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戰術準備才是重點
清晨，日光絢麗而溫和。晴朗的日子，好的心情不該來遲。
然而，位於聖詹姆斯公園附近的肯尼酒店——正在餐廳里聚餐的紐卡教練組成員卻是一個個頹喪著臉，話不願多說一句。
年輕的少帥為各位補發解約金。事發突然，場面著實過分沉寂了些。
「可誰讓爾等把球隊的戰績搞得如此狼狽，居然讓投資了七千萬歐元的球隊在降級區徘徊！老闆狠心，我也沒辦法。」張勵華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不好多作解釋。
就算老教練組的業務水平足夠令他滿意，那他也一定會毫不留情將其解僱。雖然對著這一幫老夥計那一副副憂暗的眼神，他又不免會想起零八年金融危機時的慘況——畢竟他和肥摩也曾是失業大軍中的一員。
「必須扶植自己的人馬，必須在人生地不熟的英國足壇站穩腳跟！」張勵華如此告誡自己，臉上冷若冰霜。
他懂得沉默是金。以老哈特為首的教練組成員倒也顯得足夠理性。他們默不作聲，將攤在桌上、寫有名字的牛皮紙信封收好，就連嘆息都可以省略，直接起身同少帥告別。
當然，老哈特還免不了送上一句祝福——祝米斯特張昨日誇下的海口都能如願，可別讓球迷失望，讓其他球隊的球迷看笑話。
就這樣，送別了克里斯·休斯的助理教練哈特，解僱青訓主管羅德尼，裁掉體能訓練師波頓……甚至門將教練也不得倖免，統統卷席離隊——張勵華正式就職后的第一項任務完成得還算順利。
那麼，只屬於他自己的班底又將從何搬起呢？
從肯尼酒店轉接里格伯頓訓練基地，電話那頭傳來了訓練主管愛德華·羅恩沙啞的嗓音。
「米斯特張？哦！您看您什麼時候親自來準備訓練課？」
「很好。愛迪。肥摩很快就到。暫時先讓隊員們加倍進行體能訓練吧。他們休息了一兩天，體力足。另外，有些人必須特殊照顧，你懂的。」
張勵華刻意壓低語調，稍作停頓后鄭重提示道：
「我會讓肥摩把下場比賽對陣埃弗頓的名單發給你，喬伊·巴頓，他不會再有出場的機會，所以給他增加三倍的訓練量。」
「明白！隊員們都已到齊。包括您讓我重點照顧的喬。我們這就開始。那麼，向你問好，早安，張。」
……
第一堂訓練課，暫時由肥摩代為指導。
張勵華從不用私人手機與教練組成員通訊，其中必有隱情。
克里斯·休斯留下的老班底已被全員解僱。新到任的愛德華·羅恩已成為肥摩之後的第三主管。很快，里格伯頓基地的工作團隊又將開始新一輪的改組。
為表示對主教練的隱性支持，米克·阿什利主動將蘇娜升為俱樂部的總經理。這也就意味著蘇娜·瑞莎·阿方索·奧特金森女士將成為張勵華在足球業務上的第一夥伴。
那麼，在正式分享張勵華和蘇娜的曖昧秘聞之前，還是先說說那位年紀不滿36歲的訓練主管吧。
愛德華·羅恩——蘇娜從倫敦足球精英會搶來的人才。此人曾長期擔任倫敦那三家傳統豪強的訓練顧問，擁有伯明翰大學運動科學和營養學專業的雙博士學位，以至於里格伯頓所有工作人員的伙食清單都將由他負責。
當然，一個讓蘇娜開出了四百萬英鎊年薪的專業人才，不會只是用來燒火做飯。在足球專業領域，愛德華經手的技戰術分析能讓貝尼特斯都為之誠服。要知道，就連吝嗇的阿爾塞納·溫格都曾給他開過高額支票，阿布拉莫維奇也不例外。
張勵華如果能夠充分地信任蘇娜，那他就不會不尊重愛德華·羅恩。
擁有英國和西班牙雙血統的蘇娜·奧特金森，她則是在少女時代就曾與張勵華先生有過交集。
在牛津和哈佛的聯誼舞會上，年僅17歲的蘇娜與24歲的留學生勵華·張有過深入交往以及親密的合作。
某個神清氣爽的夜裡，在莫扎特小步舞曲的催情之下，一支流暢飽滿的舞曲，一對掌心發燙的璧人，在月光般溫柔的水晶燈下相簇。
