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雅典娜的計謀
為什麽？
雅典娜為什麽會想要奪走莉莉絲被封印住的魔力？
她的目的不應該是酒神的使徒創造出來的，此刻正被放在自己身後的背包裏的那些帶著特殊效果的酒嗎？
林辰有些搞不清現在的情況了。
相比之下，莉莉絲卻依舊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果然，你果然打的是這種注意嗎。”
又是已經猜到了。
這家夥到底是從什麽地方看出對方的真實意圖的啊？
難道說其實並沒猜到，隻是在虛張聲勢？
……
“是的，想要達成目的對我來說很麻煩呢，因為莉莉絲你被封印住的魔力隻會對你自己的力量產生反應，沒有你的力量作為指引的話根本不可能找到，所以就算我派出人手潛入酒神的居所，也隻會徒勞而歸。”
雅典娜像是在解說一樣講述著自己的計劃。
“隻會對莉莉絲的魔力產生反應？”
林辰回憶起剛剛在地下室的光景。的確，作為重要的被封印物，那瓶子擺放的位置有點太顯眼了，這麽說來，如果沒有感應到屬於莉莉絲的力量靠近，那瓶子應該是處於隱藏，也就是完全無法看到的狀態吧？
他的目光瞄向自己的左手手腕，那塊手環狀的紫色印記——“魔女的詛咒”，這種契約應該也算是屬於莉莉絲力量的一部分。
隻是，既然這魔力是被酒神奪走的，那麽為什麽還會有這種設定呢？
感覺酒神就像是安置了一把隻有莉莉絲能打開的鎖，然後專門等待著她帶著鑰匙去奪回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
既然目的是讓莉莉絲奪回自己的魔力，那麽一開始他又是為什麽要偷走她的魔力呢？
林辰猜不透對方的意圖，感覺自己似乎是看見了一個不解的謎團。
……
不說這個，雅典娜的意圖倒是終於顯露了出來。
如果她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莉莉絲被封印的魔力，而這魔力隻有靠著莉莉絲本人的力量才能找到。
那麽她所做的，促使莉莉絲找回自己力量的一係列舉措，也就說得通了。
今天來這裏和酒神的勢力發生衝突，也是為了製造混亂來給莉莉絲創造機會吧？
感覺就像是一個貪圖保險箱內財物的盜賊，因為打不開箱子，所以要想辦法讓箱子的主人把錢財拿出來，自己再去搶奪到手一樣。
……
“所以，可以把那個交給我嗎？如果莉莉絲你願意好好地交給我的話，我們沒有必要爆發衝突的。”
靜坐在不遠處的雅典娜，依舊操著一口大小姐的語調這樣說著，在戰場上對敵人說這種事情時候的語氣，就像是在宴會上對侍者說：“可以把那杯紅酒遞給我嗎？”一樣。
然而，這裏可不是宴會，莉莉絲也絕對不會想要扮演侍者的角色。
這樣就很麻煩了。
林辰看著四周，火神似乎是因為受了傷，一直低著頭，單膝跪在地上，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五名聖鬥士則是已經長劍出鞘，對著這邊虎視眈眈的樣子，儼然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莉莉絲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退，移到了林辰的身旁，然後輕聲耳語道：
“林辰先生，看來我們現在處境不妙啊，想要逃掉似乎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啊……我看得出來。”
“還算幸運的是，我手裏還留了一張之前從酒神哪裏弄來的傳送符，這次的傳送符一次隻能穩定傳送一個人，如果林辰先生不介意的話，我是打算用它來傳送自己的。”
“還真是毫不遮掩的利己主義啊……”
林辰微微皺了皺眉，盡管說就算莉莉絲不說出來，他也會主動把這個機會讓給她的，不過從別人口中真的聽到了這種話，果然心裏還是會覺得有些難過的。
