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顧先生表示很生氣
我看到他,馬上就撲到他的身上了,道:“你沒事就太好了。”
“我當然沒事。”顧冥伸手一摸我的肩膀,我馬上痛得倒吸一口涼氣。
顧少當然也覺得不對勁,他鬆開我,當然發現了我覺得痛的原因,他的手上,摸了一把我的血。
“你受傷了?他剛才去找你了?”顧冥一把抓起我。
呃呃呃,這就是直男啊,抓得我更痛了。
“是,他剛才來找我了,但是不知道為了什麽,他就跑了。”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出現,突然就跟間歇性精神病一樣發作就跑路了。
“赫巴圖呢?”顧冥忽然就轉移了話題。
“還在剛才的石室裏。”
他們剛才對付那些鬼煞當然差不多耗盡了力氣,我也不信,他們能走。
我回去的時候,赫巴圖和他的幸存的三個徒弟,正坐在地上閉目養神,其中一個一睜眼看到我們回來了,就氣不打一處來的跳起來,指著顧冥的鼻子,氣勢洶洶的罵道:“好你個貪生怕死的小子!鬼怪一來,你就跑路了!”
顧少臉色沒變,隻是皺眉聽他罵。
本來以為這就算了,他一張嘴,連我都給罵上了,道:“還有你,我們在奮力擺陣,你居然在一旁看熱鬧!”
什麽?
你們擺陣的時候,怎麽就沒有人關心我的死活?
現在威脅散去了,你就這樣批評我?
在你批評我自私之前,你也得先看看你有沒有對我不自私過吧。
“圖格!”赫巴圖大概是終於回複了,製止了自己徒弟的罵人舉動。
畢竟是喇嘛,變成罵街的潑婦,那還得了。
他睜開眼睛,對顧冥說:“你去哪裏了?”
“我去追蹤幕後的黑手了,當然……沒有把他製服。”顧冥說。
我心裏一驚,剛才被赫巴圖的徒弟給罵得昏頭了,居然忘記了這一茬,剛才赫巴圖的徒弟還知道我在一旁看他們擺陣在一旁坐山看龍虎鬥,他們該不會連黑白無常都看到了吧?
不,不會,他們又沒有陰陽眼,又沒有法眼通。
“我們先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我打斷了赫巴圖的話,心道:這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來了,給我十萬塊,請我都不來。
“嗯。”赫巴圖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
這次,他們在前麵走著,我和顧冥在後麵,我們兩個的樣子都實在是夠狼狽,他手扶著我,我也攙著他,他小聲問我:“他是如何跑的?”
“他刺傷了我,我的血飛濺到了他的身上,他就跑了。”
我小聲嘟囔著。
“為什麽?”
對啊,為什麽?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隻是,在前麵走著的赫巴圖聽到了我們的談話,若有所思的回頭掃了我們一眼,我們頓時就不說話了。
一時間,這墓道裏隻有我們的腳步聲。
“到了。”
剛才罵我們的那個徒弟,對赫巴圖畢恭畢敬的說。
“嗯。”赫巴圖點頭,然後扭頭對我和顧冥說:“去吧。”
“什麽?”我還沒有反應過什麽事來。
身邊的赫巴圖已經把我往前一推。
我納悶他要做什麽,就看到蝙蝠又從那拐彎的盡頭飛了過來。
我去!
這不是赫巴圖的那個倒黴徒弟掛的地方嗎?
怎麽又回到這裏了?
看起來赫巴圖這幾個人還算是有心眼的,還知道記路,可是推我出去有什麽用,我的網就編了那麽大,能網住多少?
我還沒有想好罵赫巴圖的詞語,蝙蝠就劈裏啪啦的從我身邊飛過,帶起一陣陰冷的,帶著腥味的風。
呸!
扭頭看去,顧冥在念咒,忙著冰封那些蝙蝠,而赫巴圖和幾個徒弟,幹脆就躲得遠遠的。
我看了就生氣,推我出去幹嘛?
我就邁開步子,往他們那裏走去。
本來我想指著他們罵幾句,我蘇夜是被人坑習慣了,我碰上的人幾乎都個個自私不管我的死活,但是不代表我就不可以罵他們。
赫巴圖沒有閑著,他的手裏忽然多了一把閃亮的東西,傻子都能看到那玩意兒是刀子。
“你幹什麽!”
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又在我肩膀的傷口上劃了一道。
神經病啊!
我蹦起來,不甘示弱的狠狠的踢了他一腳。
他們幾個徒弟也不閑著,看我拳打腳踢赫巴圖,居然在我身邊轉悠著,不知道在弄些什麽。
過了片刻,我回頭看過去,卻看到赫巴圖的三個徒弟,身上臉上都塗了些紅色的玩意兒,沒錯,是我的血。
再看赫巴圖,他也往自己的臉上抹了好幾道。
“有病!”我啐他一口。
“好了。”赫巴圖停住了,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藥瓶,然後飛速的倒在我的傷口上,道:“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我這才停下了毆打他的手,接過瓶子,這藥是不是治傷的,怎麽灑上去這麽疼?這家夥給的是雲南白藥嗎?
