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
想著李無言的傷,高雪梅悄悄的下了床,打開門看了看門外的李無言。
李無言坐在台階下,用布擦拭著傷痕纍纍的鞭痕。星光下看不清李無言的傷勢,只聽見他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高雪梅的淚又流了下來。
「真抱歉,李無言。」她默默地對李無言說。
次日一早,馬鳳魁就將高雪梅從床上拽起拖著她走出了房間。看著高雪梅紅腫的眼睛,馬鳳魁調侃的說:「一夜沒睡好嗎?」高雪梅想著他昨天對李無言殘酷的行為,不理睬馬鳳魁。
李無言將飯菜做好端了上來。因為背上的傷口李無言沒有穿上衣。在李無言一轉身的當兒,高雪梅看到了他後背的傷。一條條交錯著的紅腫的血痕,布滿了李無言的後背。高雪梅大吃一驚,心中充滿了對李無言的同情和對馬鳳魁的憤恨。
馬鳳魁看著李無言的傷也不免有些後悔,昨天太氣憤,出手重了些。看著高雪梅大驚失色的臉,馬鳳魁將氣又發在了她的身上。
他指著李無言的傷對高雪梅說:「看見沒,都是因為你的逃跑。」
「你簡直就沒有人性。」高雪梅激憤的頂撞他。「倘若你還是人,你怎麼能做出這種慘不忍睹的事?」
「請捫心自問,這究竟是誰造成的。」馬鳳魁不想面對高雪梅的指責。他瞪著高雪梅「倘若你再逃跑,這就是你的榜樣!」他一指李無言端上來的飯對高雪梅說:「快點吃飯。」
高雪梅並沒有聽他的命令,她翻了馬鳳魁一眼,用鼻子冷冷的「哼」了一聲。這個倔強的女人,馬鳳魁的怒火又有些失控。馬鳳魁大聲呼喝道:「你究竟吃不吃。」念及到馬鳳魁的怒火帶給別人的傷害,高雪梅拿起了勺子,不情願地吃起飯來。
看著高雪梅聽了自己的話。馬鳳魁的心情有些好轉。馬鳳魁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麼一面對這個女人,情緒就有些失控呢?
吃過早飯,馬鳳魁就將高雪梅帶到門前的大樹旁,用繩索將高雪梅綁了起來,高雪梅不禁嘲諷道:「害怕我跑了是不?」
馬鳳魁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我是懶得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把你栓在樹下,讓你好好享受陽光的滋潤吧。」看了一眼高雪梅,馬鳳魁冷哼了一聲轉身離去。
高雪梅看著他的背影怒斥道:「你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怪不得這樣對我和李無言,可見你的心胸是多麼的殘忍和狹隘。」馬鳳魁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他冷冰冰道:「我怎麼狹隘!」他慢慢的往回走死盯著高雪梅,「我怎麼狹隘了?」高雪梅發覺自己失言了,在說下去恐怕對西門曉娟不利。可是話都擠兌到這了,想停也來不及了。高雪梅猶豫了一下,「好像,你在你妻子面前開出了她的情人。並且趕走了你的妻子。」
馬鳳魁怒極反笑:「我那麼處理也叫狹隘?」高雪梅見他沒有否認,不禁嘲諷道:「這就是所謂的愛的盡頭就是恨吧。」馬鳳魁很奇怪她的小腦袋裡在把他想像成了什麼人。馬鳳魁下意識地解釋道:「我心裡從沒真正愛過那個女人。」
「但西門曉娟是你的妻子,難道你從來就沒有因為趕走她內疚過嗎?如果西門曉娟和馬鳳斌一樣想不開自殺,你要負責嗎?」高雪梅從沒發覺自己有這麼好的口才。
這個女人可真會聯繫!馬鳳魁被高雪梅舉例激怒了,「西門曉娟死了嗎?別對我的事情評頭論足。」馬鳳魁指著高雪梅:「你給我聽好了,我和西門曉娟沒有任何關係。」
「鬼才信!」高雪梅心中暗哼一聲。
馬鳳魁看著她的表情,知道高雪梅不相信,可他不想再向高雪梅解釋了。馬鳳魁嘴角一歪邪笑道:「哦,你想取代西門曉娟?」說著用手故作流氣的挑了挑高雪梅的衣襟,高雪梅氣的臉煞白,這個變態。高雪梅忍不住諷刺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很高興這個方法又讓高雪梅失去常態。馬鳳魁滿意的再接再厲,他走上前抬起右胳膊,搭在高雪梅肩膀後面的樹榦上,身子向前欺身作勢向高雪梅壓過去:「我真的很想吃你的肉,你肯施捨嗎?」說完嘴向高雪梅吻去。
