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城市初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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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之前,阿月陪著我在鎮上瘋了兩天兩夜,一個多月不見她,想不到她都成了村幹部了,世間變幻莫測,真是無奇不有啊!也好,我這次出去都是寄人籬下,總不好再背一個累贅,可是如果丟下她,又有違我們當初的誓言。現在她有了一個穩定的好前途,自己不願意走,就與我無尤了。
戴叔是一個憨態可掬,慈眉善目的小老頭,其實他年紀不大,就是長得有點著急。我出火車站的時候,他舉著寫有我名字的牌子,叫得最大聲。
“戴叔您好,我就是白果。”
戴叔看著我,眼泛淚光,激動道:“好好來了就好。”
然後戴叔就親自開著車載我到一家富麗堂皇的飯店吃了一頓大餐。我當時想,這個戴叔一定很有錢,肯定是個大老板。
酒足飯飽之後,戴叔把我帶到了一棟很氣派的小洋房裏,這是他的家嗎?好大啊!好漂亮啊!好多燈啊!全都打開的話,那得亮到什麽程度啊!好大的沙發呀,比我的床還大,看上去就很軟,好想上去躺一躺啊!還有那些瓷器,字畫,我猜一定是古董,肯定值不少錢。天呐!這人做了什麽怎麽就能那麽有錢呢?相比之下,我那是人過的日子嗎?
我正流著口水感歎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從樓上被推下來個坐著輪椅的女人,此女子儀態不凡,氣質高雅,全身散發出一種女王的氣場。她是誰呀?戴叔的老婆嗎?呃,看著有點不配。
“夫人。”戴叔對著那個女人一個九十度鞠躬,恭敬道。
夫人?城裏人都這麽稱呼自己老婆的嗎?太文藝範了吧。
“老戴,人接回來了?”她笑眯眯的看著我,“介紹一下吧。”
戴叔回道:“是。夫人,這是我的侄女,白果。白果,這位是我的老板,以後也是你的老板,河姍女士。”
老板?原來是老板,難怪呢,這樣還比較配一點。哎,現實就是殘酷啊。
“白果,跟人打招呼呀!”戴叔碰了碰發呆的我。
“哦!老板您好!我……是白果。”
河姍笑道:“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別叫老板那麽見外,叫我姍姨吧。”
“哦,姍——姨”叫一個不認識的人“姨”,挺別扭的。
“乖。”姍姨表揚我道,“老戴,先帶小果去看看她的房間吧,順便幫她把東西在送上去。小果,你去換件衣服洗個澡,晚上姍姨為你在酒店設宴接風。”
啊?不用了吧,傭人的跟班也有這種排場?我真挺不好意思的。
“走吧。”戴叔拉著我和行李上樓了。
一樓,二樓,三樓。不是吧,私人樓房,要不要這麽奢華呀?跟它比起來,我們村的辦公大樓簡直就是個雜物間麽!
“進去吧。”戴叔打開三樓樓梯口左轉第一間房道。
哇——很大很幹淨哦!床也好軟好舒服!有個一整麵牆的衣櫃,能放多少衣服呀!還有電視機呢!可是,這是我一個人住的嗎?怎麽隻有一張床?
戴叔把我的破箱子放下,“這屋裏的東西都是你的,可以隨便用,櫃子裏四季厚薄的鋪蓋都有,是夫人親自幫你選的。衣服用衣架掛起來,不過你這些衣服估計以後穿不著了。夫人是個很講究的人,不止她自己,對身邊的人要求也很嚴格,包括形象。所以,夫人準備了點錢,讓我明天帶著你去買幾件像樣的衣服。其他的事,一會吃飯的時候,夫人會給你交代。你先洗澡吧。”說著,戴叔推開房間裏的一扇門,我還沒留意到呢,“洗手間在這裏。”
我腦袋伸過去一看,洗手間這詞我在電視劇裏聽過,我們那人文明點的管它叫廁所,一般人沒那麽高素質,直呼其茅房。我原本以為,都是拉屎的地方,除了稱呼不同,應該沒實質的區別吧。可是今兒一見識,區別還真大了。
“會用嗎?”戴叔問。
“什麽?”
“洗澡啊,東西會用嗎?”
我搖頭。
“得,跟我進來。”戴叔領著我進去仔細的跟我說明了一番這個洗手間裏各種高科技的使用方法,還好我天資聰穎,一教就會。話說這城裏人真會享受,洗個澡麽,那麽多花樣,不過,真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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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未來老板說話算話,真的在大酒店為我擺了一桌接風酒。
“來,小果,別客氣。”姍姨道。
“哦,不客氣不客氣。”我真恨我自己啊,吃個飯緊張什麽。
“別緊張。”姍姨看著我那不自在的樣,微笑道:“當是自己家一樣,想吃什麽隨便吃,要是不夠,或者還有什麽想吃的,別跟姍姨客氣。”
“喲,您別,這些夠了,我們仨,哪吃得完這麽多啊!”還點?有沒搞錯!有錢人啊!
“小果啊,你有沒有什麽特別想做的事情呢?”席間姍姨問。
“啊?”特別想做的事情啊?我就想花錢享受來著,但我沒那麽二真說。“我就想踏踏實實的掙錢。”
“嗯,掙錢也有很多種方法,比如醫生啊,老師啊,售貨員,做生意什麽的,你有什麽特別想從事的職業嗎?”姍姨追問道。
“呃,我不知道,我剛從鄉下出來,我沒讀過什麽書,所以老師,醫生什麽的我肯定是做不了,至於做生意,那就更不行了,我什麽都不會,還沒錢。姍姨,我就想跟戴叔一樣,給您打工,您看我成嗎?”開玩笑,我剛來,當然是先站穩腳跟再說啦。
“姍姨當然是想把你留在身邊,但又怕耽誤你的理想,既然你這麽說,姍姨很開心。小果,你戴叔叔跟了我很多年,我一直把他當親人,他的侄女也就是我的侄女,所以在我心目中,絕對沒有把你當傭人,我一定會好好的培養你的。”
我舉杯敬姍姨道:“謝謝姍姨!”
姍姨無奈的擺擺手道:“我不能喝,你隨意吧。”
我原來以為姍姨隻是身體殘疾,後來才知道她是身患重病。病都病得這麽體麵的人,即便是我融入這個城市多年,見過不少大場麵,接觸過N多個所謂上流人士之後,也極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