你能想象張勵華的魔性嗎，他甚至懶得用騙，就讓蘇娜獻上了chu夜。
一夜溫存過後，自信頗有些文採的張勵華還留下了一首鬼才看得懂的中文俳句：「雨落青草綠，痴風問斜陽，憑何相遺忘。」
蘇娜愛上博大精深的中華文明，愛上了神秘的東方學長Mrzheng，然而聯誼會還未結束，張勵華就從哈佛畢業轉學去了斯坦福……
兩人第二次見面歸結於緣分。兩個月前，堪稱閱女無數的華爾街寂寞會會員張勵華，在參加新抱上的大腿米克·阿什利的狂歡派對時，再度邂逅到已發育完全的牛津博士小蘇娜。可以想象，蘇娜見到他時會露出怎樣的激動之情。
她滿面紅潮、言辭閃爍，幾乎快要撲倒在心怡的少主懷中。那嬌羞的語調所表達的內容，就像是在問他——愛新覺羅陛下，你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小蘇蘇嗎？
很難說，張勵華會不會被她感動。
蘇娜足夠美麗，1米77的身高修長的腿，D杯撐起的胸懷，蜜桃鑄成的tun，哦！蕩漾著一頭淺色的金髮，眨巴眨巴湛藍色的眸子，一想到撒嬌就撅起水櫻桃似的嘴——就這般一等一的極品尤物，再吻千百回也不嫌厭，對吧？
保守估計，張勵華和蘇娜私密相處了一個星期。他回紐約處理房產，準備就任紐卡主帥之前，蘇娜還頗為忐忑地去婦產性質的醫院做檢查，還好沒有懷孕……
耳目通天的米克·阿什利早已洞察了一切。這也就解釋了張勵華在輕易獲取教練資格證之後的焦慮反應。以張的智商，他不會感受不到阿什利對自己的掌控之密度。顯然他和蘇娜的曖昧之經過，早已全部暴露於阿什利的情報網路。
作為一個男人，有誰能夠坦然面對自己隱私被他人獲取的事實呢？
話說回來。就目前情況來看，阿什利對張勵華並無更多過分壓榨的想法。
張勵華被請來擔任紐卡主帥的根本用意只在於挖掘中國市場。市場尚未開挖，阿什利控股的東莞玩具廠仍在生產張勵華形象公仔，其餘周邊消費品可都還沒正式擺上貨架呢。該賺的錢都沒到手，則阿什利對小張的態度只能甜軟而不硬。
蘇娜是在和張勵華共進晚餐時，才接到的新派發的調職令。
按理說，以蘇娜的資歷（她才24歲），遠遠不足以擔任一支英超球隊的總經理職務。張勵華得知這一消息，開始猜測：搞不好阿什利已看透了自己和蘇娜的關係，已不願信任蘇娜。本想在阿什利身邊反安插一枚自己的眼線，如此，這一打算已然完全落空。
不過，既然是自己的小情人受到了提拔，張勵華也不必太過遺憾。不該利用的人，好好珍惜才是。
現如今，他早上起床刷牙都會不時浮想起蘇娜沁涼的肌膚和她酥麻嬌chuan時發顫的氣息。愛情來得剛剛好。
原本因鄰居小梅的結婚，深深感到孤獨落寞的單身狗，現在右手無名指上已多出來一枚玫瑰花紋的白金戒指。他會在驅車前往裡格伯頓的路上，將蘇娜含羞合目時的倩照傳上微博，並在一傍標註著「mylove」等字眼。顯然蘇娜在他心裡的位置，已不再是單純的pao友。她和他都開始重視起這段感情來。
話說，張勵華昨日才剛開通微博，卻經由全國媒體的報道，其粉絲數額已超過了二十萬。簡直是一夜爆紅的典範。
署名為「紐卡張少帥」的微博賬號，底下留言已達十萬。大多數留言居然與足球無關，都特么花痴粉舔屏。考慮到他爆紅的時間以及花粉為他送上的稱謂，這位紐卡張少帥堪稱為「國民老公第一代」。
哈哈，可見阿什利的商業眼光是多麼毒辣，張勵華的圈粉水平，絕b不輸Q志龍哈。
好了，張勵華的私生活直播完畢，此刻他正開著俱樂部為他配置的阿斯頓·馬丁，前往裡格伯頓的技戰術研討室。
多名教練組的成員已開始就四天後與埃弗頓隊的比賽細節，作重點分析。肥摩和新到任的首席球探老喬治直等張少帥的加入。
剛從波爾圖跳槽而來的戰術球探老喬治（George·Kapoti），這是一個白鬍子的硬漢老頭，說著一口正宗的倫敦英語，手裡永遠抓著一本黑白相間的報告筆記。
