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合作之議
和以往一樣，沈紋等一干長老服侍酈生在小禹縣大吃大喝、遊山玩水了數日，直到這個貴族修士心滿意足才罷。在酈生離開前最後一日的歡送宴上，沈紋再次按照老規矩給酈生送上了一份他不得不拒絕的大禮，其中就包括了三顆品質還算不錯的一擊妖晶。見到這些禮物，酈生頓時眉開眼笑，毫不客氣地收了下來。不過，接下來，沈紋卻提出了另外一個讓他大吃一驚的請求。
「什麼？你說，你們想在整個酈郡開設坊市？」酈生表情古怪地問道。
沈紋小心翼翼地說：「是的，酈大人。我們希望您能夠貴族長老會申請一下，讓我們小禹縣能到酈郡各縣開設坊市，並且稍微的減輕一下我們進入各縣的關稅。如果小禹縣能因此獲利的話，自然不會忘記大人的恩助。」
沈紋忽然向酈生提出這樣一個請求，自然是格蘭特和林達等人的主意。這些年來，雖然藍星自治團開設的藍星坊市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將小禹縣治下的十多個鎮近百萬人口納入其巨大的市場之中。但藍星坊市再怎麼發展，也僅限於小禹縣一個地區，當他們想要對外發展擴張時，卻遇到了一個巨大的障礙。
原來，正如自治團此前所說的那樣，人族大陸的社會發展程度，的確如地球封建時代一樣，這體現在社會情況的方方面面，其中就包括城市之間巨大的關稅。為了限制民眾經商，而是把精力都放在耕作上，酈郡十八個縣城都有自己的一套法令和制度，對商品交易和商人更是徵收重稅，這在地球農耕時代十分普遍的做法，卻大大的阻礙了藍星自治團的發展。
自治團要取得更大的成就，只有打破各縣城之間的壁壘，讓小禹縣的產品毫無阻礙地進入各縣，否則，自治團再怎麼努力，他們的生意也只能保持在小禹縣這個很小的範圍內。
「正如您這些天看到的，我們小禹縣和過去相比有了驚人的變化，這都是全因格蘭特和林達兩位新加入的長老還有他們族人的功勞，在我們小禹縣辦起了工廠，搞起了貿易，所以我們小禹才有今天這番景象。但小禹縣畢竟地方有限，我們想要把這生意做大，就得到其他的縣城做生意。但是要突破縣與縣之間的隔膜何其麻煩，且不說每個城市都要繳納的高昂的關稅，就算是各城背後的貴族也不會輕易答應此時。所以，我們真心希望酈大人能夠為我們出出面，疏通一下關係，大人您放心，若是事成之後，小禹縣不僅會給大人一份滿意的禮物，而且我們保證也會把坊市收入的一成交給長老會。」
沈紋見酈生沉默不語，繼續勸說道，最後連自己的底牌也說了出來。
聽完沈紋的請求，酈生面無表情地沉吟了一番，這才慢吞吞地說道：「沈老弟這個要求，恐怕有點麻煩.……不是本爵不想幫你們，不過你們也應該知道我們桂國的規矩。雖然王族和我們貴族平素不會管理你們凡人的事務，各縣城之間也是由你們這樣的大家族首領擔R縣長，對本縣諸事自行管理，除了應徵服役和王族貴族的各種徭役外，只要你們每年能按時上繳貢品便可，其他諸事皆由你們自行處置即可。」
他微微一頓，又說道：「特別是我們酈郡這樣的貴族封地，更是不能干涉你們各縣內事，尤其不能讓家族中的凡人到各縣為官，獲取封地，否則有這麼好的可以安置族人的差事，怎麼會輪到你們來做，這都是為了避嫌罷！畢竟這桂國可是桂家的天下，我們酈家作為異姓貴族，絕不敢做任何違反王族法力的事的。如今沈老弟讓我向長老會申請，讓我們介入這種各縣的具體事宜，實在是有點危難啊。」
沈紋心中自然桂國這樣的規定，貴族不能干涉各封地內各縣城的事物。這正是桂國王族為了限制四大異姓貴族的發展措施，把四大貴族的勢力限制在郡府一地，又讓他們負責整個郡府地區的防務和各種王族徭役，但每年的貢稅卻大部分都要上交王族，自己只能分得其中很少一部分，並且不能參與到封地內凡人縣城的具體事物中，以防貴族從中獲利。
這種明顯對自己不利的法令，貴族對此自然有所抱怨。所以他們也因此對封地內的各縣不管不顧，只要每年這些縣城能交足貢稅，便任其自生自滅。這就是為什麼當初小禹縣被海盜入侵時，既沒有王族也沒有貴族軍隊協防的重要原因。
酈生會當他們凡人的面說出這些王族與貴族之間的矛盾，也是因為收下太多小禹鎮的好處，不知不覺流露出些怨言來。但實際上，他對小禹縣的這個要求，並沒有很大的把握。
聽了酈生的話，沈紋頓時有點失望，又問道：「大人，難道此事真的成不了？」
酈生捋了捋下巴幾根小鬍子，低頭踱步深思了一會，這才無奈地說道：「不是兄弟不肯幫忙，這事我也沒有什麼辦法，這個忙，恐怕本爵還真的幫不上啊。」
沈紋聽了，頓時失望無比，這兩年來，隨著藍星自治團的發展不斷壯大，他所在的沈家作為小禹縣第一大家族，自然受益匪淺。他們聽從林達的建議，參股了藍星坊市，隨著坊市的發達而得到巨額的收入，連家族的頂樑柱，唯一的修士沈浩也因為得到林達等人贈送的修真材料而突破境界，沈家也躋身為中等家族。若是能把眼下的生意做到全郡，未來的各種好處自然不小，然而，這美好的願望，卻無奈地被王族的法令擋住了。
