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破口大罵
鍾馗這邊的短信剛剛回複完,那邊警局的短信又跟催命一樣響了起來,是一個剛入行的小女警打過來的,她似乎是有點膽怯一般,怯生生的說:“蘇姐,在天元上東城的住宅小區發現女屍,懷疑是凶殺案。劉主任讓我通知你一聲,馬上到現場。“
“我知道了。”歎口氣摁掉電話,然後打開衣櫥準備今天的衣服。
無論發生任何事,生活都得繼續下去,那些失去了摯愛的人們,也得在時光的流逝中,帶著悲痛活下去,或者借助時光的手,把悲傷給抹平。
我駕車到了天元上東城,這裏是一個高檔的住宅小區。
我戴上手套,走進現場,大家已經都在了,屍體麵朝上躺在地上,穿著睡衣。
我掃了一眼,然後蹲下來仔細看了看死者的指甲。
旁邊的小丁說:“昨晚給你打電話,你怎麽不接?本來昨天晚上西區也發生了一個惡性案件。”
“我睡著了,沒有聽見。”我聳聳肩,然後站起來,道:“人是情夫殺的。”
“你怎麽知道的?”小丁蹲在地上抬頭看我。
“做了指甲,噴了香水,穿著睡衣開門,麵對麵沒有防備的被刺了一刀,很有可能是情夫,沿著這條線索追下去吧。”
我歎口氣,然後直起腰,接著看到旁邊一個人影,不,現在應該說是鬼影了。
正在手足無措的看著警方擺弄著她的屍體。
這家屋子的女主人,被害者,還因為凶殺案,魂魄滯留在這裏。
我又歎口氣,假裝看不到他,然後調出了手機上的通訊錄,手指摁在了白無常這個號碼上。
我走出現場,回到警局和小丁寒暄了一番,在案件分析例會上,我的手機又叫了起來,這次因為是白天,所以我並沒有把手機調至震動,而是在響鈴。
手機鈴聲一響起,分貝很高。
旁邊的人對我側目而視,我道歉:“不好意思,電話。”
走到外麵的走廊上,電話裏居然是齊侯。
他得意洋洋的說:“不好意思,我單方麵宣布,我和你的談話延後到晚上21點鍾。地點不變。”
說著,他就掛了電話。
搞什麽?
什麽單方麵宣布延後?幸虧那茶館是通宵營業的,否則到了晚上九點鍾,早就打烊了。
晚上九點鍾,我準時出現在我和齊侯第一次見麵的茶館。
他坐在包廂裏,眼前是一小杯茉莉花茶。
我坐了下來,把手裏的包包放在一邊,道:“你有什麽事?”
“看你的樣子這麽緊張,放鬆些。“
這個時候我哪裏能放鬆的下來?
於是我毫不客氣的問:“你不是走了嗎?為何要回來?”
我本來以為平等王說出了事實的真相,他對平等王的芥蒂就此消除了呢,再加上,他對顧冥母親的感情,他無法麵對現實,所以走人。這不是正常的邏輯思維關係嗎?
“我為什麽要走?”
他這麽一反問,我愣了。
我緊緊抓住桌子上的餐巾紙,壓低聲音,說:“你不要告訴我,那些無主的遊魂,都是你放出來的。”
對方不置可否,道:“說不定是那個姓顧的,沒有做好他的本職工作呢。”
“你放屁!”我要怒了,道:“姓顧的,姓顧的,他有名字!“
“我這輩子最討厭姓顧的。”
對方的情緒倒是平靜,不像我現在這麽激動,道:“所以,告訴你也無妨,是我做的,你能怎樣?”
“你能怎樣?”這句話的殺傷力是十分大的,那意思就是“反正你也對付不了我,我就做了,你能拿我怎麽樣?”
如果是換了往日的我,我一定是要吐血的。但是此時我鎮定下來,道:“為何有這麽多?”
“還記得不記得我曾經待著的那個古墓?”
記得,印象深刻。
“在那古墓的通往外麵的吊橋下麵,是深不可測的河水,黑乎乎的,對吧?”
對。
“我就把那些東西藏在那裏。”對方得意洋洋的說:“然後運用這些陰水的流動性,把這些東西送往各地,這些東西,應該也讓冥府頭痛了一陣子。”
嘖。
我瞪著他。
“別這麽看著我,相比於他們一家人對我做的事,這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我的腦子裏亂哄哄的,繼續說:“難道這次顧少私通修羅的罪名,也是你做的?”
齊侯嗬嗬一笑,道:“我哪裏有那麽大的能量啊?”
