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緣際會

  “趙郎如何，不用你前來置喙。” “哼，不用我來置喙，你這小騷貨，不過是看上他的功名罷了。你這樣的風塵女子，從小生長在那些銅臭之中，見人第一麵看的便是權勢，怎得會有什麽情意。” 那女子驀地站了起來，嘴角彎起一個譏誚的笑：“誠然是如此，那又如何，爺今日不還是對著我戀戀不舍嗎？我起初看上的是趙郎的權勢，可趙郎待我點點滴滴，我都記在心底。在我心裏，他比你好上何止千般萬般。就算是你今日將我擄去，我心中亦是隻有他一人。” 那大漢聽到這些話，臉皮驀地漲紅，手高高的舉起，卻又頹然的放了下來。他唾了一口：“哼，你這樣的賤人，不配爺動手。”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熱鬧看完了，圍觀的人群自動的散去，我亦是捧起一隻茶杯，啜一口香茗：“阿期，我看著大漢對著女子頗有幾分情意，不然也不會在打她之時下不去手。” 卻是沒有回音。 我放下茶杯，湊到阿期的麵前，卻看他眼神之中明滅幾番，不知在忖度什麽。 “阿期？你在想什麽呢。” 阿期抬起頭來，似乎是才醒過神來的模樣：“卿憐亦是這墨竹苑的姑娘吧。唔，我記得你與她曾經有一段緣分呢。” 瞧著他這有幾分認真的模樣，心裏頓時酥酥麻麻的難受了一下。我問道：“她入宮之前，的確是住在我的府上，可你也知道我是……你問這些做什麽呢。” “無他。”阿期嗬嗬一笑，頗有興致的看著我：“就是想聽聽你與卿憐的故事。我記得當時你為了救卿憐，可是費了一番功夫，甚至得罪了鄭國公。你與我講講，你倆這緣分之間的前因後果、以及她住在你府上的事情可好？” 瞧著阿期明朗的笑容，我驀地便想起了卿憐那日捂著小腹嬌笑不已的模樣，同樣初為人父的阿期，心情很是不錯吧。 我壓下心頭苦澀，將與卿憐之間一番因緣際會敘述了一番。期間我打量著皇上的表情，他凝神聽著，很是仔細的模樣，似乎不想錯過其中一分一毫。 說完那些話，我心頭鈍鈍的疼，卻還是扯出一個笑臉：“阿期，這些你可滿意？” “哈哈哈哈。”一陣豪爽的笑聲自背後傳來，卻是一個虯髯大漢，豪氣的一拍桌子，那滿口的酒氣便自她嘴中噴薄而出：“他肯定不滿意，他喜歡的女人和你先前有一段情緣，他能不吃醋嘛。” 我沒有言語，隻是看著皇上的反應。卻見皇上微微低頭，白皙的麵孔上染過一絲紅暈，像是塗了薄薄的胭脂色。我心中愈加空洞，卻還是嘴角上揚，扯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與那大漢笑言了幾句，打發了他走。 接下來的時候，我木然的坐在桌前小口啜著茶水，木然的跟隨著皇上的腳步一路回到宮中。皇上幾次回頭，瞧著我神色莫名：“清揚，你怎得一直在笑，我總覺得，你不開心。” 我聽見自己輕聲答道：“今天太累了，我不是很舒服，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真的嗎？我總覺得你有心事。” 我低下頭去，聲音似乎愈加溫柔：“女兒家的心事你莫猜。” 他定定的看我一眼，說道：“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便是瓊林宴。你可一定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