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笑成了一個傻瓜
萬深造這麽倒黴,我居然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經曆了這麽多事,心腸變硬了的結果。
“你別笑,到時候你就該哭了。“萬深造指著我。
我當然沒有把他的話給當回事,不過,後來事實證明,他的話是對的,我這個時候縱然是笑的,以後卻有我大哭的時候。
“說吧,到底是什麽寶貝啊?”白無常逗著他。
“你滾!是降魔劍啊。據說是天師用過的。”萬深造挑挑眉毛。
“哦?”顧冥看著他,道:“你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再說了,是哪個天師?不會是張天師吧?偽裝成張天師留下的東西的可是不少啊。“
他有節奏的敲著桌子。
萬深造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道:“我不管是什麽天師,就好像我不管錢是美元日元還是人民幣,總而言之,是錢,我就喜歡,是寶貝,我就喜歡。”
他接著摸了摸下巴,道:“你想不想知道那內幕啊?任月也想知道呢,可惜我沒有跟她講。”
“為什麽?”我問。
“你想啊。她這麽愛財,肯定不會跟我平分。她一定會獨吞的。我才不會把這樣的消息告訴她。”
萬深造如此說,我驟緊眉頭,道:“你不告訴她,就告訴我們,這不會是個圈套吧?”
“不,不是圈套,是圈套,你就把我重新放回阿鼻地獄裏去。別,千萬別讓我再碰到馬桂香那個神經質女人!”
萬深造搖著手。
顧冥歎息一聲,對黑無常道:“今晚地藏王要來講經,講經完畢肯定會做超度,就把馬桂香送去,一並讓地藏王菩薩超度了吧。”
“是。”黑無常退了下去。
這樣的結局,對馬桂香來說,無疑也不錯。
但是,她的兒子李亮呢?
我對顧冥提出這個問題。
顧冥搖頭,道:“枉死城裏的人很難投胎,一方麵,是因為自己陽壽未盡,另一方麵是由於自己的怨氣,他們經常是要死心塌地的等待自己的仇家來,和仇家掰扯的,不過,李亮的原因,純粹是屬於陽壽未盡,他還要再等幾年而已。”
顧冥這麽說,我放下了心。
不過,我心裏還是暗自慶幸,我繼母心狠手辣要雇人撞死我,間接性的讓我這具身體免遭被強暴的厄運,這不知道是禍是福,人間的事,往往是禍福相依,讓人難以辨別,就算是幸福,也來的不安心。
“看這個萬深造這麽油嘴滑舌,跟白無常有一拚,看來還得好好的審訊審訊。”顧冥若有所思。
“這個倒是。”我附和著。
若是讓任月提前知道了萬深造嘴巴裏的消息,那反而不美。
不過,看樣子,萬深造這麽老奸巨猾,也知道任月是個什麽樣的人物,他們倆雖然合作,可是依舊沒有交心,各做各的,人心隔著肚皮,都防著別人,都留著一手,這真是好戲。
這一天回到家,我的手機響了,是小丁來的。
他聽著我的聲音有點疲憊,道:“你怎麽搞的,不是說請假休息嗎,怎麽還弄得這麽累?喂,不會是顧冥折騰你了吧?”
“去你的!小丁你要是在嘴賤我就拖著你去找鑒證科,讓法醫解剖你然後再縫起來!”
“你可別!我錯了,你好好休息吧!”
“有正事?有案子?”我靠在沙發上,強打起精神來。
“沒有。就告訴你們一聲,以後虐狗別那麽高調,現在辦公室裏八卦的都是你們的消息。”
呸!
我掛了電話,中國是個人情社會,當然是個八卦社會,一群三姑六婆,整天吃飽了沒事幹,東家長西家短的,整的各種事都比裹腳布還長。
顧冥比我晚到了大概一個小時。
“你幹嘛去了?”
他的表情似乎也不太開心。
“既然萬深造說他發現了寶貝,那應該就是有寶貝的藏寶圖啊。我就到他家找了,然後搜了他的身上,一無所獲,他究竟是藏到哪裏去了呢?”
“他的家我們不是搜過了嗎?難道他的家裏還有密室之類的東西我們沒有看到?”
我想起,有些殺人凶手會在自己的家裏藏匿死屍,就在牆壁後麵或者是開辟密室和暗道。
“我都讓人挖地三尺了,沒有。”
“不會真的讓任月翻走了吧?”我瞪大眼睛。
任月可是沒有管萬深造的死活,然後就直接把他的家翻得亂糟糟的。
“不會吧……”顧冥搖頭否認:“我告訴過萬深造,任月到他家裏翻過東西,那麽他那麽淡定的樣子,我覺得,他一定是把東西藏到任月找不到的地方。”
“衣服都脫了,都找了?”
