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把魂魄都掛樹上
等我把門給插上,坐在床上擦頭發,這才想起,這個男人怕是早盯上我了,我一個人住一個房間,在走廊的盡頭,窗戶又那麽容易開,我又在洗澡,估計他就是知道這一點,存了些齷齪的心思,不過,他既然來了,為何會暈倒在地板上,難道這個時候犯了低血糖不成?
我再看了看地上,從地上漸漸浮現出四個大字,上麵寫著:“注意安全。落款是顧。”
我知道是誰了!
我站了起來,把那用四個土的列成的字用腳弄散,心道:“顧冥這個家夥,就這麽暗搓搓的,也不出來見我!”
我心裏又有一股氣,把濕漉漉的衣服晾起來,然後自己就上床睡了。
因為在個陌生的環境裏,我睡得根本就不踏實,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敲門,我坐了起來,豎起耳朵聽了半天,那敲門的聲音又停了。
我下了床,然後走到門前,問道:“是誰啊?”
門外的人不說話,依舊是敲門,我就聯想起那個在我洗澡的時候衝進來的男人,該不會又是他吧?
這些男人都是泰迪成了精不成?
一次不行,還要多來幾次?
但是我開門之後,卻看到站在門外的是萬深造。
他顫顫巍巍的說:“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你能起來一趟嗎?”
“怎麽回事?”我披上外套,我的第一個反應,是不是盜墓的那群人,摸了那些珠寶之後,現在都死了,或者是那些盜墓的,弄了那些珠寶之後,趁著月黑風高,就自己跑路了?
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情況,萬深造也不應該這麽害怕。
“有什麽事?”我又問了一遍。
他顫抖著說:“很多人,不,很多鬼,都掛在門外樹枝上呢。”
“你有病吧?”
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家夥怎麽又說胡話?
“你去看看,去看看啊。”萬深造拉著我。
什麽鬼啊!
我無可奈何,跟著萬深造到了農家樂的門口,我記得農家樂的門口是有幾棵看起來有幾十年曆史的樹的。
我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那幾棵樹上,的確密密麻麻的掛滿了人。
我大吃一驚,定睛看去,看到上麵掛著的人,居然是盜墓隊的人。
不對,此時,盜墓隊的人,此時應該是在自己的屋子裏睡覺而已。
“萬深造,你去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還在這裏麵睡覺?”我吩咐萬深造。
那些人,都是在裏麵睡通鋪的。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還來自掛東南枝。
我在樹下站了一會兒,這個世界上的怪事我見識過許多,但是這個,我還真沒有見識過。
過了一會兒,萬深造跑了來,道:“他們還在通鋪上睡著。”
這就對了,這是魂魄出竅的現象,但是為何都被人掛在樹上?
我剛要拿出我的鈴鐺,準備收回這些魂魄,但是隨著一陣風吹來,掛在樹上的魂魄都不見了。
我剛鬆了口氣,萬深造卻被嚇壞了,說:“這裏該不會有什麽妖精吧?”
“沒有妖精,大概是有壞人而已。”我道:“你再去看看那些人,如果還在床上睡著,大概就沒有事。”
我和萬深造到了房間裏,那群老爺們兒,依舊在睡覺打呼嚕磨牙,而且還帶著腳臭,我捂住鼻子,道:“看起來是沒事,我們去休息吧。“
“那到底為什麽會這樣,會不會你也會看到我被掛在上麵啊?”
“你這麽膽小,你還一直在做這種刀頭上舔血的生意?”我反問。
“誰說膽小就不能做這種生意了,誰規定的?”
好啊,這家夥,居然反問我了。
“我不管你了,你愛怎樣怎樣吧。”我袖子一揮,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我其實不放心,我知道自己不會死,但是我也並不想看到那麽驚悚的場景,看到自己也被掛在樹上。
這個惡作劇,該不會是顧先生做的吧?
但是又想了想,顧先生弄這一出是要幹嘛?存心為了嚇唬萬深造不成?
而且把這些人的魂魄都掛在樹上,也捉弄不到這些人絲毫。
我抬頭看著樹,白天的時候,我太疲勞了,這個時候才發覺,這些樹木是傳說中的鬼樹,也就是說,傳說中的槐樹。
我站了老半天,也沒有什麽異常出現,就回房間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我毫無疑問的起晚了,因為有賴床的習慣。
當我收拾好出門的時候,盜墓的領隊已經不耐煩了,他對我說:“女人怎麽這麽麻煩啊!”
對,女人就是麻煩!
