你一聲母親,你怎麽忍心把她嫁給這樣的人?”
“這話我就聽不懂了!”
顧氏臉一沉,冷笑道:“這門親事,是你老子在中間穿的線,搭的轎,是他自己尖削了腦袋想往上爬,才把我們大房的女兒賣了去,你不去找他算帳,你倒來找我算帳?”
“大伯母,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一句,你就當真一點私心也沒有?”謝玉淵毫不客氣的懟回去。
她可以無視顧氏的精明,算計和自私,但絕對不允許她把二姐當成謀利的工具。
顧氏被戳痛處,氣得臉都青紫了,“你憑什麽來教訓我,一點做小輩的規矩都沒有,二丫頭的婚事,有你說話的份嗎?”
謝玉淵急紅了眼,拿起小幾上的杯子,朝顧氏惡狠狠的摔過去。
“我謝玉淵今天就把這話撂下,你們哪個敢把我二姐嫁到葉府,我就要你們哪個的命,我說到做到!”
杯子在顧氏腳下炸開花,顧氏嚇得眼皮跳了兩跳,指著謝玉淵的鼻子,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玉湖看著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眼淚唰唰唰的流。
……
這一鬧,顧氏齋也不吃了,佛也念不進去,氣衝衝的就走。
謝玉湖含淚看謝玉淵一眼,匆匆跟了上去。
阿寶看著一地的碎渣滓,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小姐的脾氣發得太大了。”
“我還嫌小呢!”
謝玉淵沉著臉。謝府這幫王八蛋,除了靠女人換取富貴,還能成什麽事?
“你們收拾東西,準備回府。我去隔壁看看娘。”
阿寶皺眉道:“小姐,府裏還沒有馬車來接,咱們怎麽回去?”
“雇車!”
高氏見她來,幽幽歎了口氣道:“前幾日就有人和我說過了,隻是沒來得及告訴你。”
“娘,他們欺人太甚!”
“謝府已經分家,按理大房的事情,咱們不好插手,特別是你,還是個小輩,更沒有你說話的分。”
“那就眼睜睜地看著二姐嫁進去?”
高氏看了她一眼,麵不改色道:“阿淵啊,這才七月,到三月初三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慢慢想法子。任何事情一急,就是自亂陣腳,也就失了分寸。”
謝玉淵像被當頭淋了一盆冰水,愣住了。
自重生以來,她作任何事情素來不急不慢,謀在先,動在後,為什麽今天像換了個人似的?
“可是安王的傷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