我這麽一問,臉上一紅。
“都脫光了,還是沒有。難道這小子是藏在自己腦子裏了?好家夥,這才叫真正搶不走的藏寶圖。”顧冥歎息道。
“我覺得也不會吧。”我撓撓後腦勺,那一個人的記憶得多強啊!
我背得滾瓜爛熟的政治題,隔天就隻記得三分之二了,那麽,他得每天進行大量的重複記憶工作才是啊。
“也是。”顧冥點點頭。
“會不會有什麽特殊的藥水,抹在他身上,才能顯示出來呢?“我猜想到。
“你是說,洗澡?”顧冥皺緊眉頭:“跟一個狡猾的罪犯打交道,真是不省心。”
“但凡是要當罪犯的人,哪個讓人省心了?”我笑出聲來了。
“嗯。”顧冥點頭,道:“剛才任月給我來信息了。”
“什麽信息?”我一愣。
“她說,她之所以要對付萬深造,是為了我。”
“為了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表示不懂。
“對,我也不懂。再問,她就不說話了。”
這個任月,究竟是在想什麽?我也搞不懂她。
難道萬深造是最後的BOSS,他所做的一切是引君入甕的把戲?
那為什麽任月不幹脆的站出來揭穿他呢?
這才是一了百了徹底的方式啊!
一團迷霧。
“暫時不想這個問題了。”顧冥搓著手,東張西望,然後左右言他,道:“局裏有案子麽?”
“小丁說暫時沒有。”
我眨著眼睛看他。
“那今晚上可以把床並一下嗎?”
我:“……”
“不能。”
也就是顧冥敢這麽說了,換了別人,我就一耳光抽過去了,大言不慚,厚著臉皮,沒完沒了。
顧冥在口袋裏掏著東西,掏了半天,是不好意思掏出來的樣子。看那樣子也是夠囧的,我馬上跳起來,道:“滾蛋!”
用腳趾頭想想,也是套套,去你的!
我還沒有心理準備呢!
顧冥的臉上閃過一絲愕然,他衝過來,道:“不是這樣的!”
“不聽!”
我砰一下關上了門,把他隔絕在外麵,任憑他在外麵喃喃自語。
什麽鬼!
雖然一邊生氣,但是一邊笑出聲來了。
“開門,開門啊,那個飯總是要吃的吧,我餓了。”
“你餓了,自己去做飯哪。”
討厭鬼。
“我餓了,你得陪我吃飯哪。”
平淡生活,不就是有個人陪著你吃飯嗎?
我拉開了門。
顧冥用一隻手頂住了門,然後抿起嘴,道:“我本來是想掏這個的。”
“這是什麽?”
我剛才完全是猜錯了啊,尷尬。
是一束紅線而已。
“他們說紅線係足,就會……”
“你當你是月老啊?”我不敢看他。
“是從月老廟裏拿來的。”
我歎口氣,那紅線,那麽短,怎麽都栓不了兩隻腳啊。
顧冥怎麽會犯這麽粗心的錯誤。
但是,我想錯了,他隻是把我們的小指頭栓在了一起,道:“他們說,栓住了,就是一輩子。”
“誰跟你這麽說的?”我瞪起眼。
“是月老廟裏的人啊。”
哦。
紅線係上了,果真就是一輩子嗎?
我心裏有點黯然。
蘇妍的母親不也是如此。
以為是一輩子了,中途卻撒手,對方馬上換了別人恩愛生子。
多少人歡喜成婚,落得黯然收場呢?
隻是這世上的感情太多變數,而人的本性又那麽自私,我實在是不敢拿出我的一切去賭,縱然顧冥如此認真,認真得看起來十分笨拙。
“我還不想跟我媽一樣未婚先孕呢。”
“我沒有說過讓你未婚先孕啊。”顧冥道。
“那你說把床並一下,什麽意思?”問出來,卻又覺得臉上在發燒,好像在邀請他一樣。
“他們說……”顧冥臉上的表情,像是咬掉自己的舌頭,他心一橫,索性說出來了,道:“他們說那感覺很美妙……我想試一試……”
不不不,顧少,鬼王,你先鬆手,我想先去笑一會兒,這麽說,您老人家,還是?啊?
我的天!
我成功的在顧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眼神中,笑成了一個傻瓜。
嗯,初戀啊。
我曾經幻想過,初戀多麽純潔多麽美好,隻要是和一個很美好的人在一起,什麽都可以付出,什麽都可以不介意,不過,這初戀,來得太晚了些,我已經看盡滄桑和世間反複無常了。
我笑完了,捧著他的腦袋,對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大聲戲虐地道:“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的母親之外,我最信任的人。倘若有一天,你若負我,我就一定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