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隊里,一群大老爺們看新媳婦一樣看著新提回來的車子。
在5級的X車間超水準的維修工藝下,十五輛車無論是漆面還是噴塗,都顯得如此與眾不同。
一排嶄新的汽車,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反射出晃眼的光芒。
「嘿!這要不是先前知道,哪兒能看得出是二手車呀。」
「哎呀媽呀,以後終於不用忍受我那破車的哼哼聲了。」
「鳥槍換炮,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林隊那輛老旅途,我可是再也不想開了,破的油門兒都踩不動了。」
在這十五輛車子里,林磊一眼就相中了那輛沙風。
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愛惜的摸著面前的兩幅運動方向盤。
打火,啟動,在發動起啟動的那一刻,林磊立刻就下定了決心——這輛車,老子要定了!
他迅速將車熄火,一把擰下鑰匙揣進了兜里。
下了車,他便立刻宣布了此車的所有權,引起其他人一陣抱怨。
不過抱怨歸抱怨,他們可不敢跟林磊搶,資歷在那兒放著呢。
林磊在警隊幹了二十多年,幾乎所有的大案要案,他都沖在前頭,負傷住院那都是小事兒了,子彈貼著頭皮都飛過好幾次。
好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這輛車放在林磊手裡,那肯定是最合適的。
林磊可沒想那麼多,對於這輛沙風,他就是喜歡。用他的話說;這車怎麼看怎麼跟別的車不一樣。
——瓷實!
刑警隊沒有閑時候,特別是天城市這個人口眾多,人口流動性大的地方,各類案件更是讓人忙的顧不上老婆孩子。
眾人按照工作所需,將車子分了,便立刻回到了崗位上。
上一次那件車內藏毒的案子,幾個嫌疑人都已經落網,經過警隊連續幾天的審訊,幾人對販毒的事實供認不諱。
而且,在其中一人的招認下,林磊等人還有了一個意外收穫。
落網的幾人中,有一個叫洛城的男子,是境外最大販毒組織金色人民軍首領札幌新認的義子。
此人在這次落網之前沒有任何的販毒前科。據其他嫌疑人交代,他對這次的運毒他並未參與,純屬是搭順風車過來玩的。
札幌可是邊境上的一個大麻煩,這伙軍事販毒組織,以毒養軍,以軍護毒。多次襲擾口岸和關卡綁架中華公民,頻繁的在邊境製造混亂。
此人非常神秘,在邊境叱吒風雲的十餘年裡,中方對他的軍力詳情和人員組成還是不甚清楚。
據之前的傳聞,他有十二個義子。這十二人不輕易露面,據說都是個頂個的身懷絕技,負責為札幌做一些去除異己的勾當。如此看來,這十二人是他絕對的心腹。
而洛城的落網,無疑是突破札幌的一個契機!
審訊室外,林磊隔著高反光玻璃,看著帶著手銬的洛城。
整整十二個小時的審訊中,不管審訊員問他什麼,他都在反覆的回答著一句話。
「洛城,男,二十三歲。」
刑訊室是完全隔音的,外面的人能通過高反光玻璃看到裡面,裡面卻完全看不到外面。而且,只要刑訊室的門關上,兩側是完全隔音的。
玻璃的另一側,林磊蹙起眉頭,跟一邊的局長梁棟對視一下。
梁棟掏出煙,遞了一根過來,道:「硬茬子。」
林磊將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點頭:「不簡單,是條大魚。」
忽然,審訊室里的洛城將目光投了過來,一雙無神的眼睛彷彿能看透高反光鏡一般,準確的盯住了林磊。
林磊一驚,這種眼神他見過——一個連續作案十幾起,視人命如草芥的殺人犯的眼神!
二人隔著玻璃對視了良久,洛城動了。
他的嘴角牽起一個很優美的弧度,帶著手銬的雙手抬起,對著林磊做了個射擊的手勢。
「除了上帝,誰也不能裁決我。」他邪笑著慢慢說到。
林磊將煙頭狠狠的扔在地上,TMD,我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他一把拉開刑訊室的門,走了進去……
警局斜對面的一家小旅館外,一對戴著鴨舌帽的男女將一輛靈蛇S9跑車停好后,低頭走進了去。
旅館老闆娘正在忘情的搶著微信紅包,甚至都沒注意到這對今早入住進來的男女進來。
二人靜默的上了樓,一進房間,女人便將手裡的提包扔到了床上,摘下鴨舌帽。
她揉了揉被帽子壓的變形的齊耳短髮,冷聲道:「你怎麼就開了一間房?」
那男子嘿嘿一笑:「咱倆孤男寡女的,開兩間房豈不是要人懷疑?再說咧,俺早就想跟你睡了,玉梅。」
女子一個嘴巴就掄了過去,卻被他迅速抬起的手抓住了胳膊。
「李冰民,我警告過你,不要叫我中文名字,叫我Yummy!」
男子壞笑:「俺覺得柳玉梅挺好聽,洋名字不趕這個。」
柳玉梅的眼睛眯起,突然抬腿,一個膝撞擊中了他的襠部。
這一下來的突然,李冰民痛的捲曲成一團,一米八十多的個子卷在一起,像一個超大號的龍蝦。
柳玉梅嗤笑道:「精蟲上腦,別忘了我們是來幹嘛的。老幺被公安逮了,乾爹可是心疼的緊。馬上就要動手了,你專心點兒。」
一聽到這裡,卷在床上的李冰民撲騰起身,原來剛才的痛楚,全是裝出來的。
他一把拉開窗帘,看著接到對面的公安局,冷笑道:「放心吧,公安絕對想不到,咱們會在他們的老窩動手。雖然俺膈應老幺,但是乾爹的吩咐,俺一定辦到。」
柳玉梅看著他這個狀態,知道是認真了起來,暗自點了點頭,將手提包打開。裡面,赫然是一支狙擊步槍和一支RPG火箭筒。她三兩下將步槍組裝好上彈,用高倍的狙擊鏡觀察著對面的警局。
李冰民回身,也打開提包,將裡面拆成零件的AK47組裝了起來。一堆黃橙橙的7.62mm子彈,在幽暗的燈光下,發出攝人的光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間就到了晚上十一點多。
警局的人都已經陸陸續續的下班走了,對洛城審訊了三個多小時后,林磊和同事換了崗,在值班室里合衣打著盹兒,準備一會兒回去進行下半夜的審訊。
審訊,就跟熬鷹是一個道理,比的就是耐性。
趁著這會兒功夫,他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老婆對他又一次的不回家,表示了幽怨。林磊是老來得子,剛剛五歲的小女兒奶聲奶氣的叫著爸爸回家,讓林磊有點兒愧疚。
這個鐵一般的漢子,在電話里聽到女兒失望的聲音,也不免紅了眼圈——這一年裡,能陪她們的時間太少了!
掛斷了電話,他抹了一把臉,將手裡的煙頭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就不信,24小時不間斷的審訊,敲不開那小子的嘴!
忽然,一聲驚天的爆炸聲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爆豆一般的槍響。
林磊一個激靈從床上跳起來,他迅速辨明了爆炸的位置——正是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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