“走,我們繼續往前走。”赫巴圖和他的三個徒弟,這下挺胸抬頭的往前走了。
他們不怕蝙蝠了?
我剛想吐槽,赫巴圖拉了我一把,道:“走前麵!”
我翻了一個白眼兒,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小心翼翼的拐了個彎兒。
眼前的一切,讓我又惡心,又驚異,又覺得恐懼。
赫巴圖那個倒黴的徒弟已經被吸得空蕩蕩的隻剩一具人皮,從衣服勉強能看出是個喇嘛。
赫巴圖對他合掌,然後飛速的念了幾句。
我仰起頭,在山壁上,牆壁上,就像是吸壁掛鉤緊緊掛著的,不是一群群的蝙蝠,又是什麽!
我簡直是要得密集恐懼症了。
“都燒了吧。”赫巴圖淡淡的說。
他手下的一個弟子應了一聲,然後從口袋裏掏了一瓶液體出來。
我瞪起眼睛,抓住他的手腕,道:“你居然帶煤油進來?”
帶上油進來,燒得很快,說不定連這個墓都要被燒掉。
“不把這個巢穴燒掉,你想讓這些怪物繼續蔓延嗎?”
赫巴圖的反問讓我打了一個冷戰,我想起那次我和顧冥下到枯井裏,看到的一群一群的長著冠子的蛇,顧少說那蛇就要成精了……
“燒吧。”顧冥也讚同燒掉。
這些蝙蝠像是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一樣,撲棱撲棱的往外飛。
我看了看這鬼地方,覺得自己有點脫力,就在地上坐了下來,看赫巴圖和他的那些徒弟瞎搗鼓。
顧冥在我身邊,附耳過來,道:“他發現你的秘密了。”
我有什麽秘密?
顧冥捏了捏我的手,道:“不能讓他對你予取予求。”
顧少的臉色很堅定,而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燒了一些,跑了一些。這巢穴慢慢的著起火來,煙味嗆鼻的時候,顧冥拉著我,道:“走。”
我們才迅速的快步退了出去。
赫巴圖沉默不語,似乎是為自己死去的那個徒弟默哀。
他的剩下的三個徒弟並沒有閑著,手裏一直揮舞著武器,把那些漏網之魚的蝙蝠給打死。
走到外麵,我覺得空氣一冷,打了一個噴嚏,看向若無其事的放火的活佛,道:“要叫消防車嗎?”
哪怕是消防車到了這裏,估計也得燒些部分了,這裏離著最近的消防兵駐地還有一段距離。
赫巴圖居然點頭,道:“要。”
他當然不自己動手,對身邊的徒弟一使眼色,他徒弟就摸出了一個老式的據說可以用來砸核桃的手機,開始撥號。
顧冥默默的在解自己外衣的扣子,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們幾個,很奇怪的,一致的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直到聽到救火車的聲音,才開始往來的那輛車那邊走去。
我走得慢了些,落在他們後麵。
顧冥居然也不管我,上前就和赫巴圖並駕齊驅,我不以為意,加快腳步跟上,隻來得及聽見顧冥對赫巴圖說的一句話,縱然聲音很低,也能讓人聽見頓時三月生寒。
他說:“赫巴圖,如果你敢把蘇夜的秘密泄漏出去,或者是要挾她去做什麽事情,那我就會不客氣的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我嚇了一跳,完全不敢相信這是一直溫柔的顧先生說的話。
他一向是不說狠話的,哪怕是對著最難纏的罪犯,也不會這樣威脅人,這樣,大概是第一次吧。
赫巴圖頓了頓,他停下腳步,在顧冥的臉上遊離了一會兒,什麽都沒有說。
我們都上了車,趕緊離開了這個地方。
路上,我裹著顧冥的外套,又開始昏昏欲睡,又被身邊的喇嘛給推醒。
一到市區,顧冥就要求下車,脫離了赫巴圖他們,抱起我來就走。
他招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黑著一張臉,對出租車師傅說:“去人民醫院!麻煩快點!”
我的傷倒也沒有什麽,都是皮外傷,赫巴圖雖然又給了我一下子,但是他的藏藥也是不錯,止血挺快,所以我現在一點兒也不為自己的傷著急,反而倒是為了別的事——在肩膀上留疤,多難看啊,夏天露肩的衣服也不能穿了,可惜了這麽美麗的身體。
我眨著眼睛看著黑著臉的顧先生,說:“你怎麽了?”
“我對赫巴圖表示很生氣。”
“沒事的。他跟我們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就是陌生人而已,也犯不著因為他的利己行為而感到生氣,人就是人,本性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自私,麵對著自己的親人朋友的時候可能會為對方著想而控製自己的本能,對陌生人,誰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