張勵華剛一踏入會議室，老喬治就向他投以大不列顛皇家軍隊式的敬禮。那場面頗具喜感。
「哦，你好老喬治。久聞您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想必您對下一場比賽的內容已有足夠深入的了解吧？」
「你好，密斯特張。老喬治我可不是蓋的。這裡有埃弗頓每一名球員近兩輪比賽的身體狀況分析，以及核心球員費萊尼、蒂姆·卡希爾的弱點報告。請你過目。」老喬治說話總是漲紅著臉，或許那是他粉紅色的膚質使然。
「哦？讓我看看。」
張勵華隨手把風衣扔在會議室的沙發，動作極為瀟洒地接過老喬治的報告，結果一看就傻了眼。
尼瑪，這字跡猶如梵文，潦草且簡短，甚至時不時冒出fuck等字眼，這居然也算是偵敵報告？
見張少帥一臉遲疑，老喬治隨即上前一探究竟。他趕忙解釋：「哦。翻錯了。這是本隊球員上一輪比賽的跑位分析，你往後瞧瞧，這才是。」
「我靠，老喬治，你說這跑位亂七八糟的人居然是我紐卡全隊？」
「一言難盡。還真是一言難盡。我正是拿著這份比賽分析來應聘，所以才通過了面試。不瞞您說，球隊過往為適應英冠而弄出的那套戰術打法，簡直是一坨x。待會我再跟您分析。不過，以您對足球的了解，應該能夠看出問題的關鍵所在。還是研究埃弗頓隊的問題先。」
「以我對足球的了解？」張勵華心想，「以我對足球的了解，足球就是22個短跑運動員爭搶同一個皮球的熱血遊戲。哈哈。當然我知道442和433孰優孰劣。可要我來解讀特么足球技戰術的分析，那可就有些勉強了。」嘴上他卻是說：「嗯。我還是應該先聽您的分析，才好判斷我的觀點是否正確。埃弗頓隊我還是比較了解的。費萊尼踢后腰和前腰都極具侵略性。我們應該爭取多和他身體接觸，讓他落入吃牌陷阱。各位你們怎麼看？」
「說得對極了。密斯特張，就依您的辦。我會囑咐蒂奧特和阿蘭·史密斯好好照顧他的。限制住費萊尼，就不怕拜恩斯的傳中，雅庫布的拉邊。」戰術訓練師亨特·喬伊斯插嘴道。
「哦？我看未必這麼容易。」老喬治將一枚U盤交予肥摩，示意大夥跟著他的節奏去看他精心修改過上一輪聯賽錄像。
從畫面中可以清晰看到，埃弗頓在上一輪面對布萊克本的比賽中排出的是極為罕見433陣型。這有別於以往蒂姆·卡希爾和費萊尼輪流換位踢前腰的4411，莫耶斯是直接將蒂姆·卡希爾推上了鋒線，然後雅庫布和薩哈拉邊。畫面中的皮納爾和費萊尼組成雙前腰，僅留年輕的小將羅德維爾拖后調度。這樣前壓式侵略性打法對保級球隊布萊克本的衝擊非常大。
老喬治解釋道：「依我的觀察，若非阿爾特塔累計黃牌停賽，想必莫耶斯的后腰人選不會是小毛孩羅德維爾。如果這套陣型以阿爾特塔為組織核心，球隊高舉高打、中場長傳的滲透力將會徹底釋放。布萊克本輸了個4比0，一點都不冤枉。」
「是的，老喬治說得很對。而我們也應該看到，後防線上，由海廷加、賈吉爾卡組合成中衛線，防守上搶成功率非常高，貝恩斯和菲利普·內維爾的甚至敢於內收協助后腰控球。這套打法在比賽的第40分鐘左右，幾乎變陣為2323，僅留兩個中衛拖後防守。一個上搶，一個補位。」亨特·喬伊斯搶在老喬治說話前進行補充。老喬治望了他一眼，點頭表示認可。
聽兩位戰術分析員把上一輪埃弗頓的打法分析了一道，張勵華開始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的嚴肅。他的眼神很凌厲，正狠狠盯著放映機上投射的進球畫面。或者說，他的目光正深度鎖定著皮納爾和雅庫布的跑位。
憑著預感，張勵華覺得，皮納爾才是下一場比賽應該重點看管的核心。還有拉瑪西亞青訓營培養的西班牙人阿爾特塔，這些技術型球員才是埃弗頓虐菜的核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