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他沒有臉
沒有臉，罪惡的代言人，有可能不是人類，被顧冥衝動之下切掉了半個食指……
這所有的特征，被我在腦海裏組成了一個特有的印象，我一直用這些奇怪的特征來想象著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直到在夢裏，這些支離破碎的有關於這個變態的影像，也是一直在出現個不停。
我看到一個沒有臉，隻有黑洞洞一片的人俯身下來，用陰森的聲音道：“吃飽一點兒哦。”
我猛地坐了起來，看著四周的牆壁，我現在，應該是在顧冥的房子裏，可是為什麽，我摸到的牆壁，卻是如何的濕潤柔軟，就如同母親的子宮？
不，我一定是還沒有醒過來，我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總是裝睡，是看不到未來的明天的。”
我睜開了雙眼，和那憑空出現的聲音對話，我不敢扭頭，生怕看到一張可怕的臉：“你又來做什麽？”
“怎麽，你們不是要逮捕那三個小子了嗎？打算怎麽辦呢？”
“送上法庭，起訴。”
“有用？”對方嗬嗬的笑了起來，道：“沒有用的，你要知道法律不會判他們多少刑罰，因為他們未成年！”
我讀過法律的書，沒錯，未滿十八歲，可以輕判，但是不代表一定會輕判！
“那我們又能怎麽做？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我歎口氣。
“讓受害者自己去報仇，那麽所有的殺人者才會真正懂得生命的可貴，而讓受害者去報仇，才會真正的實現，一命換一命。”
“嗬嗬。“我笑了：”對於你來說，你不過也是蔑視生命的惡魔，你說讓殺人者懂得生命的可貴，不是很可笑嗎？”
“不，我沒有殺過人，我殺過人嗎？哦，對你可以說那些我拿走人皮的人都是我殺的，可是在我拿走人皮之前，事實上她們已經死了。不然你問問李淑霞，武露露和小涵是誰殺的，問問劉陽，那些可憐的入圍考生，又是誰殺死的呢？問問那可憐的蘇妍的前男友李亮，那又是誰殺死的呢？人心，是比鬼神更可怕的東西。”
李淑霞和劉陽殺的人，的確是和旁邊這個人有關係，但是，從根本上說，動手殺人的是劉陽和李淑霞，而不是他。
惡魔的可怕之處在於，輕輕鬆鬆的就給你洗腦了，讓人不得不相信，他永遠是無辜的，而且讓你很容易變成一個惡魔，而不自知。
如果我像他們一樣，內心有著強烈的情緒和愛憎，有著無法實現的欲望，對人命沒有任何概念，那麽說不定，我也會被這個惡魔蠱惑。
“我之所以用引魂燈讓冤魂找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真的忍心看他們死不瞑目嗎？你也是死過一次的人，何必要等到上天和法則來懲罰這些罪惡呢，而不是自己親手動手解決？”
“你該不會說，讓我幫助那個冤魂去殺死那三個殺人犯吧？”我大聲道。
“你仔細想想，他們本來就罪無可恕了，失去了最後的一點兒人性，殺死他們又能怎麽樣，隻能算是替天行道。但是死去的人卻回不來，就算是這冤魂，上報給冥府，冥府也不一定會給她申冤的機會，而是基本上把這些枉死的生靈送往枉死城，讓他們度過漫漫的歲月才能去投胎……不是每個人冤魂，都和你一樣好命的。”
“你走吧，我沒有這個能力。”
他這樣巧舌如簧，無非就是從我身上拿到什麽東西，或者是幹脆要讓我為他做點什麽事，如果說社會上相互往來多的是等價交換，這個法則也適用於和鬼神打交道。
“那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對方的聲音消失了。
我笑了起來，我在體重170斤上體育課的時候，曾經因為跑不動，而被體育老師指著鼻子罵廢物罵廢柴，當時我的心情是最好讓他五馬分屍，如果我真的有像他一樣的能力，那麽保不準我會！
因為我不是神，不是聖人，所以，我更不能為了所謂的什麽能力和魔鬼打交道。
當我醒來的時候，完全又當成是另一個夢了吧。
三個少年被抓獲起訴，他們交代了強暴殺死女孩子然後焚屍的事實，同時也交代了另一起案子，偷偷翻到了別人的家裏，看到了被殺害的男女兩人的屍體。
當然，屍體的頭是因為他們覺得好玩而割掉的。
而我無意間，撞見了一樁新的殺人案，同時也撞破了這個焚屍的殺人案的凶手。
可惜我無法說出來，我到那個別墅和工地上的真正的理由。特別是那個惡魔給我的紙條，會讓人起疑心，所以我掉入井裏這件事，我完全是交代的，追查這三個少年的下落導致的。
