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很深
月上中天之時,人馬漸漸困乏。 我停止了與張公明的攀談,開始打起瞌睡來。 突然,我敏感的耳朵捕捉到一絲細微的聲響,窸窸窣窣,像是多人踏草而行,大約有十幾人在快速的靠近。俯下身子,我將耳貼近地麵,憑如今感知的情形來看,來人武功不低,反正比我高強很多。 覷一眼院中幾個護衛,他們正懶散的窩在柳樹下麵打盹。而清寒月色下,毅王正坐在一方石頭上,低眉斂目,不知在想什麽。 荒村野嶺之中的深沉夜色,正是殺人滅口的好時辰。若是來人是敵非友,這一行人怕是不測了。來不及多想,我便跑到毅王李期的身邊。 “王爺,有十幾人快速的靠近。來人武功不低,不知是敵是友。請王爺示下。” 我說的大聲,毅王身側護衛紛紛驚醒,拔起長刀等著毅王的示下。 可毅王眉鋒一挑,卻道:“你是如何得知,本王記得,你乃文狀元。” “這……”我沒有想到他這一問,隻好含糊道:清揚天賦異稟,遂耳力聰慧。”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一番,眸子幽深如古井,我看不懂他目光中的含義。隻能很著急瞧著他:“王爺,事關緊要,您還是躲一躲的好。”說罷,也不顧的尊卑了,捉起他皓白如玉的手腕便往廟中扯。 關上廟門的瞬間,簌簌的風聲已然響在耳邊。我眼風一掃。便見院外柳樹鬱鬱蔥蔥的枝葉之後,閃出十幾個黑色的影子,手中的長劍在尚未熄滅的篝火下映照下,閃出一陣寒芒。其中一人似乎發現了我們,持劍直逼破落的廟門而來。 慌亂的關上廟門,卻找尋不見什麽藏身之處。環顧寺廟正殿,斑駁的牆上皆是破敗的蛛網,沒有桌椅能夠庇身。金剛怒目的佛像已然掉漆,看起來背後似乎有方寸之地,或可躲藏。 我把這個金貴的皇子連拖帶拽到神像後麵,像是護犢的小母雞一般,將其掩護在背後,左手緊緊的攥住衣襟,右手拔出靴子中的匕首,全身的弦都緊繃起來。 你看,先入為主的想法多麽駭人。我看著毅王文弱君子的模樣,便以為他這樣的皇子,一心放在社稷之上,半點功夫都沒有。對於同情弱者是女人的本能,我很不幸的沒有免俗,便對他生出一股愛憐之心。很久很久以後的後來我才知道,這誤會太深了。 外邊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哨聲,喧囂之聲漸起。我倆貓在那佛像的身後,聽著颯颯風聲之中夾雜著兵器碰撞所發的鏗鏘聲。驀地,兩位兩名親衛的大喝一聲,似乎情況突變。鏗鏘聲越來越微弱。可以想見外邊是一場流血的廝殺,纏鬥之中,利器入肉之聲不減,親衛喝罵聲不斷。 如此情形,讓我漸漸的放鬆下來。 由衷讚歎道:“大內高手名不虛傳啊,以二敵十數,還能以少勝多。” “自不量力罷了。”耳後響起毅王低沉的嗓音,輕聲之中帶著絲絲的嘲諷。我回頭,他竟是不知何時到了我的身側,與我一同傾聽著外邊的動靜。見我回頭,他亦是轉向我,古井般的眸子裏夾雜著莫名的意味,視線緩緩下移,停滯到我的手上。 我微微一愣,方覺得手下衣襟觸感似乎不對。綿軟的料子,觸感柔滑,錦緞之上甚至帶著暖意。不是我身上這夥計所穿的粗布能有。細看來,頓時覺得臉上一陣燥熱。我左手所攥,竟是毅王的長褲。 而且是大腿內側裏衣的長褲,緊貼肌膚的那一層長褲。 “我……”舌頭開始打結了。 “無妨。”他語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