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任何人都值得懷疑
這句話大概真的激怒了她,對於一個自鳴得意的人格障礙者,或許是說,對於一個正常的女人來說,她以前的所作都是白費,這怎麽能不刺激她呢?
我拉著顧少,剛剛到了院子裏,就聽到身後的呼嘯聲,沒錯,那家夥又跑上來了,這個時候,我回頭一看,就看到明晃晃的拳頭在我麵前。
這是要打我的節奏?
任小姐終於要狗急跳牆了?
顧少拉著我迅速往後撤,同時我們同時閃身,躲開了對方的攻擊。
“任月!”我大聲叫道:“如果你在這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我摸著自己腰間的鈴鐺,心裏想著,就算不能成功,也要搏上一搏。
我對著鈴鐺念念有詞,目的就是要念咒,把任月收入我的鈴鐺裏,讓她和那些鬼煞,厲鬼去做伴兒去。我已經這麽想了好長時間了,就是沒有付諸行動。
鋪天蓋地的風,對我席卷而來,差點把我頭上戴著的雷鋒帽子給吹走。
我知道這不是因為我的咒語造成的,而是因為對麵的人的反抗。
她正在抗拒著我的鈴鐺,為了讓法器發揮最大的威力,我把鈴鐺舉起,在我身前。
但是這個時候,任月卻一張嘴,吐出了一口黑血。
我大吃一驚,為了避免讓她的汙血弄髒我的法器,我趕緊閃身躲開,同時把鈴鐺牢牢的抓在手中。
鬼哭狼嚎的聲音,是任月召喚來的鬼怪嗎?
我握著鈴鐺的手柄,顧少一隻手在我身前,冷漠的注視著任月,說了一句:“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在!”
兩個人就好像是一直在待命一樣,猛地蹦了出來,嚇了我一跳。
這倆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給我拿下!”顧少指著任月。
“得令!”
黑無常和白無常的手裏拿出了攝魂勾。
我鬆了口氣,躲在顧少的懷裏,看黑白無常和任月打架。
但是任月哪裏是一個肯認輸的人。
她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葫蘆,把塞子一拔,裏麵冒出了一股綠幽幽的光。
“等一下!”我認出,她放出的那些東西,大概就是成語“凶神惡煞”中的煞,想提醒黑白無常注意。
白無常就把手裏的攝魂勾往黑無常的手裏遞過去,張開了自己背上的一個口袋,道:“來吧,有多少收多少。”
用鬼煞這種東西對付專門克製鬼煞的黑白無常,不是有點可笑嗎?
“別掙紮了,任月,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我說道。
“是嗎?你告訴我,我喜歡顧冥,是徒勞,我這麽苦苦的到處逃,也是徒勞?”
“當然是。”
她忽然爆發了一陣可怕的笑聲。
我無奈的看著她。
白無常收完了,然後把口袋紮緊,往自己肩膀上一背,拍拍黑無常的肩膀,道:“兄弟,收了她。”
“就憑你?”
任月對黑無常怒目而視。
她對黑白無常的實力,當然是不屑一顧的。
“加上我呢?”顧少站了出來。
任月就像是聽到一句自己聽不懂的外語,歪頭看向她,然後她忽然伸出了手指,對著自己畫了一個圈。
“糟了,她要自殺!”白無常指著任月。
黑無常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扛著兩個攝魂勾往後一跳。
“等,等一下!”
沒等我說完,在我身邊的顧少,就衝了出去。
但是沒有到她身前,我就發現了端倪,她剛伸到自己的身前的手,由做手勢變成了爪狀,速度很快,也就是說,她的本意並不是自殺,對象是眼前的顧少。
見鬼了!
