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他又想幹什麽
謝玉湖苦笑了下。
大哥把東西給她的時候,確實說過這個話,她隻是原封不動的把話帶到而已。
“三叔在這個府裏,誰的麵子都不給,獨獨聽你的話。”
“那是因為,這偌大的一個謝府,在他落魄的時候,誰也沒有給過他半分的關心。”
謝玉淵把手中的小布偶遞給羅媽媽:“再者說,三叔若見大哥,說什麽呢?說大侄子,你連長輩的媳婦都搶,你可真有出息!”
謝玉湖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謝玉淵長眉一抬,“你和大哥說,不見是對的,還能給彼此留幾分顏麵。”
“阿淵,我……”
“二姐,這事和你沒關係,我話說得沒輕重,你別往心裏去,我知道你夾在當中,也難得很。”
謝玉湖一聽這話,眼眶紅了。
她可不是難的很嗎?
心裏明知道嫡母這樣做是不對的,可她又能怎麽辦?倘若她是嫡母肚子裏托生出來的,還能使個小性子和顧氏辯一辯。
一個庶出,別說辯一辯了,連皺個眉頭,都得看看嫡母的臉色。
謝玉淵把帕子遞過去,“薜姨娘苦夏,羅媽媽替我熬了些補藥,一會你帶點薜姨娘,吃完了再來拿,我這頭還有的。”
“奴婢這就去拿!”
羅媽媽一掀簾子,愣住了,“三爺怎麽這會就回來了?”
謝奕為咧了咧嘴,“我跟著我們祭酒出來辦點事,正好看到路邊有人賣茯苓糕,買點回來給那丫頭嚐嚐,她人呢?”
“小姐在裏麵呢!”
謝奕為衝進來,把茯苓糕往桌上一擺,“阿淵,回頭想吃什麽,托人吱一聲就是,我走了,我們祭酒還在馬車上等我呢!”
“三叔別麻煩了,大熱的天,你的身子剛剛好一些,不能多動。”
“閉嘴,死人才不能多動呢!”
謝奕為一甩袖子,掀簾而出,從頭到尾,他的目光都沒有向二小姐看過一眼,仿佛這屋裏隻有謝玉淵一個。
謝玉湖頓時覺得坐不住了,找了個由頭便離開,連補藥都是羅媽媽追著送過去的。
她回到房裏,連衣裳都沒換,便去了薜姨娘房裏。
“姨娘,這是三妹妹給的補藥,她讓你盡著吃,吃完了再去拿。”
薜姨娘瞧著女兒的臉色,道:“帶了好東西回來,怎麽還耷拉著臉。”
“姨娘,剛剛在三妹妹那裏見著三叔了,他看都沒看我一眼。”
“三爺?”
薜姨娘咬字極重地喚了一聲,臉沉了下來:“他怕是恨著我們呢!”
謝玉湖氣惱:“冤有頭,債有主,也恨不到我們頭上。”
“罷了,隨他去吧,到底是和咱們隔了一層的,你大哥才是你能真正依靠的人。”薜姨娘搖搖頭。
謝玉湖心一顫,垂下了眼睛。
……
羅媽媽回來,歎了一聲,“三爺是真真不待見那一房的人,奴婢剛剛看二小姐的臉,都白了。”
謝玉淵若有所思的看著小幾上的茯苓糕,:“媽媽,這才剛剛開始!”
羅媽媽一聽這話,臉上立刻分崩離析:“難道還有下文嗎?”
“看著吧!”
謝玉淵另起了話頭“媽媽,把茯苓糕給二姐送一份去,她是真心的委屈。”
“是,小姐!”
話落,就聽院外青兒喊:“四小姐啊,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一個丫鬟都這麽伶牙俐齒,這院裏還有規矩嗎?”
謝玉淵心道:這四小姐是來探病,還是來氣她的?
果不其然,謝四小姐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喲,三姐臉色怎麽這麽白,比棺材臉好不到哪裏去啊?”
謝玉淵毫不客氣的懟回去:“哪來的瘋狗,在這裏亂叫,羅媽媽,打出去。”
“不用打,我自個會走,我就是來看看三姐你氣成啥樣了!”
謝玉湄上前一步,目光死死的盯著謝玉淵,冷笑:“謝玉淵,你不會永遠得意的!”
“你說對了!”
謝玉淵幽幽一笑:“你和你娘得意了這麽些年,也該到報應的時候了!”
“你……”
謝玉湄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扭頭,走了。
“真不明白這四小姐,巴巴的跑來說這幾句牙疼話做什麽?這不是自取其辱嗎!”羅媽媽連連搖頭。
這姐兒的性格驕橫跋扈,半點都沒有邵姨娘的算計,好好的姑娘養歪成這樣,可見是寵得太過。
謝玉淵慢慢的向後靠,冷笑道:“二姐這個庶女,說個話都得看嫡母的臉色;她倒好,還敢跑到我麵前來耀武揚威,可見我還是對她太客氣了。”
“小姐,小姐……”
李青兒一掀簾子進來,“門房送來一封信,小姐快看。”
信?
謝玉淵接過來,信封上用極為周正的行書寫六個字:謝三小姐親啟。
“沒有落款,是誰送來的?”
“門房說是一個還算體麵的小廝送過來的,還說務必送到三小姐的手裏。”李青兒的聲音清脆。
“奇怪,這京城我不認識誰啊?”
“小姐,會不會是蘇世子或者是張太醫送來的?”
謝玉淵搖搖頭,把信放在手裏顛過來,倒過去的看了幾眼後,用剪刀剪開封口。
一張信紙飄出來,紙上就寥寥幾個字--晚上,後花園拱橋見。
謝玉淵驚出一身的冷汗,“這什麽人想約著我後花園私會?”
李青兒衝小姐擠了擠眼睛,笑道:“定是哪家俊俏的公子,看上了我家小姐的花容玉貌。”
“你以為這是孫家莊呢?謝府的後花園是這麽好進來的?”
謝玉淵有氣無力的戳了下她的腦袋,“去,打聽打聽,今天府裏有沒有宴請,都請了些什麽人?”
“是!”
李青兒一溜煙的跑開了,僅僅過了半盞茶的時候,她又滿頭是汗的跑回來。
“小姐,小姐,打聽到,是大少爺宴請昔日的同窗,兩桌人呢,聽說都是青年才俊。”
謝玉淵問:“都有誰?”
“一個都不認識,隻認識陳家哥兒一個。”
“陳清焰?”
謝玉淵原本就蒼白的唇色,連最後一點顏色都沒了,心道:莫非是他?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像抽了條的柳兒,越抽越長。
膽子這麽大,行事這麽放蕩不羈,又對她興趣滿滿的人,算來算去,似乎也就剩下一個他了。
他,又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