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養家的日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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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嘯天的安排下,我的工作很快忙碌起來。同時丁慧憑借她一口純正的北京腔被龍嘯天聘入他的語言學校教一幫老外說中文。我們的生活算是暫時安定了下來。
隻不過我的工作需要二十四小時待命,隨傳隨到且時間和地點都不固定,而丁慧則是朝九晚五非常規律。我倆的工作和休息時間大多數時候是錯開的,所以基本上,我們的生活狀態跟分居差不多。
這樣維持了將近一個月,丁慧就表示受不了了,就開始跟我鬧,鬧到什麽程度呀,這麽說吧,她除了睡覺和工作,其他時間不是在跟我吵架就是在找尋與我吵架的過程中。
每天回到家,無論我累成什麽樣,迎接我的第一句話永遠都是:“今天上哪裏鬼混去了?”緊接著,就是千篇一律,無休無止,細致入微到讓我抓狂的審問。而無論我說什麽,她都會朝著完全相反的思路做無限延伸的暢想,最後得出一個我都無法去辯駁的荒謬結論。並且在日後的爭吵中,以此結論為依據,來佐證她更加好荒誕的猜想。
久而久之,我就真的不想回家了,為了逃避麵對她,我就盡量多接工作。與其被她煩死,還不如堅守在工作崗位上過勞死,龍嘯天那麽有錢,再加上看在單易的麵子上,或許還能給丁慧和孩子一筆豐厚的撫恤金,如此,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可我越是發狂的工作,丁慧的神經質就越發嚴重,因為她壓根就不認為我是去工作了。她總覺得我隻要離開她的視線範圍,就是找小三去了,她越看我越覺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整天捕風捉影胡思亂想,沒事就意淫我和狐狸精們亂搞的GIF,想多了就跟這事真的發生了似的,哭得那真叫一個撕心裂肺傷心欲絕喲,有時候,搞得我都開始錯覺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心煩意亂之際,我又接了更多的工作。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一段時間之後,她開始跟蹤我。她跟就跟吧,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懷身大肚的行動不便,我就故意走慢一點,讓她別跟丟了。有很多次,她偷偷的跟到我工作的地方,然後躲在一個她以為很隱秘,其實所有人都能發現的角落裏,監視我有沒有偷吃。拜托,那種“爛果子”吃一次就已經讓我腸子都悔青了,我哪還敢再亂摘東西吃啊,真以為我不怕食物中毒?
我本以為,讓丁慧看到我的光明磊落,她所有無稽的狂想就會不攻自破,我太天真了,丁慧現在已經進化到了能同步改編故事的境界,也是就俗稱的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是親眼所見,再清白不過的事,她偏能從一個眼神,一個微笑,甚至嘴角上揚的弧度等微表情中捕捉到她認為的可能性。
蔡小寶說,丁慧可能患了產前抑鬱症。這個病聽起來好像很嚴重的樣子,我沒敢耽擱,聽說這個病的第二天,就不惜推掉工作,帶著丁慧上醫院了。
我按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龍嘯天推薦的那家醫院。我知道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我應該帶她去更專業更權威的大醫院就診,而不應該人家說能免一半費用就貪便宜去那種私立的小醫院,無奈人窮誌短。
我是這樣想的,可以先去看看,如果實在不行,那再貴我也得給她轉大醫院去。
可是當我們站在這家雖然私立卻一點不比戴著國字帽的所謂幾甲醫院規模小的超級豪華大醫院門口,麵對眼前一片金碧輝煌的建築物,我覺得這是老天爺對我小心眼的嘲笑。
不得不說,在這裏,龍嘯天的名片果然非常好用,我們得到了上賓一樣的接待,副院長甚至親自為我們安排了最高檔的病房,我們做檢查的時候都不用排隊,有專人帶著我們直接從VIP通道大搖大擺的插到最前麵,所有人都對我們投來了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可此時的我卻一點也優越不起來。
