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論妖怪是否有變成凡人的可能性

  「師父，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好辦法了？」


  朱青青察言觀色的本領很強，見著江流兒沉思的模樣，便出聲問道。


  江流兒收回思緒，搖頭道：「也不是什麼辦法，就是一個不知可否實行的猜想。」


  「什麼？」


  聽他這麼一說，一旁的敖蕾不由眼前一亮。


  師父總是會「猜想」，會說出很多不知所謂的東西。


  他的猜想有很多或許是荒謬的，但是有些還真被他說中了。


  比如微生物的事情，這個世界是真有「微生物」這種東西的。


  面對徒弟們好奇或是希冀的眼神，江流兒輕呼了口氣，最後緩緩開口道——


  「你們認為，妖怪有沒有變成人類的可能性？」


  「妖怪變成人類？什麼意思？」敖蕾眨了眨眼，沒聽懂。


  朱青青倒是聽出了一二，皺眉道：「師父，你是不是想讓奎木狼變成人類？」


  江流兒點頭道：「是的，她的根源來自於她的記憶和壽命，只有讓她徹底成為普通人，滅去了她一身妖力，把她的壽命水平線拉到和她所愛的人一樣，這一生之後，她便不會再痛苦。」


  「這、這麼做，豈不是和剛才一樣嗎？」


  「至少她這一生可以和愛人一起度過，直到她真正地死去，再也沒有了過去的記憶。」江流兒搖頭道，「這已經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提議了，我剛才問過了百花羞的意見，然後得出了結論：辦法還是只能從奎木狼這裡下手……智慧生物們，是存在著社會性的，所以才是智慧生物。」


  最後一句話，江流兒是一字一句說的。


  「師父……」


  敖蕾動了動嘴，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或許師父說的沒錯，智慧生物們是存在著社會性的。


  七情六慾組成了智慧生物，組成了他們的一部分。


  人類常會把神仙想象成「清靜無為」的形象，也因此有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說法，這句話是《道德經》里的，大意是指：天地是無所謂仁慈的，它不會因仁慈而有所偏愛，任由萬物自然運作而不加干預；聖人不會因仁慈而有所偏愛，任由百姓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而不加干預。


  這句話很對，站在人類的角度上來說，是最正確不過的了。


  這裡的「天地」和「聖人」，在這個世界可以指代神仙一類的存在。


  ——人類應該主宰自己的命運，神仙們不應過分干預，秩序最好讓人類自己維持。


  這句話也促成了凡人對於神仙們的印象，認為神仙都是道家那種類型的。


  然而，若真做神仙做到了那種地步——


  便不再是智慧生物。


  他們身上不會再存在著社會性。


  他們對於他人的感情會越來越淡漠。


  他們再也融入不到智慧生物們的群體當中。


  這麼想著，敖蕾突然間覺得——


  師父似乎也挺可憐的。


  因為他也不是普通人，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強的智慧生物。


  「師父，是怎麼想到，要讓妖怪變成人的？」朱青青突然間問道。


  「因為這個世界有個很奇怪的法則設定。」江流兒扭過頭，對她說道，「妖怪維持人類的形態並不需要妖力，反倒是變回原形和妖身需要用出龐大的妖力，還有妖怪只有被打成重傷才會一瞬間觸發變回原形機制。雖然我還不知道這些設定的原理是什麼，但我猜測妖怪消除妖力后，是可以一直維持人形的……話說，你們知道原理是什麼嗎？」


  「呃……不知道。」


  「從來沒想過。」


  朱青青和敖蕾皆是搖了搖頭。


  「這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江流兒下了結論。


  朱青青撇了撇嘴：「研究這些東西有什麼意義？這些只是設定而已。」


  「我相信每個設定都有其意義所在。」江流兒堅持道。


  「……也只有你這麼蛋疼了。」


  揭過無聊的話題，頓了頓，眾人便將問題回到一開始。


  「師父，妖怪其實是可以變成凡人的。」朱青青想了想，說道，「每個妖怪在修鍊成大妖，化形成人後，都會凝練出一顆舍利子玲瓏內丹，隱藏在胸腹之中，這顆內丹是妖怪們的命根子，內里儲存了妖怪所有的妖力。需要用出強大的法術神通、變回原形、妖王變出妖身等之時，都得從內丹里提取妖力。」


  「你的意思是，只要將這顆內丹毀滅，就能讓妖怪徹底變成凡人了嗎？」


  江流兒眼前一亮，舉一反三，馬上就明白了朱青青的意思。


  「正是。」朱青青點頭道。


  不過她馬上又說道：「但是這顆內丹是每個妖怪最寶貴的東西，平時都被他們藏在身體里，要讓妖怪乖乖交出內丹，相當於折煞了他的命，讓他不能長生。如果師父你直截了當去索要內丹，恐怕奎木狼是怎麼都不會答應的。」


  「又想要愛人，又要當妖怪長生，哪有那麼容易的事！」一旁的沙莎冷笑道。


  「話不能這麼說。」敖蕾看了她一眼，搖頭道，「我相信奎木狼內心也是很矛盾的，可能她曾經也有放棄做妖怪的想法，但是放棄對於一個人來說卻也是很艱難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可能這也是她痛苦的原因。」


  「說不定天庭也是拿準了她的這一命脈。」朱青青面露不屑，「這幫神仙，真的是什麼都做的出來！從來不會站在受害人的角度上考慮問題！」


  當然，朱青青也只是嘴上說說。


  她改變不了什麼，所以永遠只能當「憤青」——


  因為連孫靈秀都無法改變。


  更別提她了。


  「現在我們該想想怎麼才能讓奎木狼交出內丹。」江流兒打斷了徒弟們的話。


  不過，一講正事，敖蕾卻是皺起眉頭：「師父，二師姐說得很對，這不是那麼簡單的，換位思考，我也挺想當一個人類的，但我肯定也不願意交出內丹來。」


  「所以說，按尋常的手段來辦，是行不通的。」


  朱青青眼珠一轉，嘴角扯起了一抹弧度。


  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句話不是任何場合都有道理的。


  但是一旦確定了命題，再去思考就會變得簡單了不少。


  看來她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