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的便宜是那麼好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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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們都一臉莫明其妙地看著這老頭，不曉得他又發什麼瘋。
那老頭卻急了，好像生怕陳文耀跑了似的，一個驢打滾便爬到了陳文耀的腳下，雙手立時抱住陳文耀的腳不放，嘴裡大聲喊道：「別讓他跑了！警察同志，就是他，就是這小兔崽子昨天搶了我的車子！」
帶陳文耀進來的民警小劉頓時氣不過了，輕輕踢了那老頭一腳，罵道：「你個老無賴，你剛才還說是他（指著胡寶文）偷了，現在又說是他（指著陳文耀），你這老狗嘴時有沒有一句真話！」
「劉志傑！注意你的言辭！」負責處理這件事的中年民警聽到小劉的粗口，不禁喝了小劉一句。
劉志傑脫了警帽，往桌子上一放，說道：「就沒見過這種為老不尊的，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七回還是第八回了，今天又為你那條土狗浪費了警力，要不是看你年紀大了，我不打……」
「嗯？」中年民警眉尖一挑，瞪了劉志傑一眼。
劉志傑只得止了話頭，氣憤不平地往椅子上一坐，說道：「葉隊回家了。」
中年民警點了點頭，低聲罵道：「這倔老頭真是。」也不是知罵那位姓葉的老民警，還是罵現在躺在上耍賴的老頭。
陳文耀也想起來了，這老頭不就是昨天下午開著電動車來碰瓷，訛了他兩百塊錢那老頭嘛。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居然在這裡又給碰上了。看來這老頭是個慣犯啊，經常干這種碰瓷的事情。
「你們又要包庇罪犯了，你們這派出所還給不給老百姓做主了？！還有沒有天理了，這人搶我電動車，你們到底管不管了！」那老頭死死地抱住陳文耀的腳，沖著滿室的警察嘶聲力竭地吼著。
「行了，你先起來！」中年民警看不過眼了，頗有些煩躁的抬了抬手。
那老頭卻是扭轉了臉，悶聲說道：「你們不給我做主，我就不起來！」
「你沒完了是吧！真當這裡是你家啊！再不起來，信不信我揍你！」劉志傑到底年輕氣盛，受不了這老頭的無賴行徑，從椅子上跳了下來，作勢便要踹那老頭。
「你添什麼亂，一邊去！」中年民警伸手攔了一下劉志傑，把他推回椅子上，然後沖陳文耀道：「學生是嗎？來，你給說說是怎麼回事。」
陳文耀倒也沒打隱瞞什麼，直接把昨天下午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遍，通篇沒有加一句主觀性的描述。
只是地上那老頭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立時跳了起來，指著陳文耀地鼻子，罵道：「你個****`崽子，居然還敢胡說八道。明明就是你衝撞了我，害得我摔倒在地上，後來你又和你的同夥騙搶了我的電動車！警察同志，你們千萬別信他，我敢肯定昨天他是設了個套來坑我，那個老賤`逼還有那些路人肯定是他的同夥兒，你們快去把他們都抓起來——」
劉志傑對這老頭的話，半個字也不信，撇嘴道：「高所，這老無賴可是沒一句真話，你別信他。」
陳文耀看了這中年民警一眼，想不到這人還是派出所的所長。
那老頭急了，沖劉志傑喊道：「你這小同志怎麼老是針對我一個老人家。我這麼一大把年紀，難道還能說謊不成。」
高所長皺著眉頭，沒有理會這老頭，只是看著陳文耀，問道：「那電動車是他的？」
陳文耀倒也沒有否認，點頭道：「是他的。」
「你們聽聽，他自己都承認了。」那老頭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手舞足蹈地說道：「警察同志，這總不是我騙人了吧。」
陳文耀一臉淡定，胡寶文卻是嚇了一跳，如果這車被定性為是陳文耀偷的，那他買這車可就是銷贓了，不會也被治個什麼罪吧。
「那什麼？那車的事情很嚴重嗎？」胡寶文有些擔心地問道。
高所長神色古怪地看了看陳文耀，淡淡地說道：「不過一場誤會，解釋清楚就行了。」
「什麼誤會？！那是詐騙！是這小子夥同別人給我下了一個套，這總是犯罪了吧！」那老頭不依不撓，原本無理還要鬧三分，現在感覺自己有理了，那更是不得了了。
高所長沖陳文耀道：「你有什麼說的。」
陳文耀冷冷地看了這老頭一眼，說道：「紅綠燈十字路口都是有攝像頭的。你再這麼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告你誹謗！」
那老頭回罵道：「什麼狗屁攝相頭，你別以為我沒讀過什麼書，就好騙。那攝相頭都是拍電視電影用的，還能拍我們老百姓？！想蒙我，你也想個好點兒的辦法，你以為我董大腦袋這六十多年是白混的？！」
陳文耀無語了，沒文化真可怕。
劉志傑更是噗哧一聲笑出聲來了。
