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因後果

  墳墓之中，死氣翻滾。


  十長老緩緩睜開眼，意識漸漸清醒。


  當視線變得清晰，心神卻是豁然一震，駭然出聲：「怎麼可能？」


  這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難以置信的事情，一個身中惡靈之毒的人竟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他的面前。


  更荒唐的是，此刻的他竟然成了階下之囚……


  而他也回想起，為什麼之前的那個聲音會聽著熟悉了。


  易塵咧嘴一笑，卻泛著森然寒意：「為什麼不可能？」


  「你沒有中毒？」十長老滿心疑惑，要知道惡靈之毒可是被稱作死神之毒，沾之即死，神魂俱滅。而且，當今世上，已經無人可配出惡靈之毒。為他提供惡靈之毒的人也只有一滴而已。


  若非那人顧忌易塵的父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從浮仙禁獄之中殺出，也不會把萬金難求的惡靈之毒用在一個廢人身上。只因為惡靈之毒讓死者神魂俱滅，根本就無跡可尋。


  要知道，易塵的父母都是驚才絕艷之輩，在進入浮仙禁獄之前就已經是玄元境巔峰，浮仙禁獄雖然危機重重，但也不是生機全無。在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之前，誰都不敢很肯定的說兩人已經遇難。


  若是有一天兩人從浮仙禁獄中殺出，一身修為絕對會威震整個天辰帝國，到那時，整個天辰帝國都有可能葬送在夫妻兩人的怒火之中。


  易塵道：「中了！」


  十長老斷然否認：「不可能！」


  易塵緩緩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怎麼知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克制靈魂之毒的方法？」


  十長老面色一變：「你怎麼知道靈魂之毒？」


  易塵森然一笑：「我知道的遠比你所想象的要多！」


  十長老先是一怔，繼而想到了什麼，心中大震，問道：「是你把我擄到這來的？」


  易塵聳聳肩：「除了我，還能有誰會如此好客呢？」


  「不可能！」十長老再一次重複了之前的話。一個廢人怎麼可能將他給囚禁，哪怕他已經身受重傷。


  要知道他可是玄元一品巔峰。


  然而，眼前的事實卻告訴他，他這個堂堂天之境的高手，卻被一個被所有人都認為是廢物的螻蟻給封住了全身實力，囚禁了起來。


  易塵咧嘴一笑，滿是嘲弄：「還是那句話，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在你們所有人眼中，我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但是在我眼中，你們這些嘲諷我是廢人的人才是真正的廢人！」


  一股強烈的自信噴涌而出。


  上一世，他只靠自己就走到了那個世界的巔峰，這一世，他同樣可以不靠任何人，走向巔峰，讓世人仰望。


  十長老一臉的難以置信，一直在念叨：「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易塵坐在十長老的對面，老神在在地等待十長老平復下來，他知道，這種劇烈的反差放在誰身上都難以接受。


  等十長老平復下來，易塵道：「十長老，給我個答案吧？」


  十長老：「什麼答案？」


  易塵無奈道：「十長老，別逼我，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十長老冰冷一笑：「那又如何？我說了你就會放過我？」


  易塵搖頭：「不會！」


  他是一個怕麻煩的人，所以他會在第一時間把所有的麻煩都清除掉。最重要的是，玄元境的十長老已經知道了他還未死，甚至還踏入了修行之境，這個威脅，對於如今的他來說可是致命的。這一次把十長老擄來，也是運氣使然。


  十長老嘲諷道：「那不就得了，我又何必說呢？」


  易塵長嘆一聲：「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嘍……」


  話音一落，易塵打了一個響指，清脆悅耳。


  然而，在十長老耳中卻宛若驚雷一般，一股刺痛從靈魂襲來，讓他整個身體都劇烈的顫抖起來：「你……」


  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


  「啊……」


  十長老痛苦的嘶吼，身體劇烈的痙攣，稍有緩和的傷口重新崩裂，鮮血瞬間浸染全身，蒼老的面龐蒼白無比。


  易塵老神在在的說道：「我在你的靈魂中放了一把刀，我把它稱作靈魂之刃，它會把你的靈魂一點一點的割裂成一塊又一塊的碎片，這個過程會十分緩慢，你可以盡情享受……」


  話音一落，易塵便盤坐在那，閉目養神，對於十長老痛苦的嘶吼充耳不聞。


  遠處，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厲鬼周邊的黑霧不規則的涌動，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他沒有想到易塵的手段竟然會如此逆天，竟然直接針對靈魂。誰不知道，當今大陸，重體輕魂，武者的靈魂極其脆弱。


