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還給你
看我笑起來了,顧冥把我輕輕的推到了洗手間,道:“你趕緊洗刷,洗刷完了好吃飯。別笑話我!”
我把牙刷上蘸上水,刷牙的時候都崩不住笑意了,頭一次看到顧冥還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麵。
洗刷完了,我坐上了餐桌,吃著西紅柿打鹵麵。
顧冥看著我,道:“還可以嗎?”
他這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讓我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麵條差點吃到鼻孔裏去。
其實,有人給我做飯吃,就很幸福了。
以前,我在姨媽家裏的時候,很早就得起來收拾做飯,或者出去買早餐。
被人惡劣對待之後,能到這麽一份溫暖,覺得心裏的感動要洋溢出來。
如果有個男人做完飯,然後跟我求婚,我一定會感動的嫁給他的。
如果那個男人,是顧冥,那就太完美了。
我偷偷的看著他,他很專注的吹著碗裏的麵條,我偷偷的看他,被他發覺了。他抬起頭,道:“你看我做什麽?”
“沒有,我想跟你說,我會做很多飯菜,你如果想吃早飯,我早起給你做。”
“那我不是周扒皮,每天半夜雞叫,喊你起來做飯了?”
他這個比喻把我逗樂了。
“我看你的廚房裏有微波爐,我還會做麵包啊,如果有空,我可以做給你吃啊。”
我樂滋滋的說。
“好了,我知道你以前是甜點師了。”顧冥嗔怪的說。
他吃完了飯碗裏的麵條,然後把一個東西遞給了我,道:“這個還給你。”
這不是我的那個鈴鐺嗎?
我接了過來,疑惑的看著他,道:“這麽快就還給我了?”
“沒錯,我昨晚去了一趟地府,去問我的父親,是不是認識這個地方,他讓我把這個東西還給你。”
“你父親?平等王?”我道:“你父親還說了什麽了嗎?”
“沒有。”他搖搖頭:“他隻讓你收好這個東西,然後合理運用它。”
“嗯。”我點點頭。
他盯著我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直到我都懷疑自己的臉上是不是沒有洗幹淨,或者是我的雪花膏沒有搓開。
但是他輕咳了一聲,轉過了頭。
有點奇怪。
吃完了飯,我洗完了碗筷。
顧冥道:“走,我們去錄口供吧。”
“錄口供?”我一愣,依舊用擦手巾擦著手。
“昨天晚上,那兩個小子就已經招了。”顧冥道。
“招了?”原來昨天晚上發生了那麽多事,我都錯過了。
“沒錯,被拉到醫院之後,我一嚇唬,他們全都招了。所以今天隻需要去錄口供。”
“那就太好了。”我跟上了他的腳步。
在車上,顧冥開著車,道:“可惜,這兩個人,依舊不到是到18歲,所以依舊是不能判處死刑。”
“所以說……”
“噓……”顧冥道:“還是不要再說了,這不過是要25條人命為他們的錯誤選擇買單。”
“那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麽,而去燒網吧的?”
“你猜。”
麵對著我的問題,顧冥說。
“這……是什麽樣的仇恨要火燒死人家啊?”
“因為他們不到法定年齡,所以網吧是拒絕他們進網吧的。所以他們懷恨在心,就把鐵鏈弄到了網吧的門上,造成了這次火災。”
這個理由,真是無語。
如果我是那些被燒死的無辜人的其中一員,變成鬼也要掐死他們倆。
人的心,為何會這麽惡毒?
顧冥在詢問著,我卻在一旁走神了。
我雖然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有25年,但是對於這個世界還是不怎麽了解。
出了門,顧冥把一杯茶遞給我,道:“你怎麽了?”他顯然覺得我的情緒不太正常。
“沒有,我隻是覺得有些人的思維和心地是不能理解的。”
“你不用理解。”顧冥馬上否決道:“你隻要做好自己就好。”
我衝著他點點頭。
顧冥總能說出很有見解的話,這也是我崇拜他的原因之一。
“你知道我總結出這麽多人生經驗是因為什麽嗎?”
他壓低聲音道。
“為什麽?”
沒想到他居然說:“是因為我活得時間比你長啊。”
居然是這個答案,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道:“難道你已經活了幾百年了?”
“噓。”顧冥把手指頭放在自己的嘴唇上,道:“年齡對於女人來說是秘密,對於男人來說,也是。”
什麽時候,他也知道說笑話了。
還說的不錯,難道以前的一直工作狂,幾句話不離工作,都是我的錯覺?