「你無恥!」高雪梅嚇得大叫,她慌忙將頭偏到一邊。馬鳳魁的動作停止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高雪梅嚇得花容失色的臉。
「見到你就噁心。」高雪梅不甘心的又罵了他一句。
「哦,你對馬鳳斌做得更噁心。」馬鳳魁的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情緒。他的眼神忽然又變得陰冷。
高雪梅看著他,不禁又想起昨天他抽打李無言時臉上現出的那種猙獰。高雪梅覺得有些話如魚梗在喉不吐不快。
「你的人生難道只有仇恨,你就壓根不懂得寬恕嗎?」
馬鳳魁聽著感覺新鮮,繼而道:「我的人生字典里好像沒有寬恕這兩個字。」
「你好像總是把罪過強加給別人,只要有不順心的事情發生,你總是將罪過推在別人身上。」
馬鳳魁道:「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
一種無奈感襲上心頭,高雪梅眼中一陣潮湧:「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坦白告訴你,如果可能,我願意與你這種人渣一起下地獄。」
高雪梅感覺眼前的馬鳳魁越來越模糊,她倔強的一吐為快,要看到馬鳳魁氣瘋了的表情。
馬鳳魁果然氣的臉色鐵青,驀地舉起了拳頭,高雪梅毫無俱色的看著他,看著高雪梅清澈的眸子,馬鳳魁將拳頭放下,繼而拿出鑰匙,為她打開腳鐐,然後一伸手抓過高雪梅的手腕,將高雪梅拉進墓地。
馬鳳魁將高雪梅推進房間,高雪梅踉蹌地站穩身體,回頭看著馬鳳魁。馬鳳魁一臉怒容:「現在你可以繼續詛咒我。」他咬著牙看著高雪梅,又將高雪梅鎖在屋中,狠狠的盯了高雪梅一眼轉身離去。
高雪梅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也納悶不已,自己怎麼會想到和他一起下地獄。還沒有看夠明天的太陽,這個變態再怎麼折磨她,她也不會和他一起下地獄的,她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裡。高雪梅含著淚發誓道:「無論如何,我一定要離開這裡。」
天傍黑的時候,馬鳳魁回到卧室。清冷的卧室空無一人,只有外面蛙聲一片。馬鳳魁環望著四周,心中不禁湧上一種從沒有過的寂寞。耳邊忽然想起白天周月紅的話:「你心裡只知道仇恨,你就不能寬恕么?」馬鳳魁憤憤的回味著。
「你好像總是把罪過強加給別人,只要有不順心的事情發生,你總是將罪過推在別人身上。」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坦白告訴你,如果可能,我願意與你這種人渣一起下地獄。「
想著周月紅終於露出了絕望的神情,馬鳳魁故意忽視了她的淚眼,冷笑道:「你也有今天,周月紅!」
馬鳳魁的懲罰加碼了,現在高雪梅不但要給那個菜園澆水和除草,馬鳳魁又想到了一個新的方法折磨她。他從樹林里揀回很多木頭,讓她劈成小段做燒柴。
本來侍弄菜地就讓纖弱的高雪梅有些吃不消,更別說是拿起沉重的斧子讓她劈木頭。
可是高雪梅卻一點苦也沒叫,她不想再和馬鳳魁抗議,要保留力氣幹活。高雪梅的容顏明顯的消瘦了,可是那雙倔強的眼睛,卻越發炯炯有神,那裡面散發的光澤讓馬鳳魁心中不免有些折服。高雪梅在用行動做無聲的抗爭。
馬鳳魁看著高雪梅吃力的劈柴動作。高雪梅的堅持他看在眼裡,高雪梅寧願累死也不願意向他道歉,這也讓他很是佩服。
高雪梅停了下來,她抬起累得酸疼的手臂,擦了擦額角的汗。高雪梅將最後一塊劈好的木材扔在地上。高雪梅知道那個變態在看著她,可高雪梅不想看見馬鳳魁的臉。這時李無言又抱來一些木材,扔在高雪梅的旁邊,高雪梅忍無可忍,她咬著唇回頭怒視著馬鳳魁。
馬鳳魁涼涼的說:「劈完這些之後,再去給菜地除草澆水。」
很高興高雪梅的眼中因為他的存在而放射出光芒。馬鳳魁拿起水瓶,站了起來對李無言說:「李無言,等她幹完活,把她帶到我的房間。」
望著馬鳳魁悠閑遠去的背影,高雪梅不禁握緊了手中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