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盤帶之魔
琪琪小憩了一會。
一大清早，肚子癟癟地，她好想吃火腿蛋。洗澡沖涼后，披著浴袍，從金碧輝煌的公主窩，慢悠悠地走到了莊園客舍的小餐廳。
她見到西裝革履、卻掛上圍裙的Uncle張，正一絲不苟從寬十三米的大冰櫃里挑選食材和酒料。
難以置信，她的Uncle張居然還有做菜的天賦。
隨著一聲「哇塞！」令她垂涎欲滴的義大利牛排和北海道壽司，外加一杯特製愛爾蘭泡沫酒，便已端到了她身前。
「別餓著，趕緊地。吃完了帶叔叔去里爾俱樂部。」張勵華漠然而冷酷地說道。
「誒，你說中文我聽不太懂誒。不過，叔叔你對我好好哦。」琪琪藏不住地欣喜，用法國式普通話曖昧道。
「叔叔事忙，琪琪小朋友，你乖一點，ＯＫ？」張勵華也很快做出笑臉，慵懶而微笑的樣子只是比晨曦燦爛了那麼一丁點。琪琪的反應卻幸福得幾乎哽咽。
她說：「從來沒有人給我做飯。我爹地從來不管我，媽媽也很少來看我。爺爺對我也非常地嚴厲。難道你不明白嗎？你讓我覺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我靠。要表白也太快了點吧？」張勵華心裡有些慌。
他只想憑藉大小姐的好人緣，同里爾方面搞好關係，卻從未考慮過，應該和大小姐保持怎樣一份，既感性又合理的友誼。只是友誼而非……若她一股腦兒倒貼，你能拒絕行嗎，不拒絕又怎地全身而退？
見Uncle張無言以對，琪琪嘻嘻地笑道：「謝謝你，我肚子真的好餓。我們吃完了就去俱樂部。開飛機去吧，那比什麼都快。」
張勵華嗯嗯一聲，鬆了一口氣，坐下來翻閱iPad上最新的英超資訊。
他故作嚴肅，避開琪琪那紅彤彤的、冒著熱氣的蘋果臉蛋，卻仍覺得害臊。
冬日裡罕見地體驗著夏季才有的悸動，那令人蠢蠢欲動的感覺，陌生而甜膩，卻是一種蘇娜從未給予過的情調。
還是想想足球吧。
今日頭條：曼聯隊青訓球員博格巴大鬧斯坦福橋！
——新聞節選如下：
「在同切爾西U18預備隊的比賽上，曼聯青年隊的兩大主力，博格巴和馬切達輪番轟炸由布魯馬、范安霍特領銜的實力防線。比賽第3分鐘，馬切達和博格巴在禁區外撞牆配合，比賽第46分鐘，博格巴和莫里斯的邊路二過一，均先後為球隊取得領先。比賽最後一分鐘，博格巴大禁區外爆射，完成帽子戲法。賽后，他在接受本報記者的訪問時表示，他以迫不及待想要為一線隊登場……」
張勵華點開活動圖像，仔細觀察博格巴得分所使出弧線轟射。這一腳吃部位很准，搓球擺腿的速率非常快。單憑這一腳，起碼給他的身價提高到了三位數以上。
而視頻中重複播放著破門解析，總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曼聯青年隊進球的兩套打法著實很經典。完全是照搬0203賽季，范尼和斯科爾斯、斯科爾斯以及吉格斯所倚仗的「邊路滲透式戰術」。甚至是本賽季，曼聯隊兩大核心，魯尼和納尼也曾多次打出同樣的配合，並取得了非常高的破門效率。
進攻效率很高，需要技術型前鋒輔助一枚身體技術均為出眾的邊路殺手。人員儲備齊全了，則這套打法無疑具有很強的針對性。它能給張勵華帶來憧憬與靈感。
如果能買到阿扎爾，套搬紅魔442，複製曼聯昔日橫掃英倫的「邊翼流」，那絕非異想天開。
等琪琪休息完畢，真就發動直升機，從莊園起飛去到了里爾隊的訓練基地。
三十分鐘之後，張勵華和琪琪攜手來到了里爾主席米希爾·賽杜的辦公室。阿扎爾也在——剛被主席訓斥完，而一臉茫然地蹲在三樓的走廊里。
「居然罰我一個月的工資！我不踢了！把我交易！交易去英超，我這就去！」於是，阿扎爾撥通經紀人的電話，向對方申請與紐卡主帥會面。
湊巧張勵華和琪琪聽到了全部的通話內容。
張勵華上前拍打阿扎爾的肩膀。阿扎爾極其不賴煩，一把掃開他的手，而叫囂道：「誰讓你碰我，你是誰？！」
「阿扎爾先生，我正是紐卡斯爾聯隊的主帥，你可以叫我張。你有興趣和我談談轉會一事嗎？」
「什麼？紐卡斯爾聯隊在亞洲？說好的英超球隊呢？！你是韓國人還是日本人？」阿扎爾顯得很無知。
張勵華莫名升起一股怒火，壓抑著心中的不快而咧嘴笑道：
「我是中國人。紐卡斯爾在英格蘭北部。你若有興趣了解，我可以帶你去參觀我們的訓練基地。不過，我尚不確定你是否真的夠資格來英超踢球。」
「夠不夠格是什麼意思，別說這樣的蠢話，我對我的實力很有把握。C羅納爾多在英超的第個一賽季表現如何，那我絕對可以超過他。」
「你確定？」
「那你瞧著看，跟我來。哼！」
