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自己的債
“無論什麽時候都想著要為了別人去白白送掉自己性命的林辰先生，為什麽會在這裏退縮呢？”
夜魔女的目光筆直，林辰不由自主地將頭偏向一邊。
“那叫‘自我犧牲’精神好嗎？我好歹也是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下成長起來的……”
他這樣說著，又意識到自己如果一直偏轉視線就會變得弱勢，所以又回過頭去盯著莉莉絲的眼睛。
“倒是你，什麽時候會熱心到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了？”
“林辰先生這話說的就很讓人傷心呢。”
莉莉絲將手臂環抱在身體上，低下頭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我好歹也算是‘神靈大人’呢，心懷天下還是做得到的。”
“不……這話明顯是在扯淡吧？”
心懷天下的神有凡賽堤一個就夠了。
夜魔女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可以用性命做擔保哦？”
“居然說得這麽誇張……雖然我還是不相信，但是就當我相信你好了……”
“起碼林辰先生是不可以死在我前麵的。”
“因為我是不死之身啊……”
林辰覺得自己和夜魔女的這種對話沒有什麽實際的意義，所以還是將話題回歸正軌：
“總而言之，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先回去吧？雖然打倒惡魔這種事情我們做不到，但是隻要叫上外麵的凡賽堤的話……”
“那樣不行。”
莉莉絲快速地搖了搖頭，然後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林辰先生在教訓自己家的小孩時，會讓鄰居來打孩子的屁股而不親自動手嗎？”
“哈？這算是什麽問題？”
“林辰先生請正麵回答我。”
“不……就算你用這種辯論賽上給對方辯手施壓一般的口氣……我家裏又沒有小孩子。”
雖然說妹妹多多少少也算一個。
但是就算林夜犯了錯，也不會被哥哥打屁股作為懲罰……
這種事情不符合林辰的理念算是一個原因，更主要的其實是因為這件事本身對於林夜而言說不定算不上懲罰……
也許小丫頭會把它當成是獎賞……
林辰突然又覺得自己的妹妹真是可怕。
“總而言之就是這個意思。”
莉莉絲沒好氣地將發言結尾，昂起下巴很驕傲的樣子。
“這種事情說到底是惡魔們自己的事，和什麽聖光什麽天堂什麽瓦爾基裏沒有一點關係，哪裏輪得到那個正義魔人來插手？”
“更何況……”
她像是突然變得很失落，低下頭，又說：
“追根溯源，會發生這種事情的起因是在我身上，所以我必須自己來解決它。”
“這樣嗎……”
林辰終於大概理解了夜魔女為什麽不肯退步。
“是認識的家夥嗎？”
“嗯。”
“很熟嗎？”
“他是由……我創造出來的。”
“原來如此……”
這樣一來一切就很清楚了。
看來對方的身份是從前和莉莉絲關係密切的某個惡魔。
“他應該已經死了才對，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被我殺死……現在的他肯定隻是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我必須結束他的痛苦。”
夜魔女轉過身獨自向著通道的更深處走過去。
林辰跟著她後麵。
夜魔女停下腳步。
“這件事和林辰先生沒有關係，要回去的話也是可以的……不如說林辰先生果然還是回去吧？”
“不，我也要去。”
“請林辰先生回去吧？”
“都說了我要去了，你就當做是在不知覺的情況下被尾行好了。”
“請林辰先生不要纏著我？會報警的哦？”
“警察可不會來這種地方。”
“我討厭林辰先生。”
“討厭就討厭。”
“……”
於是，兩個人沉默不語，一起走在通往更加幽深的地下的通道上。
“喂，莉莉絲……”
林辰突然想起了什麽，“你……”
“請走開，我現在不想和林辰先生說話。”
“……”
還沒開口就被拒絕了。
但是林辰迫切地想要問清楚，所以他接著說：
“莉莉絲，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解決這裏的惡魔嗎？”
“林辰先生真的是聽不懂別人說話呢……好吧，總之快點回答你的問題就好了是吧？沒錯啊，我是來幫助那個靈魂被囚禁的家夥安息的。”
“這件事是不是和你們的戰爭沒有關係？……完完全全就是你自己的事情？”
“是這樣沒錯，怎麽了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林辰的異樣，夜魔女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不……沒事。”
林辰讓莉莉絲安下心，自己卻是陷入思考。
如果莉莉絲來這裏的目的完全就隻和她自己有關，那麽華先生為什麽會如此迫切地想要了解她的行動？
莉莉絲應該沒有說謊，難道說是華先生搞錯了？還是說事情已經超出了莉莉絲目前了解的範圍？
感覺腦子裏的思路一下子亂了套，不過林辰並不想要理清它們。
畢竟，事情的真相馬上就能展現在他麵前了。
“我是在兩個紀元之前創造的他，用人類的時間觀念來判斷的話，應該是在兩萬年前吧。”
不知是因為氣氛太壓抑還是突然的轉性，夜魔女居然開始主動向林辰說起自己的事情。
“兩萬年前？”
“嗯，那也是我出生的時候，我們和人類不一樣，剛剛出生就已經是成年的模樣，並且外貌永遠都不會改變。”
莉莉絲這樣說完，轉過來好奇地看了林辰一眼，她低下頭看著自己幼小的身軀。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寄身於這樣的身體裏呢，雖然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感覺好奇特，這就是所謂的‘童年’嗎？”
“沒有誰的童年會是在和神的爭鬥中度過的啦……”
“唔……總而言之，我在剛剛出生的時候，就被安置了神靈的責任，便是管理地獄。”
莉莉絲說到這裏，明顯露出了嫌棄的神情。
“那些老家夥故意把麻煩的事情交給年輕的神呢，當時的地獄可是個相當不被人待見的地方，到處都是黑漆漆的石頭與岩漿，唯一的作用就是處理神靈們丟棄的垃圾，我的職責等同於垃圾場的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