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自己的幸福，我要自己決定！

  「我投降！投降！大仙饒命！」


  那白龍飛到江流兒面前，盤扶下來，瑟瑟發抖。


  「哈哈哈哈哈！你這條母龍，剛才不是很神氣嗎？現在知曉害怕了？」


  靈秀也駕雲回到了師父身邊，幸災樂禍地大聲笑著，舉起棒子就要往龍身上打。


  「靈秀，不要傷她性命。」江流兒搖搖頭，伸手阻止了這頑劣女徒弟的暴行。


  這白龍本性不壞，只有搶食物而沒有吃人的打算，所以他剛才只是打算嚇一嚇她，才決定採用砸山地震的方式，迫使她從澗水裡出現，並沒有想要趕盡殺絕。


  靈秀嘴一撅，放下了棒子：「好吧，聽你就是了。」


  「大仙饒命，大仙饒命！」看來這白龍嚇得不輕，嘴裡囫圇就只會這麼一句。


  「我沒打算殺你，不用這麼害怕。」江流兒搖搖頭，認真地說道，「你的實力應該有大妖以上的水準吧？這麼講話很不方便，你能變成人的模樣嗎？」


  白龍忙不迭地點頭：「能，能！我這就變！」


  說罷，她的身上頓時閃出了一陣白色光芒。


  片刻之後，原來的那條白色巨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模樣不過十三四歲的女孩。


  女孩身材嬌小，生有一頭漂亮的披肩銀髮，眼睛大大，鼻子小小，容貌精緻可愛，雖一副看起來沒長開的樣子，卻也算是少見的美人胚子。


  江流兒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此刻的模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女……小女敖蕾，今年剛滿1300歲。」白龍女猶豫片刻，回答道。


  「哦……」江流兒點點頭，將腦袋偏向一邊的靈秀，「這個小女孩說的是真的嗎？」


  「……」


  「……」


  「師父，妖怪和神仙是不能按人類的壽命去計算的。」靈秀無奈地解釋道，「據我所知，龍族的壽命和人類相比，大約100年可算人類的1年，所以她說的不會有假，事實上，1300歲的龍在它們族群里只能算是一個孩子……」


  「你不覺得這種說法很扯淡嗎？」江流兒打斷了靈秀的話，「年齡並不只是一個簡單的數字，它還包含了『心性』、『閱歷』、『知識』、『思想』、『文化』等各項方面的內容，一個1300歲的妖怪，活了這麼多年，至少她的閱歷和思想應該遠遠超越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你怎麼還能把她當成一個孩子？」


  說著，江流兒將腦袋偏回白龍女的方向，問道：「你能變得稍微成熟一點嗎？變個二三十歲的那種，你現在這副模樣很有欺騙性，很難讓人產生平等交流的念頭。」


  「……師父，我都說了妖怪不能按人類的說法來的。」


  看著一本正經的江流兒，一邊的孫靈秀抽了抽嘴角，打自內心深處嘆了口氣。


  她感覺自己和這個禿頭……嗯，在很多領域有很深的代溝。


  「大仙為難小女了。」


  只是，面對江流兒的要求，白龍女卻是搖了搖頭：「小女修行的變化之術不精，只能變成和自己相同年齡段的人類，這長者卻是變不了。」


  「原來如此。」


  江流兒點了點頭，繼而問道，「你是一條龍，放著好好的海里不待，為什麼要在這沒有半尾魚蝦的鷹愁澗，搶過路人的食物？」


  不說還好，一說，那白龍女頓時就「嗚」地一聲哭了。


  如那掉線的珍珠似的，眼淚啪塔啪嗒往下掉，嚶嚶啼啼，可憐巴巴。


  就連那一邊的孫靈秀，都不禁顏動。


  「看，你把人家小女孩弄得哭了。」


  少女狠狠瞪了師父一眼，全然忘了自己之前還對人家喊打喊殺。


  對此，江流兒不為所動，臉色依舊平靜，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個哭泣的女孩子。


  哭得片刻，那白龍女好不容易才停止了抽泣，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人前出了丑，便是擦了擦眼淚，紅著臉說道：「不……不關大仙的事，是剛才小女想到傷心之事，情不自禁，這才忍不住哭了出來。」


  頓了頓，她開始娓娓道來：「小女本是西海龍王敖閏之女，名為三公主，因……因犯了天條，縱火燒了殿上玉帝賜的明珠，觸犯天條，犯下死罪，小女害怕天兵天將通緝，這才私自離開龍宮，逃往這鷹愁澗……」


  「你在撒謊。」


  然而，那白龍女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江流兒打斷了。


  江流兒看著那女孩的眼睛，一眨不眨，非常認真地說道：「你的眼睛不敢看著我，說明你剛才說的話有很大一部分是假的，你不是一個很擅長說謊話的人……那麼，告訴我，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


  白龍女咬了咬下唇，片刻之後，似是決定了一般，嘆了口氣。


  「小女，其實……其實是為了逃婚，才無奈躲避於此的。」


  「什麼什麼？逃婚？」


  似乎是女孩子天生就有八卦的本能，遇到了某些話題就非常感興趣。


  這會兒功夫，還沒等師父發起話來，一邊的靈秀倒是眼前一亮，直接就搶在師父前面說道：「事情是怎麼回事？看你的模樣，明明還只是一條成長期的龍，應該還沒到能嫁人的年齡，難道是你父王逼你了？」


  「對啊對啊！我父親為了家族的利益，要將我嫁給一條九頭蟲！」


  不得不說，女孩子講話就是容易找到共同點，白龍女——敖蕾在跟靈秀講話的時候，完全就沒有和江流兒對話時候的那份拘束，連自稱都改了。


  「實不相瞞，近年來人類對於我們這類小神仙的供奉日益減少，失去了香火庇佑，西海龍宮日益蕭條，逐漸入不敷出，為了挽回家族昔日的光輝，父親決定尋找外援，所以他給我物色了一個駙馬入贅。」


  「那駙馬據說是一九頭蟲，乃一方妖王，手持月牙鏟，法力無邊，神通廣大。」


  「父親對這門親事很是滿意，所以決定選擇一個黃道吉日，將那駙馬招進西海龍宮。」


  「但是，我連那九頭蟲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父親，他怎麼能夠逼我去嫁給一個素不謀面的人呢？而且光是聽名字，這妖怪就肯定長得不怎麼樣！所以，這門親事，我死也不從！」


  「父親雷霆大怒，將我關在了龍宮裡，一日三餐全由侍女運送，不允許我出門。」


  「我好不容易才從龍宮裡逃了出來，輾轉許久，最終流落到了這鷹愁澗。」


  「姐姐，你可知道這些年來，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么？」


  「如此已過十二載，這十二年，我有一餐沒一餐，這鷹愁澗，什麼活物都沒有！只有偶爾才能飛過來一群野鴨，才得以嘗嘗鮮開開胃。」


  「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回去，因為一回去，我就要嫁給那條九頭蟲！」


  「自己的丈夫應該是自己選擇的，我的幸福，我要自己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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