顧冥喝了茶,道:“今晚上咱們還是出去吃吧。“
“嗯。”我點頭。
“你們又在虐狗。”小丁在一旁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搖頭,道:“說你們兩個沒有什麽事兒,誰信啊,整天不是,晚上咱們去哪裏吃飯啊,或者是咱們一起走吧……嘖嘖嘖嘖……”
這四連嘖,讓我覺得臉上一陣火辣辣的。
顧冥舉起手裏,對著小丁的腦殼上,結結實實的就是一個暴栗,敲得他哎呦亂叫:“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晚上,我們依舊是找有團購的餐廳,省錢。這麽看來,我們的確是像是老夫老妻一樣。出來吃飯也就是吃飯。
飯吃了一半,顧冥去了洗手間,我坐在座位上,用餐廳的WIFI看微博。
冷不丁旁邊幾個人在談話,有個名字冷不丁的跳進了我的耳朵,讓我嚇了一跳。
太明顯了,是馬桂香。
我豎起耳朵,但是他們又不提這個名字了。
我按捺不住,站起來,到了鄰桌,道:“請問,你們剛才是在談論一個名字叫做馬桂香的人嗎?”
鄰桌的人,是四人,有男有女,他們麵麵相覷,然後說:“是啊,她是一個神婆,她的孩子最近不太安穩,都在談論是不是讓她給看看叫叫魂呢。”
也許,隻是同名同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馬桂香,是我多慮了。
我點了點頭,道:“哦,我也認識一個馬桂香,是我的一個故人,我還以為是我的老朋友呢。”
“老朋友,不能吧?”其中一個女人打量著我,道:“她都五十多歲了。你這麽年輕,和她是朋友?”
“忘年交也是有的嘛。我當初和她的兒子是朋友。”
“兒子?”對方笑彎了腰,道:“她是獨身,哪裏來的兒子?”
“哦,那麽這麽看起來,我們說的就不是一個人了。”我禮貌的說,就要退出去。
“等等!”一個男人道:“她不是獨身啊,她嫁過人啊。隻知道她嫁過人,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孩子呢。”
“就你話多,一個老太太,你非得打聽人家隱私幹嘛?喝!”女人大概覺得我煩,然後結束了這個談話。
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顧冥已經回來了,他用紙巾擦著手,道:“怎麽了,看你有點心事。“
“啊,沒事沒事。”
我就是這個毛病,一旦有心事,就會掛在臉上。顧冥那麽聰明,當然能看出來。
“來,咱們說到哪裏了,繼續說。要不要再來一個杏仁豆腐,我記得這是這裏的特色?“顧冥繼續說。
“不用了,不用了。”我連忙拒絕,道:“已經飽了。”
出來吃飯,總是顧冥出錢,我都不好意思多吃了。
曾經試著和他AA,都被他豪氣的拒絕了,引用那次碰到的出租車司機的話:“男人不付賬,用來幹嘛的?”
吃完晚飯,我和顧冥迎著帶著涼意的晚風,走在路上消化飯食。
他忽然問道:“蘇夜,這剩下的日子,你打算做什麽?”
“嗯,多做點事吧。然後讓自己的日子有點意義。”我說。
“那麽,沒有想過戀愛?”
我一愣,接著苦笑搖頭:“戀愛這種事,總需要兩情相悅,我隻有這麽點時間了,如果不能兩情相悅,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這樣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他抿嘴笑了起來,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我們沿著繁華的街道慢慢的走著,如同一對真正的情侶。
回到了房間裏,我躺下了,照舊在日記本,當我把日記本放下來,然後揉揉眼睛的時候,發現一個人,正如同壁虎,四仰八叉的趴在我的窗戶上,臉色煞白,把我手裏的日記本都要嚇飛了。
那臉不是馬桂香又是誰?
我連忙過去抄起身邊的一隻鞋,啪一下打到了窗戶上,馬桂香的臉不見了。
我打開窗戶,也沒有喊聲,也沒有人掉下去的聲音,古怪了。
難道是馬桂香回來了?我這麽想,渾身發冷。
算了,回來就回來吧,反正我的生活裏,不是這裏一堆麻煩,就是那裏一堆麻煩。
我起身,走到了顧冥的書房,他有很多閑暇時候寫的符,我隨手抄起一張,走到窗戶上,啪得一下貼上了。
我讓你來找我!
別打擾我睡覺!
這一夜,馬桂香的臉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也沒有告訴顧冥這件事,大概是自己看日記本的字太用力了,所以出現了幻覺。
但是我覺得自己非常雞賊的拿了許多顧冥寫的符,都放到了包包裏。反正也有用的。以後看到什麽怪異東西就貼一張。
到了警局,把包放到一邊。我就開始工作起來。
“來了啊,來了啊。”
一個青年婦女抱著孩子來了,跟人打著招呼。這女人是一個同事的家屬,和我同齡,25歲,不過人家的孩子滿月酒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