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破
恐怖森林
轟……
一頭巨狼轟然倒下，化作一具冰涼的屍體。
單膝跪地的易塵擦去頭上的冷汗，長舒了一口氣。
小九從一顆大樹下飛竄而出，親昵地蹭了蹭易塵。
這一個月來，他一直在生死邊緣徘徊，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跟妖獸戰鬥。
渴了就喝溪水，餓了就吃烤肉。
恐怖森林，儼然成了他和小九的家。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瘋子，披頭散髮，身上滿是補丁的衣服更是破碎不堪，若非用妖獸皮裹住關鍵位置，怕是要春光大泄了。
這一個月里，他也遇到過一些來恐怖森林歷練的人，大部分都躲開了。但也經歷過幾場戰鬥，差點身死。
吼……
一聲巨吼突兀響起，震得周邊的妖獸四散奔逃。
易塵面色巨變，一股強大的危險氣息死死的鎖定了他，裹帶著暴虐的殺伐之氣。
「走！」
易塵怒吼一聲，轉身就逃。
他有預感，這尊妖獸的實力怕是已經達到了靈元境，絕不是現在的他所能匹敵的。
星空大陸的修行境界，人階、地階、天階是人之境，靈元境、玄元境、道元境為天之境，仙元境、神元境、聖元境為仙之境，造化、通天、大帝則為道之境。
而他所修鍊的《魂經》也分為四境十二層，引魂、凝魂、蛻魂為人之境；化元、靈動、分神為天之境；地慧、天沖、歸一為仙之境；自在、虛無、真一為道之境。
此刻的他處在引魂巔峰。
這一月來，他一直在努力地夯實根基，找回曾經的戰鬥經驗，境界上雖然沒有任何突破，但實力卻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此刻的他若是面對一個月前的自己，絕對能做到一招秒殺。
轟轟轟……
參天巨樹一棵棵轟然倒塌，大地劇烈的顫抖，像是發生了大地震。
正在恐怖森林獵殺巨獸的修士奪命狂奔，暗罵是哪個混蛋招惹了這麼強大的存在。
轟……
一道龐然大物從天而降，塵土瀰漫，擋住了易塵的路。
易塵凝神戒備，塵土中他只看到了一個朦朧的輪廓，像極了他剛剛斬殺的那頭巨狼，只是體型上差別太大。
等塵土散去，一頭威風凜凜的血紅巨狼出現在易塵的視線之中。
易塵低聲咒罵一聲：「奶奶個腿，剛剛宰的那個不會是這傢伙的崽子吧？」
雖然是疑問，但他心中已經確認。
也只能嘆一聲流年不利，殺了個後台硬的。
「殺我孩兒，死！」
血紅巨狼傳出一道神念，一雙猩紅的眸子滿是殺意，濃郁得幾乎凝成實質。
易塵心中大震，神念傳言，果然印證了他的猜測，這是一隻至少在靈元境的妖獸。
叱……
血紅巨狼口中吐出一道猩紅光芒，向著易塵刺去，疾若閃電。
易塵口中急速吟唱咒語，雙手結印，眉心魂力涌動，一道無形的刀芒激射而出，迎向猩紅光芒。
轟……
兩者相撞，爆發出恐怖的能量波動，向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雖然在出招的那一瞬，易塵已經帶著小九急速後退，但還是被恐怖的能量風暴掀飛。
在這之前，小九吐出一口精血，凝聚出一道光罩，將它和易塵包裹，抵擋住了大部分的能量，而它則直接暈了過去。
「小九！」
易塵睚呲欲裂，卻又無可奈何，靈元境絕非此刻的他所能抵擋的。
叱！
又一道猩紅光芒穿透風暴的阻隔，快速襲來，直逼易塵的眉心。
易塵心中發狠，剛要結印，身體卻被一股柔和的能量牽引出風暴中心。
猩紅光芒失去目標轟擊在大地之上，塵土飛濺，大地龜裂，滿目瘡痍。
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氣息，易塵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下來，昏死過去。
……
等到易塵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塊冰涼的巨石上，腦海里突然閃現小九昏迷的那一幕：「小九……」
閃電般坐起，手指觸碰到一片毛茸茸的柔軟，這才看到，小九正躺在身旁沉睡。
「你醒了……」
易塵扭頭，見厲鬼出現在不遠處，比一個月前多了一層神秘感，愈發的深不可測，問道：「你突破了？」
厲鬼陰森一笑：「不錯，就在三天前，本座已經跨過天人之隔，進入靈元境。」
獲得了《天鬼真經》的它可以說是脫胎換骨，未來更是一片坦途。心中那股抹不去的執念更加強烈，卻有了實現的可能。這讓它對易塵生出了幾分感激之情。
「恭喜！」易塵抱拳。
話音一落，易塵略有些艱難的起身，對著厲鬼深深一拜，沉聲道：「多謝救命之恩！」
厲鬼冷聲道：「你不用謝我，我不是在救你，而是不想斷了本座的修行之路……」
頓了頓，語氣一冷：「你要是真想謝我，以後還是少招惹一些不該招惹的吧！現在的你，太弱！」
易塵苦笑，厲鬼說的都是事情，讓他無從反駁，想了想，道：「待我傷勢痊癒，我就會把《天鬼真經》的中篇和下篇奉上。」
厲鬼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抹異色，道：「你就不怕本座再動殺心？」
易塵坦然道：「修行之道重在修心，世間萬物皆是如此，六道之中更講求因果輪迴，你的體悟應該比我更深。或許之前你對我有殺心，但此刻，再無半點……」
厲鬼深深的望了易塵一眼，屈指一彈，一道光華射向易塵。
易塵伸手抓住，卻是一顆猩紅的珠子，耳畔傳來厲鬼冰冷的聲音：「這是那頭血狼的妖丹，給你的妖獸服下吧……」
易塵無奈一笑：「小九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妖獸……」
厲鬼不置可否，轉身消失不見。
……
墓地之中，死氣肆虐。
易塵盤坐在一塊巨石之上，面色肅穆，雙手快速結印，一道道無形的絲線從眉心溢出，像是觸角一般身上虛空。
在絲線與虛空交融的那一刻，漫天星光閃耀，灑落虛空。
「星空之下，魂之初始，聚本源之力，凝無我之魂……」
星空之力涌動，像是瀑布一般垂落而下，灌入易塵的眉心。
星海之中，星光暴動。
中央星辰綻放無量光芒，成為星海的唯一。
光芒之中，有一團星霧涌動，幻化成各種模樣。
「凝！」
易塵低喝一聲，雙手印訣一散，雙手畫圓，成太陰太陽之勢。
咔嚓！
像是掙脫了眸中束縛，星霧急劇變換，最後幻化成人的模樣，與易塵別無二致。
在這一刻，易塵的氣息暴漲。
轟……
一股恐怖的能量漣漪向著四周擴散而去，身下盤坐的巨石轟然碎裂，化為齏粉。
易塵緩緩睜開眼，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眸中神光內斂。
識海之中，一個模糊的小人盤坐在中央星辰之上吐納星光。
「凝魂境……」
易塵握了握拳頭，感覺前所未有的強大。
黑暗中，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厲鬼震撼莫名。
他雖然偏居一隅，但也知道易塵所修鍊的不是這個世界的功法，而且極為逆天。而且，易塵對於修行的感悟比他還要深刻。
在這之前，他們有過幾次關於修行的探討，讓他受益匪淺，對於易塵的感激又增了一分。
「難道是某一大能奪舍重生？」
這段時間，易塵的所有表現他都盡收眼底，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讓他不得不做出這種判斷。
而這也是唯一一個能把一切都解釋得通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