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蘇夜的父親,究竟是什麽人?”
麵對我的疑問,我的姨媽隻是慢慢閉上了眼睛,道:“我不知道,誰知道呢?你媽媽隻是不聲不響的就結婚了,我連她的婚禮都沒有參加,誰知道他是什麽人?”
她說完了,然後睜開眼睛看著我,她眼睛裏忽然出現的光芒,讓我嚇了一跳:“你為什麽這麽關心蘇夜,難道……”
“難道……蘇夜的男朋友是你搶走的?”
“不是不是!”我連連擺手,然後回頭看去,顧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我的身後。
我趕緊道:“那個,您看,這才是我的男朋友。”
“啊,是警察先生啊。”她摸摸頭發,道:“你的眼光不錯,比蘇夜那個孩子好多了,我說了多少次了,看著洪磊就不像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
不過,我身後的顧冥,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不聲不響的,嚇了我一大跳。
從姨媽的病房裏出來,我的心情是失望的,因為問了這麽多,我依舊是什麽都不知道。
顧冥並不在意,他道:“要一起去吃飯嗎?”
我看向他,點了點頭。
他總是請我喝奶茶,請我喝咖啡,請我吃飯,我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兩個人到了一個特色的蒼蠅館子,然後拿小菜的時候,兩個人算是搶著付錢,被顧冥給拒絕了。
做菜的大爺應該很大年紀了,他很不客氣的說:“小女生,你知道出來吃飯,讓女人付錢,這種事太不地道了,要不然要男人幹嘛來的,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這幾句話說的口音很地道,我撲哧一聲就笑了。
顧冥也跟著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GET到這裏麵的笑點。
吃完打鹵麵,顧冥看了看手表,此時正是在晚上的九點鍾。
他抬頭對我道:“有興趣,再去俱樂部嗎?”
“現在?”
雖然我知道顧冥是一個很正派的人,但是……進去之後我這個人卻依舊忍不住想入非非啊!
“我們進去看一下情況。馬上就出來,如果你覺得尷尬的話。”顧冥補充道:“畢竟我需要一個搭檔嘛。”
我點了點頭。
依舊是那個俱樂部。為了避免尷尬,我買了一個防霧霾的口罩戴上了,而顧冥依舊是什麽都不偽裝,直接問前台,道:“更刺激的玩法,在哪裏?”
前台盯著顧冥的眼睛看了半晌,兩個男人此時就像兩匹狼一般對視。
看得我的眼睛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最後前台才悠悠的說:“你想要什麽?”
我正猶豫著,忽然顧冥把我拉了過去,然後把我摟到了懷裏,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摸上了我的頭發,道:“這是我的……”
後麵的話我簡直羞恥得不想再聽了。
我知道很多人在男女情事上會有很多幻想,但是這麽說出來的還真的不多。
“給你。”前台很漠然的把一張金卡推到了顧冥的眼前,說了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話:“我猜,她的肉,一定是清甜的。”
作為正常人和變態之間的分界線,我一定是不了解的,就像是黑與白,完全的對立,當然,變態曾經有正常人的時候,而正常人也有可能變成變態,現在的我,當然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會把愛的高度,當成是真正的獻身,讓對方吃掉,進入肚腹,消化成為糞便,這樣的愛情,我真的理解不了。
“顧冥。”
我在他的車上,百度完了所有關於這方麵的消息的時候,已經覺得今晚上的晚餐,在我的胃裏留不住了。我想吐!
“顧冥,你不覺得惡心和可怕嗎?”我抓著前麵椅子的靠背,忍著反胃問他。
“習慣就好了,如果你在地獄,你就會看到比這更可怕百倍的事情,比如拔舌地獄之類的,比這更加殘忍一百倍。”
我低下頭,拍了拍胸脯,道:“那,要怎麽辦,才能讓他們認罪呢?”
最高明的殺人手法,就是徹底不見了屍體,找不到屍體,你怎麽定殺人罪呢?
也許,某個凶手,會把死人的屍體,埋在花園的花底下,而最後被人發現,但是,吃進肚子裏,誰會發現?
背後深深的涼意,在不斷的蔓延。
顧冥依舊沒有說話。
我看向窗外,黑洞洞的,洪磊固然已經死了,雖然我對此表示驚異,但是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想,為這個曾經辜負過我的人,去冒風險查案。
此時,顧冥看了看後視鏡,道:“你好像不太開心,你是不是在想,洪磊這樣的人,為何還要浪費時間,給他查案子呢?”
顧冥這是有透視眼嗎?知道我心裏怎麽想的?