局裏的人還特地獎勵了我一個三等功。
但是，案件的結果是相當令人遺憾的。
未成年人保護法的原因，三個少年，都無法被判處死刑。
一命抵一命嗎，笑話？
我知道了案件的判處結果之後，呆呆的坐在座位上歎氣。
顧冥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背，道：“怎麽了，有心事？”
“沒有，我隻是覺得，他們這麽殘忍的殺了人，居然法律不能判處他們死刑……”
顧冥直起身來，道：“這個啊……我們也不能說法律的什麽壞話。隻能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接受現實，打起精神來吧，那一男一女兩個人頭的案子，還得我們去偵破呢！”
“估計是那妻子的老公覺得自己的老婆給自己帶了綠帽子所以把她給殺了，然後把奸夫也給殺了，情急之下逃走，但是被想進屋偷盜的三個少年發現了屍體，結果他們就破壞了第一現場……”
我分析道。
我一回頭，和顧冥正好對視上，兩個人挨著的距離如此之近，讓我生出幾分幻想。
顧冥那好似戴了美瞳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看了我五分鍾之後，道：“我也是如此想的。“
我還是第一次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如此的……曖昧……
我低下了頭，顧冥不好意思的撥弄了下頭發，小丁拿著一份材料走了過來，道：“有人來找你了，說是你小師妹。“
“小師妹？”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任月笑嘻嘻的跑來了，她張開雙臂，笑吟吟的和顧冥來了一個很大的擁抱，看得我既羨慕，又妒忌。
她是如此大大方方，而我隻能幻想。
“你不是和師父去勘察風水了嗎？怎麽回來了？”顧冥問。
“勘察再多的風水，風水先生也變不成有錢人！”她揮舞著手臂，道：“再說了，我都走了多久了，你還問我怎麽回來了。已經過了很久了好嗎？”
她看到了我，道：“哎，你不是那個蘇妍嗎？你怎麽在這裏？還穿著警服？”
顧冥見她指著我，連忙把她給拉開，道:”你也知道過了很久了呀，她已經考上公務員了，現在呢，是我的同事。”
“嗯，同事啊。”任月點點頭。
從她的語氣也聽不出她是悲是喜，對我是什麽態度。
我打了一聲招呼，道：“你好，任月小姐，歡迎回來。”
這個時候，我的心裏其實無力吐槽：“為什麽她會回來？現在夏妍羽的問題剛解決？她又回來了！嗬嗬。”
“對了，馬桂香的事……”顧冥指著她。
“你別指著我，不關我的事，是她自己學習了法術然後走了，她這幾個月的學費都沒有交呢！我看到你在我微信上的留言，才知道她居然做了那麽可怕的事。幸好沒有把什麽核心的法術教給她，要不然就反了天了。”
原來，是這樣嗎？
那馬桂香也是可憐人，想學個法術做神婆見見自己早就死去的兒子，不料，還是被防範著，徒然的交著學費。
“我聽說，你最近和一個夏家的小姐走得很近啊。”
“別聽他們胡說，夏小姐都已經結婚有孩子了。”顧冥此時卻看向了我。
我發覺了他的目光，低下了頭，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我的心裏升起。
“這樣吧，你們下班，我請你們吃飯。好不好？”
任月笑嘻嘻的說。
說實話，任月看起來是一個活潑的女孩子，但並不代表她就是一個傻大姐，她用活潑來掩飾了很多事情，比如，我能從她的活躍之下，感受到那種拒我於千裏之外的冷淡。
晚上，我們三個人到了飯館，任月笑嘻嘻的給顧冥剝蝦，還笑著說：“我記得你最愛的就是炒蝦了，對吧？這家我打聽了，炒蝦的味道最好。”
而我，在他們對麵，冷不丁的被秀了一臉的恩愛，隻是埋頭默默吃飯。
“說吧，你回來，肯定是有事，這麽奉承我，也一定是有事，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解決的？”顧冥也不客氣的說。
“是這樣的，我遇到麻煩了，我收了人家的錢，鬼沒有驅掉，人家不樂意了……那就麻煩你了，我知道黑白無常都是你的跟班……”任月合掌做請求狀。
“你收了多少錢？”顧冥如此問。
這個也是我想知道的，我支楞起耳朵。
“不多，就三萬吧。”
三萬還不多？我目瞪口呆中。我的工資幾個月加起來都不到三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