我翻了他一個白眼兒,表示我對他的不屑。
但是,我卻發現,這些人的臉上,都暗暗的縈繞著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體,那團氣,灰黑,讓我想到了一個名詞,死氣。
我被這個自己創造出來的詞語嚇一跳,趕緊撇開這個念頭,跟上了大部隊。
一路上風平浪靜,就是不得不聽那些人的黃段子,心裏焦躁得很。
回到了家裏,看到家裏冷冷清清的,沒有人說話,心口的那股鬱悶和焦躁之氣又跑了出來。
對了,我在那墳墓裏看到了自己的頭的事,我還沒有對任何人說過,跟誰說呢?
反正跟萬深造是不能說的,關於我的事,最好他是什麽都不知道。
我洗完澡,百無聊賴的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電視,才想起黑白無常來,按理說,他們應該了解些吧。
我喊了幾聲黑白無常,黑白無常出現了,每個人手裏都端了一個塑料盆,而且塑料盆裏,都放著條毛巾。
我看了之後啞然失笑,道:“你們打算是去澡堂子嗎?“
“是啊。“黑無常有些無奈,他說。
“有事?”白無常不以為然,抬起腳上的拖鞋,緊了緊。
“我跟著萬深造出去了一趟。”我說。
“這個我知道。”他說。
我抬頭,看向他。
他轉了轉眼珠。
白無常為什麽知道?
他們很忙,所以一般都不關注我的行程,關注我的行程的人,恐怕隻有那個消失的顧少爺。
“那個,出事了?”他小心翼翼的問。
“是的,我在那裏,發現了我的頭。”
“你的頭?”白無常聽了我的話,居然抱起了自己的胳膊,做寒冷狀。
“不是,蘇夜小姐,你的頭,不是好好的在你脖子上嗎?”黑無常一驚一乍的說。
“不是現在這個,難道你們忘記了,我以前的那具身體,在被司法解剖前,頭顱就已經被盜走了的事嗎?”
“那個……”白無常撓撓後腦勺,道:“那不是,任月搞的鬼嗎?”
“對啊,任月已經死了,魂飛魄散,不能超生了。”
“可是,我的頭為什麽會在那個地方,是誰帶進去的?有什麽目的?”
“也許,你要這麽想。”白無常循循善誘,道:“也許是個惡作劇呢。”
哪裏有這樣的惡作劇?看到我自己的頭的時候,我的心情簡直就像是把廚房裏所有的調料瓶子都給打翻了。
見和黑白無常討論不出什麽來,我有些失望,道:“你們回去洗澡吧。算了,我不問了,反正你們也不知道。”
黑白無常麵麵相覷一會兒,打算走人。
白無常安慰我道:“這個,都過去很久了,反正都是你上輩子的事了,不要執著於你上輩子的肉身了。”
他們走了,這房子裏又陷入沉寂。
說起來奇怪,我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因為小時候過於肥胖而被人孤立,也很自卑,一般也不主動交朋友,如果有人主動和我說話聊天做朋友我就會千恩萬謝欣喜若狂。我雖然不愛說話,但是有時候獨處也會感覺到孤單。和顧冥在這個房間裏的時候,我們卻有很長時間都各自忙自己的事,不說話,但是,我知道他在隔壁,在書房裏,或者是在廚房裏,我就覺得安心。
顧少大概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時時刻刻的冒出來提醒自己還在吧?
顧少不能出現,看來我隻能自己去查明事情的真相了。
我去花店買了幾束花,到了公墓,首先祭拜了我的姨媽,然後是死去的自己,最後是埋葬在公墓裏的任月。
在公墓墓碑上的任月,巧笑盼兮,誰也想不到她曾經對我做出那麽多惡毒的事。
我剛把花束放下,就看到幾個人,三三兩兩的過來了,也順手把花放在了任月的墓碑前。
我愕然。
對方是一個中年婦女,看起來脾氣不錯,裝束和氣質也很華貴。她和藹的看著我,道:“你是任月的師妹吧?”
我道:“我比她大。”
我比他年紀大,這是事實。
“哦,那就是師姐了。”
這也不對,但是我沒有反駁,道:“這位夫人,您是?”
“她曾經幫助過我,給我解決了問題,聽說她死去的消息,我也挺吃驚的,畢竟她還那麽年輕。”
聽她這麽說,我點點頭,道:“夫人節哀。生死有命。”
那貴婦人點點頭,衝著墓碑拜了幾拜,就走了,身後跟著幾個保鏢。看樣子家裏挺有經濟實力。
我歎口氣,人是有多麵性的,並不是非黑即白。
她也許對其他人都不錯,但是或者就是在某個人身上,就發泄出自己所有的惡毒和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