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禁法·魂殤
噗……
易澤吐出一口鮮血，面色蒼白，神情萎靡。
休整幾日之後，他便在易塵面前廢了一身辛苦修行來的修為。
小小年紀的他已經修鍊到天階，這也跟易家下血本的培養有關，畢竟他是一個明面上的靈子，必須得有與之相配的天賦和實力。
不然，如何讓別人相信？
而之所以選擇相信易塵，只因為他隱隱感覺到，易塵並不會害他，要不然也不會捨身相救，在那種混亂環境下，只要稍有不慎，易塵就有可能身隕。
所以，他選擇賭一把。
賭贏了，或許真如易塵所說，可以縱橫四海，遨遊天地。
至於賭輸了，大不了再做回小乞丐就是，何懼之有？
看著易澤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魄力，易塵滿意的點點頭，將一本寫滿密密麻麻小字的冊子遞給易澤，道：「這是一本修行功法，以後你就按照這個修鍊，至於結果如何，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對了，先把它背下來，然後燒掉……」
易澤接過，看到封面上寫著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戰神訣！
翻開第一頁，只有十六個大字。
「為戰而生，為戰而亡，以戰養戰，戰無止境。」
轟……
好像是體內的某種枷鎖被轟然震碎，血液在此刻沸騰，不禁仰天長嘯：「戰、戰、戰！」
三個戰字，聲波直插蒼穹。
遠處，易塵滿意的點點頭，心中不禁驚嘆：「先天戰體，果然不凡……」
厲鬼悄然出現在易塵身後，滿臉凝重，問道：「你究竟是誰？」
易塵並沒有轉身，而是反問道：「重要嗎？」
厲鬼沉默少許后，長嘆道：「不重要……」
它與易塵之間本就是一場交易，各取所需而已，若是究根問底，那就是越線了。它能感覺到，易塵應該很快就要離開了。之所以還待在這裡，只是因為那個剛剛鬧出不小動靜的孩子。
或許，經此一別，他與易塵將再無交集。
所以，易塵到底是誰，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
……
在一座陰森的地牢里，遍體鱗傷的阿德被綁在一個十字木樁之上，奄奄一息。
五長老手中握著被鮮血浸濕的長鞭，怒吼道：「說，究竟是誰？」
阿德咧嘴傻笑，口中鮮血溢出。
這微笑像是在嘲弄：「你讓一個啞巴說話，是不是傻？」
雖然他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是他卻知道塵少爺是在十長老來了之後出事的，所以兇手一目了然。如今十長老失蹤，他隱隱感覺跟塵少爺有所關聯，以塵少爺的性子，這件事絕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他一直都堅信塵少爺絕不是常人，更不是那些人眼中一無是處的廢物。
所以，當五長老審問他的時候，他就將一切給攬了下來，也承認是跟別人合作，但是卻死活不說是誰……當然，想說也沒法說……
他，已經抱了必死之心。
他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得啞巴，但是卻不傻，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一眼就能看出。塵少爺對他的好，他都一一記在心裡，一直就想找機會回報。可是卻因為能力有限，一直在被塵少爺照顧著。
或許是老天終於開眼了，給了他一次報答的機會。
他別的沒有，但還有一條賤命。
一條命換塵少爺的安全，值了。
從始至終，阿德一直都在傻笑，一直都活在鄙夷與謾罵之中的他是笑著離開這個世界的……
……
「阿德……」
易塵看著阿德慘不忍睹的屍體和憨厚的臉龐上定格的那一抹傻笑，他心如刀絞，眼中淚水積聚，心中殺意滔天。
可以說，阿德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的第一個朋友，一直都對他尊敬有加。然而，此時此刻，阿德竟然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還被折磨成這幅樣子。
這讓他焉能不怒？
「是誰？」
冰冷的聲音像是從九幽傳出，讓人不寒而慄。
厲鬼道：「我給你帶來了一個人。」
滿臉恐懼的管家被厲鬼拘禁過來。
管家見到易塵之後，卻像是見到了鬼一般，面色驚恐，尖聲嘶吼：「鬼，鬼啊……」
易塵一個閃身，捏住了管家的脖子，冰冷的問道：「阿德是怎麼死的？」
管家哭喊道：「不是我，跟我無關……」
易塵大喝：「說，怎麼回事？」
一股腥臭傳來，管家戰戰兢兢的說道：「是五長老，大長老他們懷疑阿德偷走了一個孩子的屍體，還跟外人勾結殺了十長老。大長老就命五長老對阿德嚴加拷問。阿德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最後被五長老給活活打死了……」
