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菩薩出現,塵埃落定
無崖子坦言道:「你從一開始就擾亂天機,害怕我們運算天機找到你露出的馬尾,但是你卻忘了,能擾亂天機的,總共就那麼幾個人,無論是誰,我們都會加以防備。
再加上你主動說出的那古怪的三才陣法,讓我們三人的徒弟坐於陣中,一開始我們確實沒有算到這陣法有什麼作用。可是你卻主動的跳了出來,說那陣法能化解那三個小子身上的命運,於是我們就可以肯定你就是那個擾亂天機的叛徒。我們乾脆將計就計,一邊暗中行動,一邊對你加以防備。」
「哦,那你們倒是說說,我那大陣究竟有什麼用呢。」神運算元邪邪一笑,笑話,他才不信這三個老不死的東西會懂那大陣。要知道這大陣可是他從老祖那裡得到的遠古大陣,早就在人界失傳,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會知道這大陣的作用。
無崖子頗為自信的笑道:「你剛才說,你只要回到人界就會擁有長生不死的能力,還將擁有龐大的功德之力,我想是不是還應該加上運氣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本來老夫還不確定,不過當你一說,我就可以肯定,你那種大陣一定是可以剝奪別人擁有的東西,加持在自己的身上。」
「不錯,不錯,本座沒料到你這老不死的廢物,竟然還有這樣獨到的見解,不過那又如何。本座對這大陣做了手腳,你們幾人已經被這大陣給困住,無法動彈,而本座則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待凌霄老兒的徒弟,將他體內的詛咒之力宣洩出來,將兩界通道關閉之時,就是本座離開這裡之際。」神運算元看似稱讚,實則不過是賣弄自己的計謀。
無崖子不屑的笑道,也不做解釋,反倒是邪魔之中的老祖急了。
諦聽開始變化本體,猶如一隻全身金毛的獅子,頭生犄角,足踏幽幽藍炎,四肢則長著冒著金屬光澤的鱗片,這鱗片顯然有著強大的防護能力,看起來就不一般。
「該死,你與本座說好共享兩界,為何卻要違背誓言,要將兩界通道給關閉。」諦聽怒吼一聲,血色的眼睛中竟然冒出了幾朵無名的怒火。
神運算元悠悠一嘆:「老祖莫非是被關傻了不成,本座既然能夠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中,超脫天地,得享大道,又何必讓自己的頭上再多一個無法抗拒的存在。如果不是本座運氣好,找到那三個命格獨特的棋子,恐怕本座還真不敢跟你合作,要不簡直就是在與虎謀皮。」
神運算元可不是傻瓜,如果不封印兩界通道,單單隻是諦聽所掌控的那些諸神,就夠他喝一壺的。他本來也沒打算跟對方一起共享天地,在修士的世界里,一切都只靠拳頭說話。如果他打的過老祖,又何必為此謀划這麼多呢。
諦聽急的團團轉,可是被大陣鎮壓的他,即使變為了本體,也無法行走太遠,那樣只會讓它體內的力量加速流失。
「魂淡,就算你關閉了兩界通道又如何,老祖我總有一天會將兩界打通,到時候就是你的死期。」諦聽怒火中燒,四蹄不停的踐踏著周圍的土地,蹄子之上的藍炎濺得到處都是,將他身旁還在苦苦掙扎的邪魔們一個個點燃,他們紛紛化為一團團藍幽幽的火焰,那些邪魔在火焰中哀嚎不止,不停的祈求著老祖收了神通。
「老祖,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老祖,快收了神通,是自己人,不要開火。」
最倒霉的要數畫皮,她本以為這次老祖可以登臨神位,那她可就是開國功臣。不求老祖能夠看上自己,只要能夠對她稍加照顧,她就能活的無比滋潤,畢竟她不過是只道行僅有百年的小妖。誰料到大功沒得到,還親自被老祖的一團藍炎給燒成了灰燼。
而橫公魚最為謹慎,他早在一開始就發現了不妙,所以早早的潛入了忘川河之中,此時早就不知跑去哪裡享受可口美味的靈魂了。
「夠了!」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在地府中響起,甚至將地府那終年不見天日的烏雲給衝散,讓地府獨有的血日從新出現在了天空,那血色的陽光灑遍地府,將黝黑的地府給暈染成了一片血色。
