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淪落為教官的正義之神
鏗！
明亮的劍刃在空氣中劃出破碎的白色殘光，自上而下地朝著林辰揮斬過來，他連忙將手中的鐵管向上舉起格擋，兩種在材質上有著天然之別的金屬激烈地碰撞在一起，黑暗中飛濺出一片火星。
“我說，這可有點不公平啊。”
向後退了一步，林辰甩了甩被震得發麻的雙臂，看向站在自己對麵的，正義之神凡賽堤手中的長青劍。
長青劍，在北歐神話中同時也被稱為“米斯特汀”，是邪神洛基用一棵槲寄生的紙條變化出來，殺死了光明之神巴德爾的傳奇武器。
對方用這種武器向自己進攻，而自己手中卻隻有一根從一旁的廢墟中找出的，生了鏽的水管，雖然被莉莉絲用魔力強化過，但是兩者之間的差距著實有點太大了。
“如果你覺得戰場上的敵人會聽你的抱怨，那就隨便你抱怨好了。”
回應林辰的抗議的，是正義之神充滿蔑視的冷哼。
這家夥從出現時就是這樣一副表情，無論說話也好，訓練林辰戰鬥也好，眉毛總是擰在一起，臉上總是帶著一種勉為其難的厭惡感。
不過這也難怪，畢竟他的神位是主管正義與真理，如太陽一般象征著光明。在他眼中，莉莉絲和林辰的形象，大概就是“肮髒的黑暗勢力”這樣吧？
這種想法放在人類的眼中，隻是單純的中二病罷了，但是如果是這樣兩個神邸碰撞在一起，那就真的是光明與黑暗的對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的敵人了。
……當然，凡賽堤的首要敵人，自然是邪神洛基了。
畢竟是洛基殺死了他的父親。
但是，這樣一來，就有一個相當大的疑點出現。
據林辰所知，洛基也好，凡賽堤也好，莉莉絲也好，在接下來對抗雅典娜的行動中，都是被酒神……被華先生拉攏到了同一陣營的。
莉莉絲和洛基還好說，兩人都是理性主義者，洛基更是唯利是圖，能聯合到一起也不算奇怪。
但是凡賽堤……
就林辰對他的印象而言，他絕對不是能好好地按照理性辦事的人，對他而言正義就是一切，他會不屈不撓，毫不放棄地去貫徹自己所服侍的真理，他對正義的追求已經到了狂熱的地步，眼裏絕對容不了一點沙子。
那麽，他又是為什麽能被酒神拉攏到同一陣營的呢？
如果說隻有莉莉絲這一個夜魔女的話，也許還有一點解釋的餘地，但是洛基……
那可是他的殺父仇人啊。
而且還是不折不扣的邪神。
對他而言已經完全是不共戴天，勢不兩立，有你沒我地步的敵人了。
他要怎樣才會和這種人聯合到一起，肩並肩地去戰鬥？
林辰想不出哪怕一種可能。
但是事實的確如此。
夜魔女莉莉絲，邪神洛基，正義之神凡賽堤，以及未必會出麵的酒神杜康，將會在下周的行動中，聯合起來突襲雅典娜。
真是個相當混亂的陣容。
不是混亂正義也不是混亂邪惡，隻是單純的混亂而已。
一般來說，這些角色如果湊到一起的話，畫麵絕對不會是協同進攻，而是大亂鬥才對。
但是事實卻正好相反。
……
雖然沒有任何依據，但是林辰大概能猜得到，在這聯合的過程裏，華先生絕對扮演了一個相當重要的角色。
他就像是牆角的蜘蛛一樣，在這些人之間結了一張大網，將其聯合到了一起。
當然，也有可能，所有的這些人，其實都是他網上的獵物。
……
“別廢話了，快點繼續，我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浪費在這裏。”
將手中的長青劍來回轉動了幾下，凡賽堤對著林辰催促起來，臉色還是和之前一樣差勁。
“……用不著你提醒。”
林辰不是個暴脾氣的人，但是對方的態度既然這麽差，他自然也不會給他什麽好臉色看。
……
於是，訓練還在繼續。
“手舉的太高了！重心不穩！”
“攻擊不是力道越大越強，有來有回！”
