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離他遠一點
當我冷靜下來的時候，感到十分的不好意思，這個大概暴露了我心底的秘密了吧，但是顧冥反而沒有一點兒不好意思的傾向，他依舊鎮定的對我說：“現在，還是案子最重要。畢竟，現在李淑霞什麽都不肯說……”
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平靜下來，道：“那還是去追查案子吧。”
我的心裏在咆哮，在妒忌，我無法裝作無所謂，但是那些禮教，那些理智了，卻讓我不得不壓抑了自己。
“我先走了。”
顧冥一欠身。我抓起包跟上了他，鑽進了他的車裏，他也沒有再說什麽讓我離他遠一點兒的鬼話。
“反正，我也隻剩三年了不是嗎？”我不知道是說給他聽的，還是在自言自語的，道：“就讓我這三年過一過自己喜歡的人生吧。”
顧冥依舊沒有說什麽，直接把車開到了警察局。
我剛剛下車，顧冥就大踏步的走了，然後順手鎖了車門。
我走到門口，迎麵就看到了夏妍羽，我和她幾乎同時發聲，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嗬嗬，我們兩個人相見，分外眼紅。
“我來找顧冥有事。”她平靜的說。
“這麽巧，我也找他有事。”我說道。
顧冥坐在他的座位上，開始收拾他的一些文件，偶爾抬頭看看電腦上顯示的數據，夏妍羽坐在他麵前，他也依舊沒有答話。
“顧冥……“夏妍羽怯怯的說。
“怎麽，洪磊那家夥又找你了？”
顧冥掃了她一眼。
“嗯。”她點點頭。
“我現在倒是很想問，你對他做了什麽？”
這句話問到了點子上了。
“我？對他？什麽都沒有啊，他一個男人，有什麽好失去的，雖然他的青春也是青春，他的時間也是時間，可是我們都是對等的啊。”
既然夏妍羽這麽說，顧冥也就不客氣了，他合上眼前的文件，道：“我想問，洪磊身上的傷痕是從哪裏來的？”
“他身上的傷痕？”夏妍羽居然想了一會兒，道：“誰讓他不聽話的。”
我的心裏頓時呼嘯而過無數隻羊駝。
什麽？難道說，夏妍羽還以為這是常態？
她以為打人是應該的？
顧冥大概是見多了這個世界上的變態，道：“怎麽，你覺得打人是應該的？“
“這隻是男女朋友之間的情趣而已。”
夏妍羽還振振有詞。
這個時候，我總算知道，為何洪磊要選擇夏妍羽而不選擇我了，因為他們根本就是一對，厚顏無恥的男女。
果然，顧冥沒有聽懂，他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道：“SM？”
我頓時紅了臉。
夏妍羽道：“誰跟他SM？他隻是太不懂事而已。我隻不過是教訓教訓他而已。”
我隻是認為夏姑娘是這段感情中的受害者，其實，根本就無差別。
受害者和加害者，往往都會倒一個個兒。
顧冥簡直是無奈了，他說：“你認為家暴自己的男友是正常的事？”
“你怎麽在這裏問這個問題，我想解決的問題是，如何不讓他這個人繼續跟著我。”
很明顯，夏妍羽要轉移話題了，她完全想避開這個話題。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顧冥繼續說。
“你們兩個，談論這麽私密的問題，應該出去說。“
旁邊的同事看不下去了。
“行。我出去說，顧冥你也出來。”夏妍羽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且把椅子給擺好。
顧冥歎口氣，他也走了出去，我像一個幽靈一樣，跟在他身後，但是卻不敢跟太近，隻到了一個能夠聽清楚他們的談話，但是又正好隔著一段的距離。
夏妍羽不客氣的掃了我一眼，道：“怎麽她，也要聽嗎？“
“當然，她也是這個案子的受害者。“
“受害者？洪磊這家夥甜言蜜語把你也給騙了？“夏妍羽看著我。
就是這樣的，但是……
“夏妍羽，雖然他一直來糾纏你是不對，但是你家暴你的男友，是正確的嗎？我都無法想象，那麽多傷痕是你做的，你和他分手，有好好的和他談過嗎？”
對於顧冥的問題，夏妍羽完全是從鼻子裏出氣，她道：“怎麽，他這是人品問題，我不過是脾氣問題而已。我和他分手，天經地義。“
“幸虧啊，他不是你老公，否則，總有一天，你會把他家暴而死的。”
顧冥這麽說，夏妍羽瞪大眼睛，道：“他不會成為我老公的，我之所以選擇他，完全是因為我爸爸看中了他而已。認為他老實可靠，啊，不，他的等級比我低得多，說以後可以隨便拿捏，什麽跟什麽啊，這個世界上的老實人不就是騙鬼的嗎？”
“不過……”夏妍羽話題一轉，道：“如果你是我男朋友，我一定不會這麽對你的。因為你是男子漢，他不是。”她看著自己剛做好的指甲，道：“他就是一個長著那個玩意兒的人渣而已。”
