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深入敵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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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潔簡易是我保持陽光向上的唯一動力,失去他們,我也無所謂光明或者黑暗了,幸好他們已經有了著落,我就當作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讓我可以安心計劃為枉死的父親報仇雪恨的大事。至於師父,我隻能對不起他了,不過幸好他還有左佑哲,這小子雖然有一萬個缺點,但勝在對師父夠忠心,他將來出息之後一定會對師父很好很好的,這方麵我可以有多少心放多少心。
按照複仇劇裏的節奏,報仇的第一步,就是要走到仇人的身邊去,雖然我還沒有想好第二步,但首先知己知彼總是沒有錯的。
誰知道正想瞌睡的時候,上帝就送枕頭來了。在一個土豪舉辦的私人派對上,竟然讓我遇到了她。我當時那個激動啊,真想一叉子插進她的太陽穴裏,然後翻轉三百六十度,把她的腦髓挖出來,喂給她自己吃掉。那痛快,想想就心潮澎湃。
意淫歸意淫,虛幻的澎湃過後,我還是咬牙讓自己淡定了下來,不記得那部武俠劇裏有位主角說過,凡成大事者,必先能忍人所不能忍。背負著血海深仇的我,不能因衝動誤事,吸氣——呼氣——冷靜——先觀察一下敵情。
那天她好像滿場在找什麽人,一副氣勢洶洶興師問罪的架勢。而且,似乎沒有同伴。
如此天賜良機,我怎能放過?
可是要怎麽與她搭訕才能顯得自然一點呢?我靈機一動,抹了一坨油到我的衣領上。
“喂,你幹什麽呢?”我的一個搭檔不解的問。
“泡妞。”我隨口拋出一個惡俗的爛借口,丟下目瞪口呆的拍檔,奔向了我的殺複仇人。
“喂,你幹什麽去?馬上上台了。”
“你先頂著,我一會就來!”
來到她的身後,我伸出一根手指,幻想自己能用一陽指戳死她,我戳——
她一回頭,我立刻條件反射的收住了咬牙切齒的猙獰麵目,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從她看我的眼神,我仿佛都能聽到她體內荷爾蒙沸騰的聲音。這個女色鬼,盯著我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真惡心。
“呃——那個,求您幫個忙行嗎?”既然美男計管用,那我也不在乎出賣一點點色相,哥拋媚眼的功力可不是蓋的,分分鍾能把她電得外焦裏嫩。
“嗯!”她極力的端著,以掩飾對我的垂涎,“有什麽事嗎?”
“哦,是這樣的,我是今天來表演的模特,一會就要上台了,可是我……”我指著領子上那團我故意弄上去的汙漬道:“剛才不小心把衣服弄成這樣了,今天這個秀對我來說很重要,要是弄砸了,我就死定了。所以,能不能請您把您脖子上這條圍巾借給我用一會兒啊?就一會,我上台走幾圈,就還給你。”
“借我的圍巾?我這圍巾配你的衣服嗎?”
“配配,全場就您的圍巾最配我的衣服。”
“可是你隨便改人的設計不好吧?”
“沒關係沒關係,我這身是我自己設計的,我可以做主。”
“你?”她看著我,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你不就是一模特嗎?這衣服架子還會搞設計?不簡單啊。”
雖然她的歧視性言論讓我有點不爽,但是能讓她印象深刻,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嗬嗬,雖然我的職業是模特,但我很喜歡設計,事實上我是正兒八經的學過專業設計課程的,我工作之餘也設計了很多東西,隻是一直沒機會展示,這不趁著今天想表現一下麽,誰知道又弄成這樣了。”我盡量做可憐狀。
“可是,我是人主人邀請來的嘉賓,你是收錢來表演的,跟我借東西,這不合適吧。”
呃——這個女人會不會聊天?她情商是負的吧?正常人哪有這樣的?明明對我有色心,故作清高吊起來賣我表示理解,可我都主動出擊了,居然還拒人千裏?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嗎?正當我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跟她交流時,她突然拍著我的肩膀,笑著取下她的圍巾給我,“逗你的,去表演吧。”
呼——虛驚一場,果然還是個普通女人,這樣,就簡單了。
“謝謝您,謝謝您,一會結束後我請您去吃飯,您等著我,我先去表演了,我叫簡陽,您一定要等著我!”等著我把你推進地獄。
舞台上,獨孤的拍檔已經快頂不住了,我一邊奔上台,一邊三兩圈把那個女人的圍巾在脖子上纏繞出了一個帥氣的造型。這個時候就能體現出一個設計師的優勢,視線範圍內所有的東西都能搭配成藝術品,看來機會真的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你幹嘛改我老師的設計?”拍檔不滿的嘀咕道。
“難道你讓我領子上頂著一團油漬上台嗎?”