“眼睛別盯著對方的手，盯肩膀！”
……
雖然說並不喜歡對方的態度，但是不得不說，正義之神的劍技在林辰見過的人裏絕對是出類拔萃的，他的劍仿佛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攻防收放，都如同活動手指一般自然而迅捷。
林辰對劍技並沒有什麽研究，但是直觀的感覺是每個人都有的，正義之神的劍技，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種行雲流水一般的流暢。無需戰鬥，光是看上一眼，就能看出他實力深厚。
在見過的人裏，另一個給林辰這種感覺的，是天蠍。
“腳步踩穩！”
因為想著一些別的事情，林辰短暫地走了神，卻立刻被對方看出來，被橫過來的劍身敲在膝蓋後方，整個人向後倒在了地上。
“如果是真正的戰場上，你早就已經死了。”
看著四腳朝天倒在地上的林辰，凡賽堤語氣冰冷。
“嘛，雖然你這話很多人都用過，但是對我來說，那多半是不可能的吧。”
殺死不死之身，光是這句話，就已經是矛盾的了。
林辰翻身站了起來，膝蓋因為剛剛的敲擊變得麻痹，暫時還沒有恢複過來，走路也有些一瘸一拐的。
“稍微休息一下吧？林辰先生你看上去有點累了。”
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的莉莉絲走過來，向上舉起手，將一瓶水遞到他麵前。
林辰點點頭接過水，而凡賽堤則皺起眉。
“這是在浪費時間，他的劍技一塌糊塗，如果不抓緊訓練的話，到時候會拖累……”
“我說的休息不隻是指的林辰先生，你也一樣。”
莉莉絲打斷了凡賽堤的抱怨，抬起頭盯著他說：
“剛剛你動用魔力了吧？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會無意識地動用魔力，這說明你的體力也已經被大量消耗了。我們現在都是凡人的身軀，凡人的身體可都是會累的，這沒什麽丟人的。”
“……”
莉莉絲的話顯然說中了，凡賽堤抿了抿嘴，最後還是轉過身去，走到一邊在草地上坐下。
這家夥……算是傲嬌嗎？
林辰看得到，背對著兩人，他正低著頭偷偷在那裏喝水。
貌似對他而言，自己的身體累了渴了，是一件相當丟人的事情。
“我說莉莉絲，你是怎麽把這家夥叫到這裏來的？”
在原地坐下，林辰看向站在身旁的夜魔女。
雖然說酒神這邊的眾神組成了暫時的聯合，但是說到底所有的神靈都還是敵對關係，正義之神更是一直討厭作為夜魔女的莉莉絲，他會出現在這裏提供幫助，這真的是讓林辰大吃一驚。
無論怎麽想，絕對……都是做了什麽吧？
為了讓正義之神出現在這裏，莉莉絲肯定是用了某些方法。
而且，看正義之神那副充滿嫌棄的模樣，想必她的方法不會是對方喜歡的。
“嗯？其實也沒費多大力氣。”
坐在原地舔著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弄到的草莓冰淇淋圓筒，莉莉絲相當隨意地給出回答：
“我沒有特意去找他，隻是去和酒神和酒神的男人稍微交談了一下。”
“交談？說了什麽？”
因為太想知道，所以林辰這次連“酒神的男人”這個容易讓人誤會的詞都沒吐槽。
“‘如果你們不想辦法幫我提高林辰先生的實力的話，我們就從這次的行動中退出’——我像這樣對那個男人說了。”
“那不是‘交談’而是‘要挾’吧……所以說，然後華先生就讓正義之神過來幫忙了？”
“對啊。”
“但是，為什麽正義之神會聽他的話啊……”
想到對方同樣是凡人但是卻能夠號令神靈，林辰的心裏稍稍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