一個大不知幾許,高可比天地的身影出現在了地府當中,這身影渾身金燦燦的,披著紫金袈裟,頸帶南海紫竹雕成的念珠,手持一方泛著七彩之光的缽盂。他只是一出現,就將人魔神三方的氣勢全都壓了下去。
這和尚正是坐守地獄的地藏王菩薩,他於萬年前發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從此以後,他便坐守於地府最深處的十八層地獄之中,整日念經禱告,為眾生祈願,化解天地之間無盡的怨氣,以減少災難發生。
初十年,乃因化解無盡怨氣,得到無盡功德加身,從此萬劫不侵,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中,得享與天地同壽的聖人資格。
再百年,乃鑄造一浮屠,此塔渾身金燦燦的,周身飄著無盡玄黃之氣,更有無數細小佛陀不斷念咒,加持塔身。那些佛陀身影,那是地藏王分化的無數念頭所花,為的是鎮守塔身,以免玄黃之氣逸散,功虧一簣。
這座浮屠,乃是地藏王運用自身的功德之力建造而成,為的是鎮壓邪魔,化解天地元氣。他雖有無盡功德之力,卻全部用在了建造浮屠之上。
萬年過去,像這樣的浮屠寶塔,已經有了九十九座,就連那第一百座寶塔,也要於近日完成,可是卻不想,人魔神為了個人利益,大打出手,鬧得地府不得安寧,他不得不終止行動。更何況,出手的一方還有他座下的諦聽,這才是大大的麻煩。
「諦聽,你可知錯!」地藏王菩薩怒目而視,有金剛之怒的威勢,只是單單一個眼神,就嚇得諦聽四肢癱軟的趴在了地上。
諦聽有些驕橫:「哼,老祖我何錯之有,大和尚你要念經念經,要造塔造塔,何須再來管我。」
哼,若不是萬年之前你棄我於不顧,老祖我又如何會被這幫廢物鎮守在那森寒的九幽之下,如果不是我命大,說不得早就被那無窮無盡的九幽之氣給侵蝕,變為一堆白骨埋在了九幽之中。
地藏王菩薩又如何不知道對方的心思,這就如同小孩子離開了父母的照顧,鬧脾氣一樣,想要通過這種手段來獲得對方的關注和關心。可是,錯就錯在,諦聽完全不懂他所做的一切後果有多麼嚴重。
地藏王甩出手中的缽盂,只見那泛著七彩光芒的缽盂漂浮在了天上,變得越來越大,直到飄在了諦聽的頭頂,它才停止。
只見那缽盂放出一道金光,將諦聽的身子收了進來,轉瞬又回到了地藏王菩薩的手中。
地藏王菩薩掃視了一眼還在場中的諸神和人界諸人一眼,口含天憲。
「爾等不思後果,隨意開戰,這既是人禍,也是天意,本尊便不再過問,日後自會有人來找爾等了結因果。不過這兩界通道確實開得太久,地府諸神又毫無作為,如果不是本尊在此鎮守萬年之久,這天地恐怕早就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本尊已為地府壓制這無盡怨氣萬年之久,之後的事便不好再去過問,一切皆看天意。」
地藏王菩薩說完這些,轉身消失在天際。當他消失之後,終年籠罩在地府上的烏雲再次將那枚血色的太陽給擋住,黑暗再次籠罩了大地。
神運算元心慌了,在地藏王菩薩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心慌了,他沒想到,在諦聽口中,早就已經不問世事的地藏王竟然會突然出現在了此地。
此地不宜久留,看來本座要早點做好打算,不行,還是得親眼看著這三個老不死的東西消失,我才能夠放心,不然……只怕回到了人界也不得安生,光是各派弟子,就非要將我給活活生撕了不可。
無崖子始終盯著神運算元,當他看到對方眼珠滴溜溜的直轉,就知道那老狐狸沒安什麼好心,當下與清玄上人和凌霄真人對視一眼,主動的點燃了生命之火。
不一會,他們的靈魂便化作了點點星芒,消散在這天地之間,從此以後,天地中再也找不到三人存在的痕迹。他們已經徹底的死了,連輪迴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隨著無崖子三人的靈魂毀滅,一句話從他口中傳了出來。
「神運算元,我們早就發現你心術不正,整日里詭計多端,竟做些小人之事。為了長生不死,這次的機會你肯定不會放棄。我們當然知道老祖乃是諦聽的事情,所以有意小聲說話,故意透露信息給對方,以便麻痹你們。可笑,諦聽或許還不知道,人界有手機這種通訊工具吧!