「行了，別丟人現眼了。」高所長心裡理清是怎麼回事了，這董老頭虛張聲勢無非就是想多訛點錢罷了。
「那車多少錢，你賠他一點就是了。」高所長也被這老頭弄得有些不耐煩了，直接了當地沖陳文耀說道。
陳文耀現在身上有錢，只是讓他賠償給這老頭，實在是覺得有些噁心。
胡寶文奇怪道：「我們把車還他不就得了，還要賠錢？」
劉志傑淡淡地說道：「有這麼簡單，還要警察幹嘛。再說了，你想被這塊牛皮膏藥纏上？」
「我說小同志，你這是什麼話。」董老頭不爽了，說道：「我車被他們偷了搶了，人還被他們撞了，你們不幫著我說話就罷了，怎麼還罵我呢！你們這個態度不行啊，一點也不為老百姓著想。我要讓我兒子向你們上級反應反應！」
「沒完了還！」劉志傑罵道：「要麼拿點錢滾蛋，要麼我以妨礙警務關你兩天，你選一個！」
董老頭有點欺良怕惡，劉志傑雖然年輕，但是面相兇狠又態度強硬，他不禁有些怯了，扭頭便看向好說話的高所長，裝可憐道：「你看看他，他分明是在恐嚇我一個老人家。」
高所長道：「這類事情，說大不大，你們向來建議你們私下解決。」
「行，既然所長同志都這麼說了，我老董就吃點虧，只要他拿個兩萬出來，這兩件事都算了了。」董老頭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一兩萬？老頭，你早飯吃槍葯了，智商炸成灰了吧。還是****堵天靈蓋，腦子裡全是屎？」胡寶文聽了這老頭報出來的數字，立時就忍不住了，破口罵道。
董老頭可不怕胡寶文，吹鬍子瞪眼道：「你個小兔崽子，撞死了我一條名貴的狗，還差點把我撞死了，要一萬還是便宜你了。還有你——」董老頭指著陳文耀：「不但撞傷了我，還夥同別人搶了我的電動車，害我被我兒子打了一頓，趕出了家門，這都是你造成的。要你一萬，算是客氣。」
「你兒子打你，趕你出家門。那說明你兒子不孝，關我們屁事！」胡寶文回罵道：「前腳被趕出家門，後腳就來碰瓷，你又是個什麼好東西，老而不死是為賊，你早晚有一天走在路上被狗`日了，你特么活得就像條狗。人模狗樣，不是對你的評價，而是對你立的豐碑！」
「警察同志，你們聽見了吧，他罵人！」董老頭髒話雖然粗俗，但是沒讀過書，辭彙量不足，比不得胡寶文的深刻惡毒，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只好「有困難」找警察了，
只是警察已經懶得搭理他了，只有劉志傑甩了一句：「你們鬧完了沒有，要是沒鬧完，就出去鬧。我們還要吃飯呢。」
陳文耀這時候說道：「錢我可以出，不過，只有三千塊，其中兩千算我把你的車買下來了，剩下一千算我賠你醫藥費，看來這兩天的事情對你的腦子確實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這點我深感抱歉。」
董老頭聽完這話，先是愣了一下，感覺這小子是在服軟，但為什麼聽著那麼不爽。
「三千？那怎麼夠，至少……」讓董老頭回過神來的是陳文耀說的數字，這跟他預想的差距太大了，他根本無法接受。
「好了，就三千。」高所長一錘定音。
董老頭有心還想說什麼，只是看著辦公室里的警察都用極為鄙夷的眼神看著他，知道再不見好就收，恐怕就會一無所獲了。
「行，看在所長同志的份上，我就吃個虧。」董老頭道。
胡寶文拉了陳文耀一下，小聲道：「真要賠他錢？」
陳文耀冷笑一聲，說道：「哼，錢可以給他，不過我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占的。」
聽了這話，胡寶文就放心了，他知道陳文耀雖然脾氣臭，但是壞水也多。這董老頭估計不會落下什麼好來！
陳文耀沖董老頭道：「我身上錢不夠，你跟我一起出去取錢吧。」
董老頭眼珠子一轉，他可是混江湖的老油條，聽了這話，立即搖頭，說道：「我可不跟你去。誰知道你是去取錢給我，還是找人來打我。我就在派出所里等，你把錢取來給我就是。」
陳文耀輕笑一聲，不以為意。
「出門左拐，五百米有ATM機。」劉志傑沖陳文耀說道。
大概十分鐘后，陳文耀就取錢回來了，取了五千，留了兩千在身上，另外三千遞給了董老頭，說道：「你數一下，別到時候又說少給了。」
董老頭兩眼發亮地接過錢，舔了一下右手大拇指便一張一張地數了起來，臉上滿是愉快地笑容，都笑得滿臉褶子了。
「不錯不錯，是三千。」董老頭數完，還有些意猶未盡，心裡的想法卻是這兩個崽子真有錢，看來不能輕易放跑了。
「這回便宜你們了。不過，這只是車錢和賠償。這兩天，老頭子我受了很大的驚嚇，以後我要是落下了什麼病根，你們別想有好！」董老頭將錢揣進內衣兜里，眼睛卻盯著陳文耀的口袋不放。
「你這老……」胡寶文張口就要回罵，卻被陳文耀止住了。
陳文耀看著董老頭，說道：「錢給你了，這兩件事便算了了，對吧。」
董老頭顯然不想這麼輕易了結，這可是兩頭大肥羊啊。只是此時警察們都在盯著他，他只得暫時退讓一步，笑呵呵地點頭道：「了了，算了了。」
「好。」陳文耀扭頭看著劉志傑和高所長，說道：「警察叔叔，我要報案！」
這一下，全場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