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十世之戀
怪不得,原來這女孩一直都在強撐……
望著坐在地上哭成一片的狼少女,在場的所有人無不內心側動。
人是會偽裝的,將自己真實的一面隱藏起來,妖怪也是一樣,人們常說第一印象第一印象,然而在和這個人有過一定接觸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內心裡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他實際上是個怎樣的人。
初次見到這名少女,大家會以為她是個比較男兒風的類型。
她搶走了寶象國的公主,在碗子山開洞府稱王,隻身一人挑釁取經五人組。
會以為她是個獨當一面的,甚至是膽大包天的妖怪,因為她最多只有妖王的實力。
她無法像項羽鎮元子妖聖之流逍遙自在,來寶象國認親甚至還需要偽裝成男人。
直到見到了她真正的一面,才發覺她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無論她以前,她上一世是個什麼樣的人,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罷。
就只看當今,她當今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模樣——
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是個比誰都柔弱的女孩子。
「師父,咱們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敖蕾忍不住扭頭,對江流兒說道。
「我們做了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做。」朱青青看了她一眼,搖頭道,「這個女孩子只是壓力太大了,她擁有好幾輩子的經歷和記憶,這幾輩子疊加在一塊兒,五百年的辛酸苦辣,全部都扛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是啊,五百年,僅僅五百年。」孫靈秀嘆道。
「五百年不少了。」沉默的沙莎突然間說道,「齊天大聖,你和我都被囚禁了五百年。」
「嗯,我們都被囚禁了五百年。」孫靈秀看著她,苦笑道。
「時間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代名詞,其實我一直都很奇怪,妖聖究竟是如何修鍊的。」江流兒聽著徒弟們的話,有感而發,「活得太長並不是一件好事,特別是在某種執念下,活得越長越容易煎熬。」
這麼說著,他又想起了在白虎嶺看到的關於項羽的事情。
他想起了項羽房間里的那一堆又一堆的日記,記錄的都是往事。
大多都是生活中的事情,平常事,特別是和虞姬的事情,非常多。
為什麼,項羽這樣一個舉世無雙的妖聖,會養成記日記的習慣呢?
他之前還有點不太明白。
但是現在,他似乎有點了解了。
如果沒有日記,他會活得行屍走肉。
「阿奎,她一直都活得很痛苦。」
一旁默不作聲的百花羞,突然間在這個時候說道。
她長嘆了一聲,走上前,將那狼少女從地上攙扶起來,將她抱在了懷裡。
就像母親抱著孩子一樣,她輕輕撫摸著夫君的後背,撫摸著她的烏絲長發,撫摸著她耷拉下來無精打采似的狼耳朵,溫聲細語地安慰著。
這一下,反而讓少女哭得更加厲害了。
她乾脆就把腦袋埋在了妻子的胸口,放聲大哭。
「她太偏執了,活在了上輩子,上上輩子,她一直都活在過去。」百花羞抬起了腦袋,對江流兒他們說道,「她總是和我說著以前的事情,都是用一副玩笑的神情說著,她很想和我分享以前的事情。」
第一世,她成了一名大家閨秀,她則是百花苑裡的頭牌,身份是一條平行線。
第二世,她成了富人家的一隻老鼠,她則是富人養的貓,貓和老鼠是天敵,最後老鼠心甘情願被貓吃掉。
第三世,她成了某個國家的公主,她則是一名公主的親哥哥,一陰一陽,然而不倫之戀逆天道之行,血緣關係阻擋了他們更進一步,最終這段感情無疾而終。
第四世,她成了尼姑庵里的一名尼姑,她則是臨近寺里的一個和尚,尼姑和和尚不可能結成連理。
第五世,她成了一隻貓,而她是一條狗,狗和貓永遠是敵對關係。
第六世,她出生書香門第,而她是大字不識幾個的平民男子,又是一條平行線。
第七世,她成了池塘里的一隻青蛙,而她則是池塘的主人,也是一位公主,公主沒有親吻青蛙,而是將她當做了寵物。寵物比主人還多活了五十年。
第八世,她依然是一名女子,但她卻成了一名強盜頭子,強盜頭子將她截至山上,做了壓寨夫人,每日對她又打又罵,最後強盜頭子被官府抓去,判了斬立決。
第九世,她成了農戶家養的雞,而她成了農戶的女兒,這位農家女將她親手賣給了別人。
第十世,她做回了狼,卻還是一匹母狼,她則是寶象國的公主。
五百年,十世的女人,九世的寂寞,最終狼終於忍受不了寂寞,劫走了公主。
「這就是我們的十世今生。」百花羞搖頭嘆道,「阿奎,她總是很想和我分享這段往事,她總是用一副玩笑的神情,說這些都是我和她的寶貴記憶,是快樂。」
「快樂?這些是快樂?根本就是痛苦!天庭是故意這麼安排的嗎?真是夠惡毒的。」
聽完百花羞敘述的關於奎木狼往事的記憶,敖蕾忍不住了,憤憤不平地說道。
她似乎還是第一次這麼憤青,像朱青青那麼憤青。
一旁的孫靈秀卻是沉默了,片刻后,她突然間說道:「這些都是你們相遇后的事情吧?她不是說跟你有海誓山盟的嗎?那在這之前,你的前世應該認識過他,並且喜歡上他過才對。」
「她是這樣說的沒錯,可能我前生某一世真的喜歡過她,對她動過心。」
百花羞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但是,這些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根本就沒有前世的記憶,無法體會到阿奎對我的感情,而且現在的她與我同為女子,這十三年來,她不斷追求我,想討我歡心,但是……我實在無法喜歡上一個女人。」
這話一出,她懷中的狼少女,似乎肩膀微微顫動了一下。
片刻后,哭得更加厲害,更加難受。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是個女人呢?」
她一邊哭,一邊叫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