“你幹嘛故意把衣服弄髒?”
“哪有故意?”
“你就是故意的,我眼睜睜看著的。”
“你看錯了。”
“我要跟你的老板說,今天扣你的出場費。”
“隨便。”
我心不在焉的應付著身邊這隻討厭的蚊子,注意力完全還在台下的某個女人身上。
咦?她怎麽好像是奔著師父去的?我遠遠的看到他們好像爭執了起來,還吵得很厲害的樣子。
表演一結束,我第一時間趕去找師父和那女人,我本來想在旁邊偷聽一會,可是師父看到我了,沒辦法,我隻能出現。
“哎呀,原來您在這裏呀,我正到處找您呢。”我把圍巾遞還給那女人。
師父當時看著我,很是不知所措,他肯定特別不希望讓白果知道我和他的關係,但是,如果我順著師父意思來,必然會引起師父的懷疑,因為在師父眼裏,我應該是不認識白果的。如此,我也隻能硬著頭皮裝無知。
“你們……您和我師父認識啊?”
“師父?郝曉樂?”那女人的反應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簡陽,你那邊完事了嗎?”師父問。
“啊。”
“去休息室等我,我這邊還有點事。”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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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陽,不要跟那個女人接觸。”送走那女人後,師父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為什麽呀?”我裝蒙昧道。
“她是那個醜八婆的人,我想她們大概也發現我有問題了,都怪我太不小心了,”師父懊惱的拍著自己的腦袋道。
“師父,對不起,是我沒注意。”
“跟你沒關係,既然她已經對我起疑,就瞞不了多久了,雖然現在時機還不太成熟,不過我有辦法應對,反正該來的也躲不掉,放心吧,師父能保護你們,大不了跟那個女人硬碰硬,她整不死我們的。”
雖然我並不是很清楚那個醜女人的能耐,但是這些年來,師父為了保護我們,甚至要把我和左佑哲藏起來,對一切外人隱瞞我們的關係,為了躲避那個醜八怪的耳目,給我們接活就像做賊一樣,明明可以直接給我們的工作,非要通過第三方饒N個圈,能夠讓師父如此謹小慎微,這個女人的厲害可見一般。可我知道師父並不是真的怕那個女人,他是在忍辱負重的積攢實力,為了有朝一日翅膀硬了可以擺脫桎梏一飛衝天,這樣我們大家才能過上安逸又有尊嚴的好日子。
但我今天當著那個女人閨蜜的麵一聲“師父”一叫,可以說是徹底破壞了師父這麽多年來的苦心經營。對不起了師父,請原諒我故意給您添了一個很大很大的煩惱,隻因為要接近殺父仇人,我需要一個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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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不讓我再跟白果有聯係,我明白他的顧慮,事實上複仇這件事,我也不想連累到他。所以我決定瞞著師父,私下跟她接觸。
原本以為連人都敢殺的家夥有多了不得呢,結果我一通電話,她就屁顛屁顛的出現在我麵前,還精心打扮了呢。我隨便說幾句軟話,裝裝可憐,她居然就答應在她朋友那邊幫我們隱瞞我和師父的關係。
當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作為欺騙她最好朋友的代價,她要求我滿足她一個願望。對此,我早已充分做好了犧牲一切可以犧牲的準備,不管她提出任何要求,我都會照單全收。可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隻是要我陪她說說話。哈,有意思,一個殺人犯的內心獨白想必應該會非常精彩吧。
最開始的幾次促膝長談,我們的話題基本圍繞著一個人,就是把她帶進這個城市的上流社會,給她無限風光的衣食父母,她目前最好的朋友,同時也是讓師父一談起來就咬牙切齒的大老板——那個奇醜無比的富婆。
從她對那個河聖月長篇累牘的惡毒詛咒中,我見識到了嫉妒的恐怖。一個能幹出奪人性命這種狠事的人,心理果然不是一般的陰暗。如果之前我還在為是不是爸爸先對不起她,或者她是不是錯手殺人而有一點點心理負擔,現在看來,她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人渣,對付這種人,我想我沒有必要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