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他不用親自動手
“他當然不是親自動手的。”
白無常如此說。
“你見過哪一個大BOSS親自動手殺人？”白無常笑了：“既然他能夠引發人心裏的惡，當然，他不會親自動手，隻會看到人們在罪惡和欲望當中沉淪而萬劫不複。”
“太可怕了。“我看著白無常喃喃自語。
“當然了。我比你見過更多更可怕的死狀，更多涼薄的死因。都習慣了。”
他轉身要走，我問道：“你難道不要我小心一點兒嗎？”
“有什麽可以小心的？你？反正你三年之後就掛了，估計他對你的這條命也沒有什麽興趣。他有興趣的隻有顧冥，還有這個世界的秩序而已。”
“秩序？”我不懂。
“以後你會懂的。”白無常轉身就消失了，留下了徒勞的望著空氣的我。
我睡著了。
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依舊是顧冥。
他在電話裏聲音低沉的對我說：“夏妍羽在我這裏，詢問有關於洪磊的事情，你也過來吧。“
我剛想說，夏妍羽和洪磊之間的問題，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
但是依舊就類似報紙上說的那樣，好像是被人拍了花子下了毒，
一步一步的下了樓，到了警局。
夏妍羽雖然是在來接受例行的詢問調查的，但是她依舊帶著一股大牌的範兒。
她坐在座位上，手邊是一杯咖啡，這可是別人沒有過的待遇。
我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看她，這樣有一種在偷窺的錯覺。
顧冥站在了我的身邊。
我問：“你怎麽不進去啊？”
“我和她認識，按理說是不能參與的。”顧冥看了看我，道：“你覺得洪磊是誰殺死的，是夏妍羽嗎？”
“我不覺得。”我搖搖頭：“夏妍羽的前程光明，她大概不會做這麽愚蠢的事情。”
顧冥聳聳肩，道：“一切都說不定。”
過了一會兒，他的同事走出來了，然後道：“洪磊死的那天晚上，夏小姐有著充分的不在現場證明，她那時候吃了海鮮食物中毒上吐下瀉，到了醫院，那天晚上一直在醫院的病房裏掛點滴。醫院的護士和醫生，還有很多病人，醫院的看門人，清潔工都可以證明。”
“這樣啊。“顧冥點點頭，道：“排除了她的嫌疑，就好。”
這個時候，夏妍羽抬起頭，我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的眼睛裏掠過一絲迷茫，但是我卻發現有一種深藏的得意一閃而過，就是這一閃而過的得意，讓我確信，是她殺死了洪磊，但是不知道是用什麽方法，什麽手段。
“她當然不用親自動手，她家裏有錢又有勢力，隨便找個人殺死洪磊就行了。”我這麽說著，但是顧冥停下了腳步，道：“話是這麽說，屍體呢？”
對啊，屍體呢，沒有屍體，就不能定論他已經死了，雖然那兩條胳膊……十足的讓我倒足了胃口。
顧冥自顧自又說了起來，道：“如果真的要毀屍滅跡，是很容易的，肉可以割下來做成肉料給野狗野貓吃，骨頭磨成粉，還有，用王水，把一切都消失掉蹤跡，曾經在美國有一個案例，殺人之後就把受害者的屍體藏在冰箱裏，每天都吃一點，這樣，直到他殺了很多人之後，才發現這個變態的。“
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我接著道：“可是，顧冥，我的確是覺得，洪磊如果是死了，那麽他的死，一定是跟夏妍羽有關。“
“我聽說你和夏妍羽曾經見過麵？”
“當然，是洪磊拜托我的。”
“哦，他拜托你，讓夏妍羽和他和好吧？你也真是……“
“然而我並沒有這麽說……”
像洪磊這樣的人，完全就是害蟲，我怎麽會勸夏妍羽和他和好？
“我隻是對夏妍羽說，如果是要徹底擺脫他，就要想辦法。”
“嗯？”顧冥停下了腳步。
沒錯，徹底擺脫一個人的方法，就是讓那個人死吧。
不無否認，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帶著惡意和憤怒……
“你先回去吧。”顧冥似乎不打算送我，抬手看了看手表。
“等一下！”夏妍羽走了出來，道：“我有話跟蘇妍說。”
我看了一眼顧冥，顧冥點了點頭，似乎是同意了，我就提著包，跟在夏妍羽的後麵，走出了警局。
她在前麵慢慢的走著，一路無話，直到到了一家西餐廳的外麵，她才忽然轉過身，笑道：“你有對象了嗎？”