顧冥聽不下去了，道：“我已經和人交代過了，如果他再來找你，你就撥打110報警，用騷擾的罪名關他幾天就可以了。”
“那麽，他如果再出來呢？我知道，在中國，這個根本就不算什麽事兒，關他幾天就出來了，那以後呢？”
夏妍羽雖然有家暴的傾向，但是她說的話是對的，在中國，對於女性的保護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顧冥說：“雖然我知道這是老生常談，但是你還是找一個匹配的好男人，嫁掉最好吧。”
沒錯，這就是在印象中，一了百了的方法。
夏妍羽的樣子很生氣，但是看得出來，這個人還是比較理智的，她沒有遷怒於我，隻是淡淡的歎口氣，然後發火一般轉身就走。
顧冥見我依舊在看她的背影，對我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怪癖，愛好，和心魔。我隻是沒有想到，她的怪癖居然是這個。“
我也沒有想到過。
“哦，對了，你去和李淑霞談談吧，看看她會不會告訴你什麽事。”
我點點頭。
其實，我也想見李淑霞了。
我到了監禁室，見到了李淑霞。
隔著一層玻璃，我拿起了電話，道：“你還好嗎？“
“你是來看我活得多麽糟粕的嗎？”她的樣子當然不友好。
“當然不是，我隻是來告訴你，我曾經拿你當朋友。”
“你拿我當朋友？”
她哈哈笑起來。
“沒錯，我曾經，很想，把我的好東西都分享給你，可是你呢？”
我湊近她，道：“你完全想多了，你認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處心積慮的諷刺你？”
“你覺得整天處於殺人事件中的我，會有心思和精力去諷刺你？”
我知道一個人但凡對另一個人下了定論，完全就不可逆轉了。
但是我現在依舊想說出我的想法。
“他到底是誰？你能告訴我嗎？“
麵對著我的問題，李淑霞笑道：“你來看我，無非就是想要套出那個人是誰吧？果然，你關心的還不是我。“
“那也比得上，那個人從未出現看過你的好，他已經把你拋棄了不是嗎？”
李淑霞臉上的表情變了，道；“他把我拋棄了是嗎？”
“還有多少人，從你手中經過的？”我問的是，那畫皮已經得手的人皮數，而這個，根本就無法起訴和追究。
對麵的李淑霞，完全成了魔鬼的傀儡和奴隸。
李淑霞忽然放聲大哭起來，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我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事啊！我隻不過是想多賺點錢，找份好工作，然後跳出那個農村啊！我為什麽會殺人的呢！”
她的情緒已經崩潰，我靜默的看了她許久，心中忽然湧現出了一個詞語：“催眠。”
難道那個人是用了催眠的招數，讓人臣服於他嗎？
這個時候，顧冥走了進來，他見李淑霞的情緒已經夠了，就趁熱打鐵去詢問她有關於那個畫皮殺人魔的事了。
我坐在警局的長椅上，看著自己手心的紋路：一個善於操控人心的殺人魔，比什麽都可怕。
過了片刻，顧冥走了出來，遞給我一份報告，道：“她全都招了，不過，法律上是無法起訴她的，刑事上也無法追究她的責任。”
我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抬頭，道：“她會怎麽樣？”
“以故意殺人罪定罪吧。手段惡劣，而且殺死兩人，估計會判無期或者死緩。但是，最該判罪的，是她背後那個人。“
這件事總該能告一段落了，我歎口氣。
我沒有讓顧冥送我，到了學校門口，我走得很慢很慢，因為心情特別沉重，這個時候，有個陌生電話打進來了。
我猶豫了一會兒，接了起來，道：“喂。”
“是我。”
這個聲音這麽熟悉，讓我心頭一跳，但是……
我現在泛起的感覺，隻有厭惡，無法嚴明的厭惡，好像是吞噬了無數隻蒼蠅一般。
是洪磊。
“你有什麽事嗎？”
“我……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麽？”
我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聲音，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你別這麽激動，你也喜歡顧冥對吧，我就想問你，你就幫幫我，讓夏妍羽回到我身邊吧！”
嗬嗬，還是為了夏妍羽，他就那麽愛她！甚至為了她而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