  然而，如今卻出了這麼一個異類，真不知道會在星空大陸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易塵的未來只會局限在天辰帝國……


  「我說……」忍著劇痛，十長老艱難的說出這兩個字。


  靈魂之痛，難以言喻。


  易塵又打了一個響指，十長老頓時感覺疼痛減輕，繼而消散，大口的喘著粗氣。此刻的他可以說已經沒有了人樣，鮮血與冷汗混雜在一起，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讓人作嘔。


  易塵一臉平淡，道：「說吧……」


  十長老大口穿著粗氣，道：「是皇族……」


  易塵眉頭皺起，問道：「皇族為何要害我？」


  他跟皇族並沒有任何交集，根本就沒有理由害他。


  十長老道：「你可知，你跟薛家的明珠薛瑾詩定過一樁娃娃親？」


  易塵這才想起，他父親易天行和薛家大爺薛飛揚相交莫逆，他母親又和薛夫人幾乎同時懷孕，兩家便約定，若是一男一女便結為夫妻，若是兩男便結為兄弟，若是兩女便結為姐妹。也就有了這樁在帝都廣為流傳的娃娃親。


  然而，當薛瑾詩恐怖的修行天賦逐漸展現，而他又是一個天生不能修行的廢人，這樁娃娃親更是為人津津樂道。


  他倒是見過薛瑾詩幾次，印象並不好。


  那是一隻驕傲還帶刺的孔雀。


  雖然心中一驚隱隱猜到了什麼，但易塵還是問道：「跟毒殺我又有什麼關係？」


  十長老嘿嘿一笑，道：「如果薛瑾詩跟太子走到了一起，你說這跟你有沒有關係呢？」


  易塵眉頭緊緊皺起，那道殘存的執念又跳了出來。


  十長老似是很滿意易塵的反應，接著說道：「皇族本就有和薛家聯姻的打算，太子和薛瑾詩的結合倒是歪打正著。但是，中間卻有你橫插一腿，成了一個不得不抹去的污點。皇家臉面可是貴重的狠……」


  易塵深吸一口氣，道：「你的意思是，他們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


  十長老點頭：「對，你死了，就一了百了了，誰也不能拿這件事說什麼！」


  易塵拳頭緊緊握起，在那道殘念的影響下，心中不自覺的生出一股戾氣，被戴綠帽子的感覺沒有人會喜歡。


  即使，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將薛瑾詩收入囊中。


  易塵在心中默默說道：「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完美的交代。」


  那道殘念這才沉寂下去。


  深吸一口氣，漸漸平復下心中的激蕩，易塵問道：「那你為什麼會做他們的走狗？」


  十長老苦澀一笑：「因為我唯一的兒子被他們下了毒，如果我不這麼做，我兒子就會死……」


  易塵默然，十長老老來得子，非常溺愛，但卻十分不爭氣，十足的浪蕩子一個，但卻是他唯一的軟肋。


  十長老凝視易塵，道：「我知道，你必殺我。但我有一個要求，作為交換，我會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易塵心中一動，呼吸都有些急促，因為他有了某種預感，似是要印證他許久以來的一個猜測。


  十長老搖頭：「你必須得先答應我的要求！」


  「你先說說看。」易塵堅持。


  十長老道：「我知道，所有人都看走了眼。你魚躍龍門，一飛衝天，終有一日必將回歸家族，在帝都攪起無邊風雲。我別無他求，只希望你能救我兒一命，如果那時他還在的話……」


  易塵沉思少許，點了點頭：「好！」


  十長老咧嘴一笑，道：「我信你！」


  易塵疑惑：「為什麼？」


  十長老道：「因為你是易天行的兒子！」


  易塵默然無聲。


  深吸一口氣，十長老沉聲問道：「你可知你為何天生廢體？」


  易塵霍然起身，死死地盯著十長老：「你知道？」


  十長老點頭：「這一切都是你的大伯易天絕一手策劃！」


  轟……


  易塵身上散發出一股恐怖的暴虐氣息，濃郁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一聲嘶吼震徹雲霄：「易天絕，我必殺你！」


  天辰帝國，帝都


  一幢奢華的宅院內，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人豁然睜開雙眸，一陣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