我從踏進這家醫院,就一直在心中默算一道加法題,加了很久都還沒加到頭,越加我心裏越虛,即便我對數字再沒有概念,也算得出來在這樣的醫院裏生個孩子,別說給我五折,就是打成骨折,也是筆我承擔不起的費用。
但看到丁慧那麽享受的樣子,我又不忍心把她轉到更差的醫院,更何況我和丁慧不是合法生育,這裏畢竟是龍嘯天打過招呼的,比較安全。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我這輩子就賣給龍嘯天了。按照夫妻財產共同擁有的原則,我的一半應該也是屬於單易的,他那麽善良,我的日子應該不至於太難過。
經過一番詳細又全麵的檢查,丁慧有沒有產前抑鬱症暫沒查出來,但是卻查出丁慧肚子裏有兩個寶寶。聽到這個消息,我真不知道我是該哭還是該笑。
“你最該的就是掙錢。”丁慧道。
是啊,的確如此,丁慧永遠那麽擅長總結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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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慧的神經質開始有所好轉,是我把我的第一筆收入全數交到她手裏之後。她看到了我掙錢的能力,同時通過對產院的實地考察,也想通了這麽幾件事:第一,一筆可觀的收入遠比一個忠誠老實的男人來得重要。第二,衡量一個男人是否忠誠的唯一標準,就是他願不願意把他掙的錢全部交給他的女人。第三,女人隻要掌控了經濟命脈,就不怕這個男人出去惹是生非興風作浪。
因此,我不再是她關注的第一重點。我的日子當然是好過了,但這事細想想其實挺可悲的,因為周斌的預言正一步一步在我們身上應驗著,女人都是非常物質的動物,丁慧正在成熟,同時她也越來越看重物質。
龍嘯天的涉獵還真不是一般的廣,有健身房,美容院,餐廳,影樓,學校,酒吧,各種公司,還有一間不知道是做什麽的藝術工作室。他幾乎隔不了多久就會有一間新公司成立,然後再過一段時間,同樣的地方,健身房可能就會變成咖啡館,我嚴重懷疑他這是在賺錢呢,還是在燒錢?
聽他的合夥人說,龍嘯天的父親是這個城市最大的地產商,為了鍛煉兒子的商業頭腦和實戰能力,特地撥款五億人民幣讓他去學經驗買教訓。聽到這裏,我那顆脆弱的小心髒猶如被魚雷擊碎了般疼痛,真是讓人咬牙切齒的同人不同命啊!
大概是因為單易的關係吧,龍嘯天基本上把最輕鬆最賺錢的工作通通給了我,就算是一樣的活兒,我的報酬也是其他人的三倍以上,直逼他公司的一線藝人。如此明顯的偏袒,一段時間之後,果然謠言四起,讓我非常困擾。
龍嘯天喜歡男人的事在他的圈子裏已經不是秘密,他對的我特別照顧讓所有人都認定我就是他包養的秘密情人。最可惡的是龍嘯天不但沒有及時遏製住這種謠言,反而在各種公開的場合故意對我做出一些曖昧不清引人遐想動作,那意思好像嫌謠言傳得不夠猛烈似的。他到底想幹什麽呀?不是真的要打我主意吧?雖然我也認同愛情不分性別,但我可是個百分百的直男啊!
“你專心一點好不好?”龍嘯天沒好氣的衝我喊到。
什麽麽,我都一絲不掛的擺在那一個多鍾頭了耶,怎麽專心啊?再說現在都入秋了,你這個變態到底是有多愛畫裸ti啊,鬼才相信你什麽狗屁高雅藝術,分明就是對我圖謀不軌,不然幹嘛每次都找我?我的身體有那麽大的藝術價值嗎?
突然,一個奇怪的老頭子闖進了龍嘯天的私人畫室,直接衝到我麵前,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
“啊——”我被他打翻在地,還滾了N圈,如果不是沒穿衣服,需要用雙手保護我的重要部位,我一定……
“爸,你幹什麽呀?”龍嘯天攔住了欲繼續毆打我的瘋老頭。
什麽?龍嘯天叫他什麽?爸?
“這個jian人是誰?”龍老頭指著我怒吼道。
說誰是jian人呢?你個老不死的,才jian人呢。
“爸,您別問了。”龍嘯天以極其曖昧的語氣閃爍其詞道。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是要氣死我嗎?(此處省略髒話一萬字)”
龍嘯天還算體貼的脫下自己的外套給我擋住重要部位。卻不想他的這一動作更加激怒了他老爸,老頭髒話不停的同時,靈敏的越過龍嘯天,衝上來對我一頓拳打腳踢。雖然龍嘯天給我擋了不少,但無辜的我還是挨了不少冤枉拳腳。
該死的龍嘯天,讓你亂來,謠言都傳到你爸那去了,你倒是解釋呀,就算你不為我的名節澄清,你也要顧及一下你老爸的身體吧,真想氣死了他分遺產呐?
最終老頭沒有了力氣,被迫停了下來,我才得以喘息,把衣服穿整齊了。
“簡陽,到我辦公室等我。”龍嘯天吩咐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