你以為就你們有陰謀詭計不成,卻不想我們將計就計,讓你們聽到可以透露的消息,卻用手機將那些不能說的消息傳了出去。你還想回到人界?做夢去吧,如果肉身不在,不知你這靈魂又能在人界存活多久?哈哈哈哈……神運算元,好好享受老夫為你準備的禮物吧。」
神運算元面色巨變:要遭,沒想到這三個老不死的傢伙,竟然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份,卻故意裝作不知,用來矇騙諦聽。那諦聽雖然能聽到三界的任何聲音,卻無法用眼睛去看,該死……我得趕緊回去才行。還好,那三個小兔崽子被大陣所困,暫時還無法行動,這兩界之門也即將關閉,一切,都還在我的計劃當中。
只是……他得意的太早。
當他的靈魂回歸到肉體的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大大的不妙,一陣劇痛襲上心頭,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的在地上打滾。
出現在他眼前的這是一個身穿紅色連衣裙的可愛女孩子,這女孩正是蘇沫兒。
只是蘇沫兒此刻正雙手顫抖,眼中滿是驚恐的望著神運算元,她的手上還沾滿著鮮血,一滴滴滾燙的鮮血正不斷的從她白嫩的小手中滴落。
「該……該死。呵……呵。」神運算元的喉嚨中不停的冒著血泡,將他的聲音給打斷,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那三個老不死的東西,最後的手段竟然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女孩。他神運算元一生算天算地綢繆帷幄,卻不想最後竟會死在一個女孩的手中。
這正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只是就算死,他也要拉一個墊背的,該死的臭丫頭,既然你毀我肉身,讓我不得長生,那你就陪著我一起下地獄吧。只見他兩指並用,運轉法決,一個法術就在他轉手之際,悄無聲息的完成。
一點幽光閃現,直直的射向蘇沫兒的額頭,蘇沫兒頓時沒了知覺,整個人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不……沫兒!」夏天怒吼一聲,可是他卻無法動彈分毫,這大陣將他死死的壓在地上。
夏天咬緊牙關,一絲絲血水從他口中溢出:「給……我……動……啊!」
他的肌肉不斷隆起,呼吸急促,骨節紛紛作響。
咔的一聲,他的右手斷裂,他整個人終於可以動彈一點,他就那麼慢慢的在大陣中挪動著身體。
巨大的壓力不斷的壓迫著他的內臟,一絲絲血液從他的身體各處噴濺出來,那是大陣壓迫了他的血管所致。
「大哥,你別這樣,在等一會,這大陣就會自動解開,你現在這樣,只會害了自己。」甄姬連忙開口勸到,現在大陣運轉與否已經完全無所謂了,反正兩界通道已經關閉。但是如果夏天再這樣衝動下去,他遲早會被大陣的反震之力給生生的壓成一堆肉泥。
「不……絕不……放棄!」夏天雙眼充血,咬牙切齒的說。只是人力又如何能夠對抗自然偉力,這大陣既然能夠攝取太陽之力,又如何是他一個小小的人類可以對抗得了的。
終於,在他斷了五根肋骨,四肢骨折的情況下,昏迷了過去。只是他的手,卻始終朝著蘇沫兒的方向用力的伸著,就算他已經完全昏迷,那雙不停滴著鮮血的手也不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