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聲在掃地

  宮門下鑰的時辰已過，公主依舊沒有將她傳說中的食物端來，如此，我便出了宮門。 華燈初上，街邊仍有著熙攘的人群，我邁入一間茶館，暫且歇息一下。 館中絲竹管弦之聲陣陣，眾人喧囂的言語亦充斥在耳邊。 “皇上登基有些時日了，怎麽還不大選秀女。”在我的鄰桌，一個肥頭大耳的粗壯男人一邊說著，一邊牛飲杯中茶水。他對麵的瘦削男子聽罷猥瑣一笑：“嗬嗬，你可聽說前月裏，皇上納了一個絕色美人進宮。聽說那個美人兒以花為容，以月為姿，迷得皇上夜夜恩寵。” 我低頭抿一口茶水，心中暗忖：這個美人兒，莫不是卿憐。忙豎起耳朵，細細傾聽。 粗壯男人撇嘴不屑道：“這都是好兩個月前的消息呐，我這兒可有宮中最新的消息，我小舅子對的老丈人的姐夫的兒子在宮裏頭當差呢，說是咱們長公主看中了沐家大公子，日日差遣公公接沐家大公子入宮閑話家常。” 心裏微微的酸了酸，兩個月前，那正是我失蹤的日子罷，阿期，他卻在那個時辰納了卿憐。壓下心頭的苦澀，我繼續聽著這倆人的大聲的喧嘩。 那瘦削男子卻接過話頭：“你那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說的八成是假的，我咋街麵上的人兒都說是咱皇上召沐家大公子入宮呢。” 一人接口道：“你也聽說啦。” 瘦削男子壓低了聲音：“你想咱們皇上今年二十有五，這個年紀放到往常人家孩子都滿街跑了，可是皇上別說皇子了，膝下連個公主都沒有，我瞧著，他指不定喜歡男人，聽說沐家大公子長得俊美無雙，比青樓的紅倌兒還標誌，迷倒了不少閨閣少女，指不定在龍榻上承歡的模樣亦是動人……” 我忍無可忍，拍案而起：“你們是什麽人，天子腳下 ，豈容你們滿嘴噴糞的胡說。” 對麵桌上的幾人先是微微愣怔，張著混黃的雙眼開始打量我。 瘦削男子驀地站起身來：“你個小白臉，莫不是想和爺們樂嗬樂嗬。” 心頭怒火蹭蹭的上漲，我指著他們：“在公眾場所議論皇室中人，你們是長了幾個膽子！” 瘦削男子向前走幾步，欲伸手捉我，卻被身旁粗壯的男子拉住手臂，耳語了一句：“這小子穿著顯貴，談吐不俗，像是權貴公子，不像是你我能惹得起的，咱們還是莫要惹事。”見同伴被勸住，那粗壯男子轉向我：“這位公子，您且息怒。且聽小人一言。小人雖然議論這皇室中人，但是小人今晚說的話每天都有人說，百姓都拿這些事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不信您去京城中最熱鬧的四大街聽聽看看。人人都說，我所以才談論一下，所謂法不責眾，您說是吧。” 這男子看似粗俗，說起話來倒是條理分明。若是百姓人人談論此事，我還真是無法責罰他們。 想到此事被傳揚的人盡皆知，我一時僵住了臉。 見我這樣，幾個男子交換一下眼神，迅速的開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