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偷工減料
時之砂。
大地與時間之神克洛諾斯獨有的，利用自己兩種強橫的能力催動的，無與倫比，毫無破綻的終極防護能力。
雖然看上去隻是空氣中漂浮著的，一層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細砂，但是卻可以讓任何觸碰到的事物瞬間時間加速十萬年。無論是什麽，在度過了十萬年的光陰之後，也隻會腐化成塵土罷了。
絕對無懈可擊的防禦，完全沒有死角可尋的終極防護，保護著克洛諾斯免於任何傷害。
任何傷害。
……然而也有例外。
雖然原因不明，但是的確存在的例外。
……
“唔啊啊啊啊啊啊——！！！”
放聲高呼著，林辰將右拳緊握，然後調動手臂以及整個右胸的肌肉，將拳頭對準克洛諾斯的臉猛揮出去！
就像是親眼看到家人被砍頭之後，再看其他人的處刑也會因為有類似的既視感而情緒不穩。克洛諾斯現在肯定也充滿了相似的既視感吧？
畢竟，就在前幾天的時候，他就被這樣普普通的一拳，完全地粉碎了作為強大神明的自尊啊。
什麽所謂的“絕對防禦”，所謂的“無懈可擊”，甚至作為神對於人的絕對地位，都隨著林辰迎麵而來的這一拳變得蕩然無存。
既然如此，就回憶起來吧。
回憶起來當時你的憤怒，你的屈辱，然後將這些怒火全部傾瀉過來吧！
緊咬著牙冠，林辰堅信這種方式能夠喚起克洛諾斯的怒火。
他將拳頭揮出去，整個手臂伸得筆直，甚至沒有任何收回的打算。因為力道壓得太大，手臂的肌肉在緊繃的狀態下已經開始斷裂了。
“唔啊啊啊啊啊！！”
……
林辰帶著無限氣勢揮出的這一拳，最終還是沒落在克洛諾斯臉上。
原因是在拳頭和對方麵部之間，從地上突兀地升起的一道石牆。
換句話說，克洛諾斯用操控大地的能力擋下了這一擊，而林辰的拳頭則結結實實地打在了堅硬的石頭上。
打在了密度極高的一堆二氧化矽上……
“呃……呃啊啊！！”
他本能地握住右手的手腕，向後跌跌撞撞地退了出去。
五根手指的指骨全部開放性骨折，暗黃色的骨髓從斷裂的骨骼中流出。
好痛！真的好痛！！
在得知自己是不死之身之後，林辰有一段時間以為自己會習慣這種死不了的痛楚，但是他完完全全地錯了。
疼痛是沒辦法習慣的，如果真的習慣了的話，那隻是麻木了而已。
上次戰鬥的時候有莉莉絲幫忙抑製神經的敏感度還好，這次卻是貨真價實的痛苦。
“人類的小子，你別那麽瞧不起人啊。”
石牆在擋住攻擊之後就分崩離析，克洛諾斯幹枯蒼白的臉從後麵露出來，沒有聚焦的灰色瞳孔用同一色調的目光盯著他。
“還沒完……”
右手上的痛感已經漸漸地蔓延到了整個身體，林辰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遲鈍，但還是努力支撐著站起來。
“少在那裏裝模作樣，有本事就過來……”
“哼嗯？”
嘴角勾起冷笑，克洛諾斯向前用力踏出一步，地麵隨即翻動起來，變成了混凝土狀態的泥土向著林辰翻湧過來，將他向後按在了牆上，完全無法行動！
對方則是徑直朝著這邊走過來，一副不耐煩的厭倦表情。
“小子，我可不知道你突然竄出來，心裏打的是什麽算盤。”
他青灰色的眼睛閉上，翻了翻眼皮，似乎很是疲憊的樣子。
簡直就像是心力交瘁一樣，雖然雙手依舊悠閑地插在褲袋裏。
“不過，我可沒興趣在這裏和你浪費時間啊……”
“給我安分一點。”
他這樣說著，轉過身去。
擦，擦……時間之神清晰的腳步聲傳入林辰的耳中。
居然是要離開了。
那個傲慢自大，帶著厭世情緒，目空一切的克洛諾斯，在被他挑釁之後，居然就這樣直接離開。
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壯起膽子向一直欺負自己的小霸王頭上丟泥巴，結果對方卻隻是瞪了自己一眼之後就默默離開一樣。
當然，那種時候多半是小霸王正被家裏人逼著回家吃飯，和現在的狀況不一樣。
然而，目的沒能達成的失落感還是一樣的。
“等等，給我停下！”
從壓在身上的混凝土中掙紮出來，林辰再次衝著克洛諾斯衝過去。
決不能讓他就這樣離開！
這是找到莉莉絲的唯一希望！
“哈？”
聽到他急促的腳步聲，克洛諾斯側過身。
並不是轉過身去，而是側過半個身子，用半睜著的死魚眼瞥著他。
也就是用了視覺器官的四分之一，這樣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
“我不是說了——”
克洛諾斯再次高高地抬起腳。
“讓你安分點嗎！！”
地麵又一次翻湧起來，混雜著石塊的泥土壓過來，瞬間就將林辰埋在原地。
……
這次對方在掩埋的同時還改變了他腳下的地麵，如同沼澤一般的土地讓林辰直接沉了下去，再加上頭頂沉重的泥土，林辰整整掙紮了半個小時才從裏麵爬出來。
當他出來之後，克洛諾斯理所當然的不見了蹤影。
搞什麽啊，反正都是要埋，這家夥就不能直接埋到一千米深的地下什麽的嗎？
在這種時候偷工減料，難道是被天朝的不良作風傳染了嗎？
原先想好的計策失敗，林辰直接在大街上坐下，瞬間沒了什麽鬥誌。
這次讓他走掉了，下次要到哪裏去找他啊？
這樣想一想都覺得心煩。
“嗡——嗡——”
左邊褲袋的位置突然震動了起來，林辰伸手一摸，原來是來電話了。
看了一眼屏幕，原來是妹妹的電話。
現在都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小丫頭難道不要睡覺嗎？
雖然說和哥哥鬧了別扭，但是也不要悶悶不樂到這種地步吧？
還是說，她發現了他的夜不歸宿，所以才會打電話來？
……不過林辰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明明也和她說過了才對。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
鈴聲逐漸變得響了起來，林辰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接通了電話。
“喂，小夜……”
“哥哥，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