所以，你就打算把我扔在這裏嗎？
林辰有些難以接受。
嘛，當然，畢竟他是不死之身，就算被怎樣對待也沒有關係。說不定等到這些人把他斬首，截肢，挫骨揚灰，用各種殘忍的手段淩虐一番之後，累了，也就會放過他了吧？
再深刻的道理也無法緩解信任被辜負時的苦悶，林辰捏緊了拳頭。
“哎呀，林辰先生為什麽會露出那種表情呢？”
莉莉絲稍顯疑惑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林辰不說話——我為什麽會難過，說得好像你自己不知道似的……
“林辰先生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誤解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會把林辰先生獨自留在這裏一樣呢。”
“哈？”
林辰猛地抬起頭，瞪圓了眼睛看著莉莉絲。
“啊，這次是‘難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嗎？’的眼神。”
莉莉絲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戲謔的意味，同時展露出來的是有些無語的表情。
“看來我平時並沒有在林辰先生的心目中很好地樹立起形象呢。”
她獨自歎著氣，感慨萬千。
不不，你還是挺成功地樹立起形象了，隻不過是毒舌 狡詐 陰險 各種負麵詞匯集合體的形象罷了。
林辰在心裏暗自吐槽著，然後問道：
“那……莉莉絲你剛剛的話到底是想要說什麽意思？”
“如果林辰先生不介意的話，我是打算用它來傳送自己的。”——這句話怎麽解讀也不會有其它的含義了吧？
“在使用傳送符之前，我會想辦法好好地讓林辰先生從這裏逃脫啦。”
莉莉絲撇撇嘴，望向四周，用掃視的視線觀察了一下聖鬥士和火神的位置，然後說：
“待會兒我會想辦法讓火神和聖鬥士們爆發戰鬥，同時自己也會衝進去好好地把戰局攪亂，因為我可能堅持不了太久的時間，所以林辰先生可要抓住時機，盡快找機會逃脫。”
“這樣嗎……好的，我知道了。”
盡管說讓仍舊沒有恢複原本力量的莉莉絲去和相當於兩名主神的力量糾纏可能會很危險，但是林辰自己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主意了。
而且，傳送符那種東西應該是瞬發的，就算莉莉絲真的在戰鬥中遭遇了危險，應該也能及時逃走吧？
他現在需要注意的，就隻是盡早抓住時機逃跑，不要讓莉莉絲承擔太多的壓力這一點了。
“那麽，準備開始吧。”
莉莉絲看林辰似乎已經做好了準備，便揚起臉，再次將視線投向遠處坐在輪椅上的雅典娜。
雅典娜剛剛在拋出問題之後，就沒有再說話，就算是兩人交談的時候也沒有試圖打斷，隻是耐心地坐在那裏，等待著莉莉絲的回答。
“已經商量好了嗎？”
她這樣問到，林辰知道，她是誤以為兩人剛剛是在討論“要不要將莉莉絲的力量拱手讓人”這件事了。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莉莉絲單手拂袖，手指劃過的地方，名為“夜薔薇”的匕首緩緩出現。
五名聖鬥士看到她的動作之後，頓時集中了精神，在一瞬間調整了作戰姿勢，盔甲之間的金屬聲連成一片。
“真是可惜呢。”
雅典娜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舉起手來示意聖鬥士不要焦急，然後帶著勸告的表情說道：
“我真的沒有想要危害莉莉絲你們的意思，可是你依舊選擇了這條路嗎？”
聽語氣，還是一副想要勸說莉莉絲的意思。
感覺就像是在勸一個誤入歧途的失足少女回心轉意。
“廢話就留到閑得無聊的時候再說吧。”