我也衝了出去,在衝出去的一瞬間,看到顧少往後一縮,躲開了她的攻擊。
我順便兩隻手結印,念了大寶法王才教我的金剛滅魔咒。
黑無常看任月攻擊顧少,當然也不能閑著,手裏的一把攝魂勾就飛了出去。
隨著一聲巨響,仿佛是原地炸開了煙花,又好像是原地炸開了一個手榴彈。
熊熊的火焰中,連任小姐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而我這個時候,卻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好像是開槍之後的後座力,讓我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好幾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心口一痛,居然吐了一口腥甜的血。
顧冥在我身邊扶起了我,道:“沒事吧。”
“我沒事。”
我聽到嗡嗡的聲音,好像是蝙蝠飛來的聲響,我抬頭看天,但是沒有什麽蝙蝠,隻有慢慢飛來的綠色的熒光。
顧少摟緊了我,後退了好幾步,我隻看到那綠色的熒光,慢慢的把剛才爆炸的地方給包圍了。
“那是什麽?”我喃喃自語。
當我反應過那是什麽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黑無常甚至都來不及張開他身上的口袋,綠瑩瑩的光,已經把剛才爆炸的地方包圍了。
我感覺渾身都消失了力氣,隻是眼睜睜的看著這群毫無知覺的煞,就像是餓狼一般,在毫無章法,混亂的撕扯和吞噬著任月的靈魂。
我在這喧囂中閉上了眼睛。
我暈過去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是在床上了。
房間外還是黑洞洞的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晚上了,還是在陽光沒有亮起的早晨。
白無常默默的守在我身邊,他的手裏捧著一盒白乎乎的東西,定睛看去,卻是一盒奶油泡芙。
“顧冥呢?”我覺得脖子的部位就像是沒有上過潤滑油一般的咯咯的響著。
“他在和赫巴圖商量一些事情。你剛才暈過去了。”
“我知道。”
我坐了起來,白無常眼疾手快把一個枕頭塞到我身後。
“那些煞是從哪裏來的?”
我說的是,在我打出金剛滅魔咒之後,忽然飛來的那些吞噬魂魄的煞。
“不知道。”白無常搖搖頭,他伸出爪子,吃了最後一個奶油泡芙,說:“可能是那個怪物送來的吧。”
哦,無臉男。
他這是在監視任月嗎?還是在監視我們?
就這麽算好了時間點的,在任月遭受重創的時候,放出能夠吞噬靈魂的煞?他的目的,就是要為了徹底滅了任月,才對。
這麽一想,我就覺得對手強大到不行,而我的頭更痛了。
“她終於消失了,你應該高興才是。”白無常舔舔手指頭。
“你可真夠冷酷的。”我評價說。
白無常苦笑:“我們都在冥府待了千年不止,忘記了時間的存在,對於我們來說,生死都是芝麻粒般的小事,哪裏還會為了死個人而觸動,再說了,她活著,才是一個麻煩。”
他從旁邊的床頭櫃上拉了一張抽紙,擦著手,道:“人的欲望和執念,才是毀滅一個人的真正的原因。”
果然如此。
門被輕輕推開了。
白無常見顧少進來,起身,道:“我該走了。”
他順手把裝奶油泡芙的盒子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顧少坐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目不轉睛的看著我,說:“嚇壞了?”
我點頭。
顧少歎口氣,說:“本來,大可不必這樣的。“
“本來,我也沒有想到,會殺了她的。”
我哪裏知道金剛滅魔咒的威力那麽大,隻是接受了灌頂,有結印和咒語,一個藏密的菜鳥都能傷害到任月,而且我也因為控製不好金剛法的威力,而承擔了一部分的反噬。
他隻是沉默的點點頭,說:“你好好休息吧。以後,金剛法,能不用不就不用了。對於女性來說,實在是太過剛猛。你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啟程回去,送你回桑珠寺。”
回桑珠寺?
我們不回省城嗎?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呢,顧少就站起來了,輕聲說:“多喝點紅糖水,我讓孟婆做玫瑰四物膏給你,你手涼。”
這是怎麽回事呢?
我看著他走出去,隻是覺得他的氣息有些壓抑。
顧少出門,我的手機響了,是赫巴圖。
就在隔壁,打什麽電話?
“喂,有事?”
“我可以進來嗎?”
“你進來吧,還打什麽電話啊!”
赫巴圖推門進來,然後像是怕被人偷聽一般,關上了門,走到我身邊,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說:“大寶法王,把金剛法灌頂傳給你了?”
“是的。”
這個要隱瞞也隱瞞不下去。
他似笑非笑的說:“你真的帶他去後山的佛窟裏了?“
“這個也是自然的。怎麽,不是你勸我帶他去的嗎?”我欠身,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這個類似莫高窟一般的洞窟,是等閑不允許別人進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帶大寶法王進去。
“挺好。這下子,他也有把柄在我手上了。”
我滿臉黑線。
我就說赫巴圖沒安好心!
“赫巴圖,我看顧冥似乎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因為任月的死?”
赫巴圖一愣,道:“可能吧。還有可能,我是跟他說,你還要繼續當一段時間的女活佛,因為我確實需要時間,在藏地,蕩除假的白吉拉姆的影響。”
他說到這裏,和我對視了一眼。
我卻升起了有些不愉快的猜想。
也許,比起無臉男來,赫巴圖更希望任月這個假拉姆的消失。
那些吞噬靈魂的鬼煞的來處,也著實可疑。
我已經看夠了衣冠楚楚之下人性的惡劣和自私,所以看任何人都值得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