“我看你的臉色發灰,很懈怠,我就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但是……這是工作,真的。所以不要把對於私人的好惡,帶入工作中來。“
我點了點頭。
雖然顧冥這麽說,可是打算殺死自己這個仇恨,哪裏有那麽容易就會被放下的。
“對了,要不要去見見赫巴圖?“
顧冥似乎是在開玩笑一般的說。
“赫巴圖?活佛?他不是已經走了嗎?”
不是說,那天晚上,就是赫巴圖的歡送會嗎?
怎麽,難道赫巴圖還在本市?
“說起來也奇怪了,本來赫巴圖打算去英國的,但是因為這幾天霧霾的關係,機場無法正常起飛,而他的弟子又強烈要求他為了安全著想,不要飛走,所以他又在本市停留了。”
“嗯。”我點了點頭,道:“可是……在赫巴圖身上會有線索嗎?”
“也許吧。”顧冥加了一腳油門。
隨著車輛的搖晃,我居然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此時,我覺得右手邊上冰涼,往旁邊一看,居然是洪磊陰森森的看著我。
這個混蛋!
我知道這是夢,而且我不過是在顧冥的車上打盹而已,他就這麽看著我,有病!
我伸出手,打算照著他的臉啪就是一巴掌,但是卻撲了個空,我的身子往旁邊一撲,我醒了。
“怎麽了?”顧冥停下車看著我。
“沒事。”我搖搖頭,歎口氣。
“你又作惡夢了?”他看著我的臉。
我點點頭。
“不會是夢到洪磊了吧?”
我又點點頭。
“陰魂不散。”這是顧冥下的論斷。
此時,赫巴圖居住的本市五星級豪華賓館已經在眼前了。
我和顧冥把車停好,然後跟著他進入了賓館裏。
不知道顧冥用了什麽方法,居然能夠約見到這位活佛。
這位活佛正在五星級賓館的茶室裏品著茶。
他看到顧冥,就高興的說:“來,小夥子,你來坐。”
他接著掃了我一眼道:“怎麽了,姑娘,我教你的心咒你沒有按著念嗎?看著你的黑眼圈,應該是一直都沒有睡好。是不是那個東西還是來糾纏你?”
聽他這麽問,我下意識的舉起袖子,沒有啊,袖子上沒有血跡。
他看我的動作,笑道:“你看你,都嚇得有習慣性的反應了。”
“對了,活佛,你就幫幫她吧,那個東西一直都纏著她,讓她不得安寧。”
“一般來說,糾纏著自己的鬼神,都是自己的冤親債主,一定是跟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那麽他究竟是什麽人呢?“赫巴圖看著我。
我看著我麵前茶杯裏嫋嫋上升的白霧,道:“是我的前男友。“
“前男友?”赫巴圖重複了一遍。
“對,是前男友,已經死了。他還一直在我的夢裏出現,跟我說奇怪的話。”我抬頭,道:“活佛有什麽好的辦法嗎?”
“為什麽?“赫巴圖問。
“什麽為什麽?“我不明白。
“按照冥界的定律,如果一個鬼魂纏著另一個人,基本上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得到了冥界的許可,比如這個人是害死他的凶手之類的。”
顧冥衝我點頭,意思是,他說的對。
但是洪磊死後,他的魂魄已經失蹤,並沒有由黑白無常來拘拿。
也就是說,他來糾纏我,並不用通過冥界的許可。
“這裏麵,有難言之隱嗎?”赫巴圖看著我,目光裏已經帶了懷疑。
“那麽,活佛,可不可以也送我一條手鏈呢?如果可以,我想買一條。”我明確指出,我要手鏈。
見我提到手鏈,活佛赫巴圖的臉色變了,道:“你要手鏈做什麽?”
“不是說,手鏈有驅魔的作用嗎?”
赫巴圖為何是這樣的臉色?
顧冥看赫巴圖有些激動,道:“哦,蘇妍,你的提議太冒失了,活佛你也別生氣,她不懂事。所以才提出這樣的要求。“
赫巴圖的臉色冷了下來,道:“送客!“
居然要趕我們走?
兩條手鏈怎麽了,難道就是他的逆鱗不成?
我走出了酒店門,對顧冥道:“不好意思,我還是沒有幫上什麽忙。”
“不,我們已經知道了。這兩條手鏈有著特別的意義,如果是這樣,那麽赫巴圖一定是知道了什麽,這就是我們的收獲。”
我回頭看向五星級酒店,聯想到剛才我提出手鏈時候,赫巴圖那忽然灰暗的臉色,忽然顫抖的手,他一定是知道什麽,或許,他知道洪磊是如何死的,或者,他就是在包庇夏妍羽和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