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原來如此
也不曉得過去多久,緊追張承而來的城主府護衛趕至禁地外圍,突然步履驟停留原地,為首的人掃視前方几眼,眼帘內卻是空無一人。
「前方就是禁地,我們無需再追,這小子必定有死無生。」
天邊刮來一陣清風,荒草搖曳不停。城主府的眾護衛眼見擒拿張承已然無果,只能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咆哮,這聲音宛如春雷炸響,震得耳畔嗡嗡直鳴,他們同時驚訝的再次轉身,朝著遠處聲音來源地望去。
原來他們發現張承所躺的巨坑處,有紫色光芒乍現,這紫光忽暗忽明,但所照射之地範圍巨廣,好似給死寂的無垠荒野增添了許些顏色。
眾護衛滿臉震驚,一副不敢相信。他們以往同樣來過禁地邊緣,可從未發現有此異樣,然而今日這番異象,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異寶出世的天象?
早已失去知覺的張承,臉上依舊保留著最後的笑容,只是他的身體不知為何突兀地散發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這紫光芒籠罩他身,導致平躺的身體恰似泡沫般,不受控制地脫離地面,徐徐上升,哪怕升至荒草頂頭也不罷休,直到漂浮在半空中,方才停住。
遠處原本以為有異寶出世滿臉興奮的眾護衛,見此情景,頓時神情驟變,眸子里也閃過一抹忌憚與狐疑。
有人指著天空驚呼大喊:「是那人!」
「住嘴,這種事情出現,唯恐有變。我們不可貿然上前,等候稍許時間,再前去查探一二。」為首之人厲聲道。
眾人仰頭注視著現在發生的一切,他們不前不退,可眼神中卻露出貪婪之色,倘若此等怪異之事恰巧是萬年一遇的異寶出世,又被自己等人僥倖獲取,豈不人生之幸事?
正是因為如此所想,他們選擇了觀望,假使真出現特殊變故,自己等人再行離去倒也不遲,假使真是異寶出土,那就求之不得了。
浮空的張承突兀直立起來,他目含血絲,好似數夜未眠,導致瞳孔漲大充血。周身又有紫光大放,彷彿一尊天外戰神凌空。
與此同時,卻在直立稍許后,從他身體內詭異地飄蕩出能量形態的虛淡人影來,這人影足足有著張承身體的數倍,在張承睜開雙目同時,那漂浮於身後的人影也徒然開眼,眼神充滿了邪惡之色。
人影抬手,張承也抬手,張承在虛空中胡亂摹畫,人影也緊接胡畫。他們好似畫靈師一般通過自身靈力進行技能刻畫,待過了片刻,兩者忽然同時將視線死死地鎖定下方數人。
眾人見此,大驚失色,轉身便跑,只因他們看到遠處的張承以及巨型人影朝他們俯衝了過來。猶如禿鷹鎖定了獵物,不出則以,一出必打出雷霆一擊。
壓抑感襲上心頭,這種特別難受的感覺實在是太強大了,彷彿身上壓了一座大山。
「護衛長!救……」
耳畔不時傳來凄慘呼救,為首之人腳下風馳電掣般想要盡自身最大能力逃脫此地,可是卻有股死亡氣息籠罩心頭。
察覺身旁同伴接二連三漸少,他滿眼恐懼的回過頭,卻是看到張承臉龐上掛了一絲邪魅笑容。
而就在這短短瞬間,他的步履忽然驟停,低頭直獃獃望著穿透胸膛的一隻普通大手。
我死不瞑……
「呃……」嘴中鮮血噴洒,望向張承的雙目充滿恐懼,又摻雜著一絲疑惑,伴隨身子轟然到底!
收回大手,這已是死在張承手中最後一人,只是對於此時的他來講,根本毫無知覺。
殺戮已然結束,張承緊緊再次閉目。然而身後巨大人影好似掙脫出了身子,獨立起來。後者嘴中長嘯一聲,可天地間卻未有聲響出現。
忽然就在這時,張承身子被巨大人影托起拋向了天空,緊接著人影攤平的手掌出現一道紫光,打入張承心田間,他彷彿被電擊一般,身體猛地顫抖。
與此同時這人影又詭異的用肉眼能夠看清的速度以一化十,最後轉變成一團黑色雲霧將張承里三層外三層裹住。同時原先的巨大人影也在悠悠縮小。
巨大的人影變小,他朝著遠方使力,頓時躺在黑色雲霧中的張承飄向了遠方。
望著漸行漸遠的張承,人影閃身出現在那幾處坑窪處,接而大手一揮,剎那間這些坑窪詭異的夷為平地。
縮小版的虛淡人影雙目緊閉,周身有紫光縈繞,良久過後虛影化為實體,顯露出一位秀雅絕俗的妖嬈女子來。
這女子面無表情,忽然開目,芊手背後,直立的婀娜身子在此刻漂浮上升,待她出現在高空時,徒然虛空中詭異的浮現一隻能量形狀的畫靈筆來,女子伸手一抓,瞬間緊握住光彩斑斕的畫靈筆,在虛空撒墨揮筆。
本宮自知命不久矣,特此留下魂識一縷,待今後有緣人相至時,望能替吾完成夙願。
本宮一生牽挂家人,卻無法與之團聚,今日危機臨近,實屬無奈之舉。
無奈只剩魂識一縷於此,吾無法給予汝技能靈石,亦不能傳授畫靈心得……
女子下筆越來越快了,轉眼間高空布滿了密集潦草字體,這些潦草字不知為何,居然每字都散發著紫色光芒,猶如黑夜中布滿天宇的星辰,閃閃發光。
就在這時,女子實體化的身子突然破碎,化為沙子般灑遍天地間,如雨幕落下,灌溉塵世。
在陽光照耀下,這些肉眼可見的沙子異常耀眼,這些光點沙子盡數相連,最後連成了一副光幕圖像,這些畫影正是女子一生所經歷之事。
天空中如沙子般的光點消失殆盡后,這些畫面同時虛淡轉為虛無。
天地間恢復如初,天邊刮來一陣清風,吹拂得荒草搖擺,遠處城主府護衛屍身盡數瞳孔脹大,一副死不瞑目。
這時的張承正躺在黑色雲霧中,他依然還未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