對象？
當然沒有。我搖了搖頭。
“那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保證家裏條件好，人長得好，能幫助你，你以後隻需要做少奶奶就好了。“
天上掉餡餅？哪裏有這樣的好事？
“不需要了，我暫時還不想談戀愛。“
一說起戀愛這兩個字，我就想起洪磊，一想到洪磊，我就倒胃口。
但是，如果是顧冥呢？
我一描繪我和顧冥約會的場景，就陷入了一種空思和冥想狀態。
“哦，也是，你工作問題還沒有解決。”
“我爸爸說，讓我進公司。”我說。
“進公司有什麽前途？再說，你一個女孩子，就算做到總經理，主管，總裁，和那些男人一眼，在商場上拚殺嗎？我覺得還是政界好，反正你又是女的，在事業編這種單位，工作輕鬆，假期又長，福利又好，多適合你。”
我雖然是孤兒，但是一直都獨立慣了，並不喜歡有人來安排我的人生。
“那麽，我就謝謝你了。”我說道。
我對於什麽政治，當事業編，公務員之類的並沒有什麽興趣。
“如果你來是為了說這個，那麽我沒有興趣，我得回去了，再見。”
她這麽說下去，好像就要操控我的人生一樣，我很不高興。
“我還沒說讓你走呢。”
她跑到我身前，張開雙臂，就像是老鷹捉小雞一般，道。
“你到底有什麽事，不如開門見山？”
我的直覺是，她是為了顧冥。
“以後你不要來找顧冥了。”
她這麽說下去，讓我撲哧一笑。
我和顧冥之間的事，又豈是她所能了解的？
“雖然你的條件很好，但是你能給顧冥什麽呢？我能給他最光明的前途。你呢？“
沒錯。
我冷笑一聲：“沒錯，如果，顧冥是你男朋友，他可能會有光明的政治前途，也許會當上刑警隊長，會變成公安局長，但是，你覺得，我會讓他變成一個被你家暴的對象嗎？“
這位大小姐，如果什麽話都不和她說清楚，她還以為這個世界都是她的，她就可以為所欲為。
夏妍羽一愣，道“我是不會家暴他的，洪磊和顧冥不一樣。”
我隻是冷淡的一笑，拔腿就走。
什麽不一樣，有暴力傾向的人，不會因為自己的伴侶多麽溫柔就會放棄家暴。那位打死董珊珊判刑之後出獄重新結婚又開始家暴的男士就是證明。
我回到了宿舍，坐在床上歎了口氣，看了一眼對麵空蕩蕩的，原本是李淑霞的床鋪。
我點開了電腦，茫然的在前途無憂，智能招聘上點擊著鏈接，沒錯，他們都基本考研的考研，出去投簡曆的投簡曆，隻剩下我，不知道能做什麽，或者是說，想做什麽，對於未來來說，是一種特別恐怖的迷茫，對於未來……
“你不想在顧冥身邊嗎？”
我聽到有人在我身邊說話，我回頭一看，居然是黑無常。
他這個人一般都很少說話，所以他一對我說話，我就覺得很詫異，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當然了。”黑無常依舊是冷冰冰，不耐煩。
他跟白無常的話癆，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為什麽會這麽問？”我看著他。
“白無常這個人說話多，但是幾乎沒有一句是在點子上的，我就問你一句，你不是想和顧冥在一起嗎？不是想天天看見他，就算是他不是你的也無所謂嗎？”
“是啊。”他怎麽能看透了我的心？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你大可以報考警察職位啊，這樣就能和他一個單位了不是嗎？“
“可是……“我張口結舌，就我這樣的水平，能考上嗎？
雖然考試熱有所降溫，但是依舊差不多是幾百比一，一千比一，也就是說，從裏麵出類拔萃的選出那一個……
“你連這個都不敢爭取，不敢嚐試，那麽對於顧冥，你敢爭取嗎？”
黑無常的話果然犀利，我愣了。
他冷哼一聲，要走，我道：“等一下！”
“還有什麽事？”
“你為什麽要這麽點撥我？”
“我？”黑無常雙手交叉抱在了胸前，道：“我不過是看不下去你這麽優柔寡斷的樣子罷了，也許，在你死的時候，你連對他的喜歡都說不出口吧？”
我訕訕的笑著。
按照我的性格，的確有可能是這樣，也許到了死亡的那一天，我對於他的愛慕也依舊沒有說出口。
黑無常消失了。
我點開了這一次國考的職位，一頁頁的翻看起來，麵向應屆畢業生的，不限製男女和專業的。
沒錯，我就要報這個。這次不更改了！
我下定了主意。
我這就去買書，看書，做習題！
仿佛來了精神一般，我渾身都充滿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