從莉莉絲美麗眸子放出的眼神認真了起來，她反握匕首，身體的姿勢伏得很低，仿佛蓄勢的毒蛇一般。
“現在的話……不好意思，我趕時間。”
“錚！！”
如同是離弦之箭，下一秒，莉莉絲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消失的身影再次出現的位置，正是從剛剛開始就一動不動的火神麵前！
“大塊頭，該起床了！”
莉莉絲這樣譏笑著，然後在他麵前斜向躍起，借著躍起的力道讓自己的身體在空中回旋起來，手中的匕首瞬間劃出一道圓環狀的殘光！
“鏗！！”
飛速旋轉的匕首重重地刺擊在火神厚重的鎧甲上，雖然由於匕首並不適合破甲而未能造成什麽傷害，但是吸引火神的注意力卻是完全足夠了。
火神高大的身軀一下子站了起來，原本被他插在地上的雙手巨劍被一下子拔出，熊熊的火焰在劍上燃起，厚重的劍刃在空中劃過一道火炎軌跡，帶著萬鈞力道向著莉莉絲橫掃過去！
即使是此時，火神那長著和頭發連到一起的濃密紅色胡須的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明顯的麵前，他的雙眼沒有瞳孔，眼球上隻有眼白，配上一直固執地緊閉著的嘴巴，感覺就像是人造出來的戰爭機器。
莉莉絲並不多做糾纏，在快速後退離開火神的攻擊範圍之後，便徑直衝著另一邊的雅典娜衝了過去。
“保護聖母！”
聖鬥士們及時擋在了莉莉絲麵前，數把劍刃組成一道危險的牆壁，向著她襲擊過來。
莉莉絲的嘴角露出笑容，聖鬥士的這種做法顯然正合她心意。
在前有阻擋，後有追兵的情況下，莉莉絲突然用腳在地上用力一踩，前衝的路線轉了一個九十度的轉折，然後拖著長長的殘影閃到了一旁。
這樣一來，火神就會變成一輛失控的戰車，衝著聖鬥士們的防線徑直衝過去。
引起火神和聖鬥士們的衝突，正是莉莉絲的計劃，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剛剛在正義之神離開之後兩方沒有立刻爆發戰鬥，但是這次應該就再所難免了。
林辰緊盯著戰局，他知道機會就要來了，隻要火神和聖鬥士們戰作一團，他就能立刻借機離開，而莉莉絲也能馬上利用傳送符逃離。
……
然而，就在火神即將撞上聖鬥士們防線的那一刻，他卻突然將巨劍在地上用力一撐，在卷起了數米的柏油馬路之後，生生停下了腳步。
然後，他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麵前劍拔弩張的聖鬥士們一樣，緊接著轉變了方向，重劍一揮，對著莉莉絲再度襲擊過來！
莉莉絲多半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躲到一邊的，完全沒有想到火神會做出這種超乎常理的舉動，當她反應過來要躲閃的時候，已經變得有點晚了。
她勉強向著一側閃開一步，然而火神的巨劍猛地砸在了離她不到一米的地麵上，雖然說這把劍不像是使徒那樣擁有著絕對攻擊的特性，但是飛濺的碎石還是在莉莉絲身上劃出了一連片的傷痕。
莉莉絲迅速向著後方連續縱躍，快速拉開了和火神之間的距離，然而聖鬥士們卻蓄勢已久，三名聖鬥士衝了上來，精鋼長劍對著她仍在半空中，無法躲閃的身體直刺過來。
快速揮動匕首隔開兩把劍的攻擊，但是第三把劍她卻沒能成功躲開，用來阻擋的左臂被劍刃拉開了長長一道傷痕，血液緊接著順著手臂流下。
莉莉絲咬緊牙，在地上用力一踩離開了那個區域，卻因為傷勢無法保持平穩，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林辰身旁。
“小心。”
林辰連忙扶住她的肩膀，濕滑的觸感傳來，他看到自己的手上一下子沾滿了血。
“這就是你的底牌嗎？”
看著已經和聖鬥士們站到了一起的火神，夜魔女的嘴角綻放出冷冰冰的惡意。
“還真是下了一盤挺不錯的棋啊。”
“過獎了，倒不如說莉莉絲你一直沒有看穿這一點，才真的是在我意料之外。”
