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降山對決(1)
被挾持著出了樓閣,落香才看到停靠在門口的幾輛馬車和幾匹駿馬。
借著月光,落香看到那個中年男子正和頭曼爭執著什麽,還不時望向她。
半響,落香才見頭曼氣憤的扶袖上了其中一輛馬車,而那個中年男子正邁著步伐向她行來,頓在她麵前,一身肅殺之氣衝襲著落香,讓她一陣暈厥。
在朦朧的月光下,落香看不清中年男子的麵容,但她能感覺到他在靜靜注視著自己,許久,低沉的聲音才響起:“你們去找一根繩索來綁了她,把她帶去那輛馬車。”他指著離頭曼那輛馬車相隔最後的一輛,說道。
自有一個將士離去,找回一根粗大結實的繩索,綁了她。
神色複雜的看著那個一言不發的女子,她溫順的模樣讓他覺得一陣心痛,真的像極了像他家中的那個女兒呢……
歎息一聲,揮手讓將士將落香弄上馬車,他轉身向另外一輛馬車行去,心底有一種無奈的感覺——這樣的單於,自己這樣忠實於他,究竟是對是錯?
馬車緩緩轉動,一群人趁著月色,向遠處行去……
落香就這樣被帶上了馬車,雙手被捆綁在身後,她無法動彈,隻能倚靠在堅硬的馬車木壁上,努力的保持平衡,不讓身體被顛簸倒下。
此時她的臉上,早已沒有了剛才在中年男子麵前的那份淡定和溫順,浮現的,是對未知的恐懼。
有水霧慢慢擋住她的視線,終於再也忍不住,低聲哭泣起來。
落卿你在哪裏?為什麽不管我?誰來救我啊?
她似一隻受傷而無助的小獸,微微顫抖著身軀,輕聲低鳴。
空白如紙的腦海裏,再次閃現一個男子的背影……落香停止哭泣,愣愣的回憶著這個背影,似乎這個背影給了她一絲希望。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會這樣深刻的印在我的腦海裏?你會來救我嗎?
心中在不停的低問,而嘴角卻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落香用力吸吮了一下鼻子,深呼一口氣,不願在作無謂的想象,摸索著彎下腰,慢慢貼在馬車低部,就那樣躺在冰冷的馬車裏,緩緩睡去……
呻吟一聲,落香艱難的睜開雙眼,想用手去撫摸剛才被撞傷的額頭,可是卻動彈不得,才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終點在哪裏,而馬車裏依舊黑色朦朧,看不清車內的分布。她抬頭透過馬車的縫隙,看到外麵的天空已經開始慢慢發白,馬車外也不時透進人群的腳步和吆喝聲。
她不由得更加恐懼,馬車居然從昨晚一路行徑到天亮,那她已經離胡宛然的居處有多遠了?
落香不禁懊惱自己,為什麽什麽都想不起來,連這裏是哪裏都不知道,被趁黑帶離這麽遠,不識路的她,要怎樣逃脫啊!
不適宜的,她再次想到了那個男子的背影……
終於,顛簸不停的馬車漸漸停了下來,車簾被誰掀開,微弱的光刺激著落香的眼,她反射性的閉眼,適應一會才緩緩睜開。
掀簾子的正是昨晚那個中年男子,他正靜靜的注視著落香,見她是醒著的,俯身把她從馬車裏扶了出來。
借光天空剛開始發白的朦朧光,落香看清了聳立在眼前的建築——
一座既然高達數丈,左右延伸已望不到邊;簡約的紅色木雕,在隱約的白光下,顯得森然霸氣。
落香趁機四處都看了看,隻見四周方圓幾百米之內,有無數將士分成幾個大排,身穿黑衣盔甲,整軍待發,還有一些將士在另外一邊整齊訓練著,似乎今天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沒人在意殿前的幾輛馬車,因為他們都知道其中之一是匈奴國內,最有身份和地位的人的專座——單於。
沉重的呼吸聲從前麵傳來,一個臃腫的身軀慢慢向落香這裏行來,“趕了一天晚的路,真XX累,快快,你們趕緊給我把她帶回我的寢宮。天已經快亮了,就先找人好好看住她。抬起手擦了一下肥胖的臉頰,抹去一把漢,又道:千萬要找人看好了,別讓成妃知道她了,不然我又沒得玩。”他似乎有點懼怕那個‘成妃’,再三強調之後,才色眯眯的看著下屬帶走落香。
待人進了殿門之後,他才收回目光,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回身吩咐道:“今天一定要給我守好了,出了任何差錯,我滅你一族!”
中年男子恭敬的低頭回應,順勢擋住了他眼裏的那一抹莫測的光……
進了紅色大門之後,兩個一直挾持著她的將士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塊白布蒙在了她的頭上。
七拐八轉,她也不知道自己被帶到哪個位置了,手上的繩索依舊緊緊的束縛著她,她無力掙紮,也隻得任命的被帶向未知的方向。
過得一會,兩個士兵突然停了下,落香正以為要結束時,一個婦女的聲音響起,隨後接過落香,最後就聽見兩個士兵遠去的腳步聲。
“也不知道是哪個部落的人,被單於看上了,也不知是你的福份還是禍運。”婦人歎息一聲,也不扯下落香頭上的白布,扶著落香向一個方向離去。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在竊竊私語,都被婦人喝止,顯示出這個婦人似乎身份不低。
終於,她們停下來了。
有熱氣騰騰的霧氣衝刺著落香疲憊的身體,暖暖舒適的感覺讓顛簸了一晚的她忍不住想要昏昏欲睡。
頭上的白布終於被人取下,落香用力眨了眨眼,搖頭晃去想要昏睡的意向,看清了所在的環境。
一個向下凹陷的水池裏正冒著暖氣,水池呈橢圓形,大約有兩米寬,池邊擺放著幾個木桶和水勺,周圍恭敬的跪拜著幾個女仆,靠水池遠一點的地方,還放著幾盞油燈,發出朦朧的光。整體看去,這個浴室裏很簡單,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但卻不失一種簡約氣勢。
思緒間,一直彎曲在身後的手臂已經鬆開,還未反應過來,已有人在脫解她的衣袍。
驚嚇的大叫一聲,落香向後靠了一步,才看清那個婦人的麵容。
隻見她的穿著與服侍胡宛然那些老奴仆大不相同,是隻有一定身份的人才能穿的大藍色,一頭黑發用紅色頂帽遮蓋住,年齡的消逝並不能遮擋她依舊美麗的容顏。此時她正用淡漠的眼光注視著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