整個酒桌的氣氛頓時因此而壓抑起來，甚至連正在桌前表演歌舞的藝妓也感受到這種尷尬，眾人一言不發，也不知在作何感想。這時，林達忽然起身，拱手向酈生問道：「請問酈大人，在下可否斗膽請教幾個問題？」
酈生見是林達，微微一笑，說道：「原來是林老弟，你想知道什麼，但問不無妨。」
酈生除了收過縣長老會的禮物，林達此前也私下代表自治團向他獻過一份厚禮，有了這層關係，他對林達的態度也客氣了許多。
林達直言不諱地問道：「酈大人，請問貴族的凡人也是靠酈郡各縣的賦稅供養的嗎？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其他的營生手段嗎？」
沈紋見林達竟打聽貴族族內的事，頓時一驚，不禁為他暗暗感到擔心。酈生聽了這話，表情並沒有什麼異樣，而是奇怪地看了看林達一眼，回答道：「這是當然。我們身為分封酈郡的貴族，族內所有人，不論修真者還是凡人，都是依靠酈郡的賦稅生活。」
「不知以酈郡的繳稅能力，除了上繳王族外，剩下的貢稅可否足夠供養貴族？」林達又繼續道。
「嗯…的確有些不足，畢竟我族凡人數量也不少，除了依靠貢稅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營生手段，不少凡人過得並不富裕。不過，你為何有此一問？」酈生見林達竟打聽起貴族的家事，臉上掠過一絲不悅之色。
沈紋等其他長老都為林達暗暗捏了一把汗，沒想到林達卻若無其事地說道：「酈大人，我有一個辦法，能讓貴族凡人的收入增加數倍，過上更舒服的日子，同時又不會讓貴族做出任何有違王族法力的事，不知大人可否答應？」
「有這種好事？如果你的要求和沈老底說的一樣，這個我可辦不到！」酈生搖了搖頭，懷疑地說道。
林達笑了笑，說道：「酈大人放心，我想說的辦法，不是沈縣長的提議，我們絕不敢讓貴族做出任何違反王族法力的事。對王族法力，我也曾細細研究過，其中雖然有禁止貴族甘於各縣事務一條，但此條僅限於修真者，並沒有針對貴族的凡人吧？」
酈生點點頭，說道：「沒錯，王族法力的確是專門針對我們修真者的，但實際上對貴族的凡人也有一定的限制，王族的監察官可是時常盯著我們幾族的，雖然法令沒有針對凡人，但族中的凡人也不敢亂來。」
林達點點頭，說道：「沒錯。但王族法令並沒有禁制貴族凡人的其他正常活動啊。既然單憑我們小禹縣很難突破各縣的障礙，但如果是貴族的凡人出面的話，我想各縣就絕不敢幹預了吧？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解決多了！」
聽到林達這話，酈生眼前一亮，頓時追問道：「嗯，的確如此，你的辦法到底是什麼？」
林達微微一笑，這才說道：「大人，我的建議是，我們小禹縣可以和貴族凡人合作，成立一個貿易公司，由小禹縣出產品，貴族凡人則負責到各縣經商，雙方簽約各佔一定的股份。也不需要貴族凡人做什麼具體業務，公司的真正日常經營活動，讓我們的人來運作就行了，我們只需要藉助貴族凡人的名義去經營，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繞過縣與縣之間繁重的關稅，把我們的產品輕鬆地賣到各縣去！我想各縣也絕不敢對貴族凡人的經商加征重稅吧？只要我們能在幾個縣紮下腳跟，把生意做大，那些嘗到甜頭的縣自然會取消繁重的關稅，而我們的收入也自然會增加了。到時再按各自的股份分成，貴族的凡人不需要做什麼也有收入，這豈不是比現在等著吃有限的貢稅更好？」
酈生聽完林達的話，雖然他對什麼叫做公司、簽約、股份、關稅之類的概念一點不懂，但一聽說什麼不做便能坐享其成，頓時心中一喜，馬上心動了起來。
他站起身來，一邊來回踱步，一邊思考，沉默了良久后，這個胖胖的貴族修士盯著林達，眼裡射出一絲精光，說道：「秒！真是妙！我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這個辦法呢！林老弟，這個主意非常不錯！」
聽到酈生這話，林達心中頓時一松，一旁的沈紋等人也面露喜色，馬上附和說道：「酈大人，林長老的提議我們也覺得不錯！這對貴族同樣也是兩立的好事啊！」
「嗯！的確如此！不過，這事到底成不成，可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最後還得族中長老同意才能定的。」
酈生先是點點頭，又搖搖頭，淡淡地說道。忽然，他猛地對林達一指，毫不客氣地說道：「這樣吧！你隨我去一趟酈府，把這事親自向長老會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