阿扎爾示意，讓紐卡少帥跟他回訓練場，觀看上午進行的隊內訓練賽。
琪琪說：「埃當，一個月不見，你脾氣可是越來越糟糕了哦。」
「琪琪，誰讓你拒絕了我的愛。你讓我感到內心空虛，都怪你。」
「好了，你不是有女友嗎，亂開玩笑。我會給你開罰單的。你剛才被罰了多少錢來著？」琪琪挖苦道。
「才沒有。喂！中國人，你來不來？我可是準備好了。訓練很快開始！」
「你先去，我隨時來視察。你們主席和我還有話要說。」說完，張勵華牽起琪琪那白嫩而滑溜的素手，敲門準備進到辦公室。
阿扎爾眼神古怪，很氣憤地哼了一聲，即刻又頗為興奮地跑向訓練場。
辦公室內，米歇爾·賽杜向張勵華握手問好。隨後，雙方很認真地就阿扎爾的轉會方案進行深入探討。協商了快一個鐘頭，結果毫無進展。
……
魯迪·加西亞倒也沒有為難阿扎爾。他與老喬治聊天后，從對方談話的內容可以得知，紐卡對購買阿扎爾，有著非常堅定的決心。
賣走阿扎爾不是不行。可現在，里爾僅僅領先馬賽隊六分。六分不足以保障球隊在缺少進攻核心的情況下，領跑走完整個賽季。
賽季結束，有足夠時間引援。那麼，阿扎爾愛走不走，加西亞絕不挽留。
老喬治和肥摩以賓客的身份站在訓練場的鐵絲網外，觀看熱爾維尼奧等人的跑位訓練。
年僅２３歲的熱爾維尼奧，人球結合之精度，一點不比阿扎爾低。卡巴耶的拿球能力和傳接球意識，也能令外行人肥摩情不自禁鼓掌叫好。
想著，乾脆把他們都帶走，那紐卡可就睥睨無敵了。但是，里爾隊稱霸法甲之決心也絕不容退讓。
張勵華一行人能開出多大的籌碼，又能帶得走誰？
熱身訓練，整體戰術演練結束，阿扎爾開始表演了。看吧。隨著加西亞的助理教練一聲哨響，他和熱爾維尼奧分別帶領的兩組隊員開始了７對７式的小型對抗賽。
阿扎爾拿球，用腳內側探球，盤帶時臀部擺動幅度很大。這小子帶球有一習慣和梅西相似。那就是迎著防守球員的正面往前突。
他等著後衛下腳，而順勢撥球躲開障礙，便一連面對三個人的包夾，踩球、跳球、甚至是顛球，耍起了桑巴風格的球性表演。
熱爾維尼奧高呼隊員加大逼搶力度，同組的卡巴耶和德比希，毫不留情面地倒地滑鏟。阿扎爾一個趔趄，及時躲閃，居然領球一趟，趟過了五人的包夾。至於他本方的隊員，也完全被他忽視。
他帶球向前，在不足三十米的空間里肆意盤帶，或放緩腳步，或壓低重心，簡直沒有想過要及時終結進攻。
看著防守方沒有上前來逼搶，他居然一臉奸笑，往回帶。惹得主帥加西亞和隊長馬武巴（Rio·Mavuba）震怒。
「你這是做什麼！羞辱我們嗎？！」馬武巴憤慨道。
「嘿。隊長，你不是說你能夠整場盯死我的跑位嗎？來吧，讓我瞧瞧，你的防守意識夠不夠快。來吧，快來！」阿扎爾扭著屁股，非常無禮地挑釁。
馬武巴突然緊皺起眉頭，兩眼燃燒著烈焰，一聲不吭地盯著兩米開外向前奔來的球和人，彷彿開啟了火眼金睛模式。恰時，他一腳捅到了球即將運行的線路上。可結果竟然是——阿扎爾馬賽迴旋從馬武巴左側扭過！
「扭過去了，快看！」肥摩震驚道。
「他和我想的不一樣。在媒體面前，他簡直像個乖寶寶。虛偽。」老喬治對阿扎爾近些年來的轉變有些不適應。那還是當年呆萌有禮貌的小埃當嗎？
晃過馬武巴這還不夠。阿扎爾還得玩更厲害的把戲。因為他看到紐卡少帥已經出現在了訓練場邊。
此時張勵華正一臉漠然地抽著香煙，左手還搭在了大小姐琪琪的披肩上。
「等著瞧好了，中國人，我會讓你看清楚，Ｃ羅做不到的，只有我能夠做到！」阿扎爾一字一句咬在心間。
受苦的可就是馬武巴和德比希了。雙人包夾，三人圍搶，那又如何——「小渣渣」連挑帶過，完全不讓球著地，並且球與人的距離不超過１０厘米。彷彿球被吸在了球鞋上。他甚至從不用「踩單車」之類假動作，僅憑對皮球的精妙的觸覺，把球時刻挑動在半空中。
球落地時，他已經把本方隊員都過了一個遍。包括門將朗德魯（Mickaｅl·Landreau）。
他居然將朗德魯過了兩次！
第一次是將球帶到了離門線僅剩半米的位置，卻又往後腦勺后挑球轉身，朗德魯恨不得揮拳砸向阿扎爾的大腿。阿扎爾卻喲餘光洞察了一起。
他往回帶球，場上的所有隊員都無動於衷，只等著他再度羞辱兇悍卻笨拙的朗德魯。終於，他使了唯一一次假動作，用在射門上，竟以眼神騙門將側撲，而吊中路破網。
球進以後，整個訓練場僅聽得見十二月里咆哮著的風聲。
狂野的阿扎爾也平靜下心緒，站在射門的位置上，原地不動。他回過頭，卻見張勵華仍舊冷漠地搖著頭，居然還豎起了倒拇指。
「什麼意思？！」阿扎爾所渴望的崇拜之眼神，絲毫沒有出現。訓練場上的所有人都很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