他馬上話一轉,道:“是我和修羅,聯合做的。”
心裏很想把手裏的茶盞丟到他的腦袋上,砸他一個腦袋開花,但是我沒有這麽做,冷靜的盯著他的眼睛,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他平等王不是因為這個兒子而驕傲嗎?他曾經奪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我渴望的地位,我喜歡的女人,現在,我就讓他,也好好嚐一嚐失去最心愛的東西的滋味。”
“撲哧!”我笑了。
現在輪到他瞪我了,道:“你笑什麽?”
“我在笑,你真可憐。”
“我可憐?”
“啊不,是顧冥的母親可憐。她居然被你這麽一個自私自利的,滿口愛,卻一直為自己著想還以為掌握了天下大義的家夥愛著,她是多麽的不幸。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就這麽對付她的兒子?”
有些人的“愛”,不僅狹隘,不值錢,而且自私卑鄙得可怕。
“憑什麽!”
對方暴跳如雷,道:“她都那麽對我了,用陰謀詭計,讓我失去了和姓顧的競爭權,我憑什麽,到現在還要愛她,還要在意她?憑什麽!”
是啊,憑什麽。
所謂的愛情,也不過是在不損害自身利益下的一種輕飄飄的感受?
“你愛說就說什麽吧。”我是沒有辦法和對方繼續談下去。
“浪費了這麽多年的時間,我總得讓他們付出點代價吧?”
在某種意義上,他也算是個可憐人,事實上是被一對夫妻聯手給陰了。
他繼續說下去,道:“那姓顧的小崽子,身上有一半修羅的血。在修羅界裏,他也有繼承權,他的身份能在修羅王城裏分很大一杯羹,我把這個隱患給去除了,修羅王城裏的那些修羅們,難道還不得感謝我?”
感謝你個屁啊!
利用你還差不多!
我默默搖頭,道:“你不會得逞的。”
“我就這麽告訴你吧。天庭知道了姓顧的小崽子的身份,還想讓他回到修羅王城,擔任一個職位,一方麵,可以起到監視修羅的作用,另一方麵,也可以用這個機會,把天庭的勢力讓修羅滲透。天庭打得好算盤,但是修羅們又不是傻子。幹脆就將計就計,說他跟修羅已經混在一起,心已經不向天庭了。一個已經叛變的棋子,對任何機構,都沒有用了。”
“神經病。”我翻了一個白眼,起身準備走。
雖然他說的有道理,但是這些陰謀讓我心驚肉跳。
“暫時別走。”
什麽?
我狐疑的看著他。
他伸出手來,讓我看看他手腕上的手表,差12分鍾就是零點。
“你讓我看手表做什麽?“
“我從天庭得到消息,零點,就是處置顧少的時候。“
“你放屁!”
到了這個時候我砰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
“不是放屁。你問問鍾馗就知道了。”
“問鍾馗?”
對方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道:“看來,他沒有告訴你,是為了照顧你的感受吧。唉,可憐啊,一對有情人,又要天各一方了。”
我端起手邊的茶杯,一下子把茶水統統潑到他的臉上,拔腿就走。
“你走,你就算走,也沒有那個能力,闖入天庭。”
他說的對,我快走幾步,下了樓。
眼淚忍不住流出來,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因為悲傷。
來不及回家,直接到了冥河邊上,大哭一場,因為脆弱,因為突如其來的感到對命運的無能為力,無論這是齊侯的挑釁,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我都沒有能力反擊。
身後有個人悄悄的走了過來。
我回頭看去,是一身白衣的鍾馗。
“別哭了。”他隻是淡淡的說了三個字。
“鍾天師。”我哽咽的說著,道:“顧少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鍾馗沒有回答,隻是微微搖搖頭。
“可這是修羅的陰謀,不是嗎?還有齊侯的陰謀……”
鍾馗伸出一隻手,製止我繼續說下去,道:“在這個時候說天庭的壞話,是不合適的。”
好一個不合適!
就算他的規定有多麽不合理,難道還不能指責不成?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我要去顧冥。”
鍾馗攔住我,道:“你不能去。”
“為什麽?”
“因為他已經走了。”
“我不信!”
鍾馗一把抓住我的手臂,道:“他走了,難道他沒有事先告訴你?”
他抓得我的手臂很疼。
我苦笑一聲,道:“鍾馗天師,現在,你也是為了天庭說話了嗎?”
鍾馗訥訥的放開我,道:“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以後從長計議。我先走了,去對付那些散落在各地的遊魂,你不要亂跑。”
鬱悶和沮喪的情緒深深的抓住了我,我無力的坐在了冥河的邊上。
彼岸花每到這個時辰都散發出濃烈的香味,我在彼岸花中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