「死！」
易塵眸中綻放神光，沒入管家的眉心，直接攪碎了管家的靈魂。
「啊……」
易塵瘋狂的大吼，整個人陷入癲狂狀態，眸中含淚，凝望易家祖地：「阿德，我是不會讓你白死的！」
他知道，阿德是為了保護他才被折磨死的。
要不然，那些人怎麼會跟一個小小的馬夫較勁？
這幾天，他一直拜託厲鬼尋找阿德的蹤跡，但是卻一無所獲。
今日再見，卻陰陽兩隔……
死死的盯著易家祖地所在的方向，易塵雙手急速結印，卻是比往常任何一道印訣都要複雜玄奧，星空之力暴動，像是雷劫一般在緩緩醞釀。
在印訣成型的那一刻，易塵仰天長嘯，整個人躍入虛空，瘋狂的嘶吼：「禁法，魂殤！」
星空之力垂降，將易塵淹沒。
易塵瘋狂的吞噬星空之力，氣息暴漲，瞬間突破凝魂巔峰，達到蛻魂境，而後一股高歌猛進，打破天人之隔，晉入化元境，一品，二品……五品，六品……最後停留在九品巔峰……
一旁的厲鬼心下駭然，這究竟是什麼法，竟然能有如此恐怖的增幅，直接跨過了天人之隔……
他隱隱感覺，此刻的他甚至都不是易塵的一合之敵。
「吼……」
易塵仰天長嘯，讓整塊墓地都顫了顫。
下一刻，易塵橫渡虛空，出現在易家祖地上空，
「死！」
一道靈魂之刃轟然斬落，將大地直接劈為兩半，有數位易家武者直接被斬碎軀體，死於非命。
「何人膽敢在我易家鬧事？」
一道身影疾掠而出，一臉暴怒，正是五長老。
幾日前，大長老帶著剛剛獲得傳承的靈子云游四海，尋覓機緣，二長老則匆匆趕回帝都，處理家族事務。只留下他處理後續事宜。本以為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唯一的缺憾就是那個該死的啞巴馬夫，讓他白忙活了一場。
卻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有人明目張胆的打上了易家祖地。
這豈不是在找死？
五長老看清易塵的模樣之後，滿臉難以置信：「是你，怎麼可能？」
誰都知道，易家有一個廢物，作為易家長老更是知之甚祥，也有過許多次接觸，但是那個廢物卻在今天以一種狂暴的霸氣姿態出現在他的身前，身上所迸發出的氣勢讓他都有些膽寒……
這一幕，讓他的大腦瞬間短路。
易塵雙目赤紅的盯著五長老，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該死！」
話音一落，又是一道靈魂之刃斬落而下。
五長老心中震撼莫名，手上長劍出鞘，直直地斬向靈魂之刃。
然而靈魂之刃卻直接穿過他的長劍劈落在他的身上。
噗……
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五長老轟然墜入大地。
「啊……」
五長老怒急，再次衝天而起，質問道：「你到底是誰？」
回答他的是一道道幽深的靈魂劍芒。
轟……
五長老再次墜入大地，濺起漫天塵土。
噗……
吐血聲接連響起。
易塵單手一引，一團湛藍的火焰從眉心溢出，在指尖靈活的跳躍。
易塵凝視如死豬一般躺在地底的五長老，森然道：「既然你這麼喜歡折磨人，那我就讓你嘗嘗被折磨的滋味。」
話音一落，手指輕輕甩出，在指尖跳躍的湛藍火焰飛出，穿透虛空，出現在五長老的面前，在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沒入其眉心。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罪血之地，讓無數人毛骨悚然。
得是多大的痛苦才能發出這般慘叫？
易塵飄然落地，漠然的望著通的在地上打滾的五長老。
五長老忍著劇痛，問道：「為什麼？」
易塵森然道：「因為阿德！」
「一個馬夫？」五長老難以置信，這一切都因為那個該死的啞巴馬夫？
而更讓他難以置信的卻是易塵如今的實力，以他玄元境五品的實力竟然在易塵的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這讓他無法理解。
在他的印象中，易塵依然還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天生廢體。
「比你高貴……」
話音一落，易塵打了個響指，湛藍的火焰直接湮滅了五長老的靈魂，而後蔓延開來，將五長老的身體灼燒成虛無。
而後，易塵環視四周，望著那一個個驚恐的面孔，漠然道：「今天，這裡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
……
易家
一間密室之中，有一青年盤坐，在他的面前有兩排魂石。
啪！
一聲脆響。
青年豁然睜開雙目，浮現一抹駭然。
繼而，衝出密室，來到家族議事大廳，一臉悲戚，哽咽道：「五長老，五長老的魂石也碎了……」
「什麼？」
剛剛趕回家族的二長老霍然起身，一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