雅典娜帶著從容的微笑又一次被推了出來，相比之下柔弱嬌小的身軀就在火神魁梧身影的旁邊。
火神明明隻要稍稍動一下手就能擰斷她的脖子，但是他完全沒有要這樣做的意思，反而是像保鏢一樣，上前一步站在了她身體的斜前方。
火神祝融，居然和雅典娜是處於同一戰線的，這個事實是莉莉絲沒有想到的，也讓林辰覺得無比震驚。
說真的，一開始林辰其實覺得火神簡直就像是一條好鬥的瘋狗一樣，見人就咬，逮誰打誰。
然而，現在想想，他的出現卻仿佛早有預謀。
上一次在江邊襲擊莉莉絲，是為了對她施加壓力，從而促成她為了自保而和雅典娜結盟吧？
而這一次的出現，則是為了提供足夠的戰力來和酒神一方抗衡，同時也是為了現在能確保從莉莉絲的手裏搶走魔力的目標順利達成。
難怪在剛剛混戰的時候，火神隻把正義之神作為攻擊對象，而對那麽多的聖鬥士卻無動於衷。
……
“現在怎麽辦？”
林辰看著已經步步緊逼的火神和眾多聖鬥士，知道自己和莉莉絲現在已經陷入了絕境。
應該硬闖嗎？從敵陣中硬生生撕開一條出路？如果氣勢和力量足夠的話，說不定還是有機會的？
——不，火神的正麵威力是毀滅性的，完全沒有出路。
那麽，不要抵抗，直接逃跑又怎麽樣呢？
——還是不行，如果莉莉絲依舊是滿狀態的話說不定可以，但是現在傷勢在身的她，恐怕無法帶著自己快速離開。
想了各種辦法，林辰還是沒有什麽好主意，隻好向莉莉絲求助。
他注意到了莉莉絲的呼吸聲已經開始變得粗重，剛剛聖鬥士在她手臂上砍下的那一劍，傷口恐怕相當深。
“和剛剛說的一樣，我會去和他們糾纏，然後給林辰先生創造逃脫的機會。”
莉莉絲咬了咬牙，撕下衣服簡單包紮了一下左臂上的傷口，這樣說到。
“太危險了吧？沒問題嗎？”
林辰有些擔心她的傷勢。
就算沒有受傷，那可是兩名全力以赴的主神啊。
就算是最強狀態的她也無法應付吧？
“要不然還是不要硬撐，現在就趕緊傳送逃離吧？我是不死之身，所以……”
“所以被做了什麽事情也沒有關係是吧？”
莉莉絲回過頭來，看林辰的眼神帶上了一絲嗔怒的意味。
“林辰先生還在說這種話？林辰先生喜歡痛苦，喜歡被刀子肢解的感覺？林辰先生是抖M的變態嗎？”
“不，那倒沒有，不過……”
“那樣的話就遵照我說的方法去做，林辰先生那個沒有腦漿存在的笨腦子想出的辦法是不予考慮的。”
“好吧……”
也許是因為不利的形勢而變得有些心煩，林辰覺得莉莉絲此刻說話的方式格外地強硬。
“那麽，我去了~~”
衝著林辰露出滿足的笑容，莉莉絲的臉上帶著淺淺的酒窩，手裏握著像熒光棒一樣散發著紫色微光的夜薔薇，邁著輕快的腳步，徑直走向了另一邊已經嚴陣以待的眾多敵人。
她的頭發因為慣性在身後揚起，林辰伸出手，柔順的發絲從他的手指間滑落。
林辰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表情會那麽輕鬆，腳步會那麽輕快，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像是要去到廝殺的戰場。
他的心裏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
正對著火神的巨劍，莉莉絲的身體化作閃光。
在兩人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火神的雙手巨劍就豎著劈砍了下來。然而莉莉絲將匕首的靈活性發揮到了最高，她全力一擊打在巨劍的側麵，改變了重劍的軌跡之後和對方側身而過，火神鎧甲上燃燒著的熊熊烈火照亮了她的臉龐。
不做任何停頓，莉莉絲緊接著向著五名聖鬥士襲擊過去。
黑暗籠罩在戰場之上，再加上莉莉絲一直保持著高速移動的狀態，林辰根本看不清戰場上發生了什麽，隻有連續不斷的金屬互相碰撞的衝擊聲向他宣告著戰鬥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