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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章:自盡

  沈獨收到宋淵入獄的消息以後,立刻趕了回來,同時也命人去找謝瑛容的下落,可謝瑛容就像落入大海的一滴水,了無痕跡。


  沈獨隻好先派人保護好宋瑜瑾,免得趙敬光找到她,一邊聯係上了趙明義,把趙明旭的罪證交到了他手裏。


  趙明義得知宋家的事以後,悄悄到獄中去見過宋淵,想要幫他脫身,被宋淵拒絕了。


  “殿下,這件事非同小可,你不必牽涉其中。”哪怕身處牢房之中,宋淵的溫和也從來沒有消失,他盤腿坐在稻草上,悠閑的仿佛是自己家裏一樣。


  這裏麵涉及的是兩代皇帝之間的恩怨,宋淵不想在小輩的麵前說趙敬光的是非對錯,但身為臣子,私藏先皇詔書,的確有罪。


  趙明義道:“宋大人,父皇這次怒不可遏,如果你現在不走,會有殺身之禍的!”宋家被抄,宋淵也被撤去所有職位,趙敬光甚至在朝堂上羅織了他八條罪狀,條條都是滅門誅家的大罪,讓他背了一身罵名,種種做法與當麵覆滅沈家時一模一樣,根本就沒打算給宋淵活路!

  “沈獨已經為你安排好了一切,出去以後隻需暫時委屈你一段時間,我們會想辦法替你洗刷汙名的。”他對宋淵十分敬仰,對於父皇的這種做法完全無法苟同,可惜他現在人微言輕,沒辦法光明正大的幫宋淵,隻能和沈獨合作。


  宋淵搖頭:“讓沈獨不必費心思了,我根本沒有辦法活著走出京城一步。”以趙敬光的風格,天牢外必定都是眼線,就等著他離開,尾隨著去找詔書,他要是走了,就真的連累趙明義和沈獨了。


  趙明義一震,像宋淵這種不可多得的良臣為什麽也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不可置信道:“父皇他……無道至此嗎?”


  宋淵沒有多說,隻是道:“讓沈獨去找小女吧,保護好她,堯國的將來,就掌握在你們手裏了。”


  趙明義費盡口舌也不能勸宋淵改變心意,不敢再天牢久留,他隻好失望離去。


  臨走前,宋淵看著他的眼神十分慈愛,猶如對小輩給予了無限厚望的長者:“殿下,臣相信,你將來會是一位好君王的。”


  趙明義沒有回頭,隻在心中立下無聲的諾言。


  他會成為,一位賢明的君王。


  等趙明義走後,宋淵長長地歎息一聲,他看了一樣從窗口漏進來的陽光,無奈的笑笑,這個時節,城外的荷花開得正好,可惜沒辦法帶著妻女再去看一眼了。


  他咬破手指,在牆上寫了一封血書。


  滿滿一牆的血字,回顧了他的一生,寫盡了他未酬於民的遺憾,愧對於皇帝的信任,愧對於妻女,還勸誡了趙敬光不要偏寵偏信,在立儲一事上多加考量,最後謝罪於帝王。


  落下最後一字,宋淵靠著牆坐下,閉上了眼睛,慢慢沒了聲息。


  送走謝瑛容之後,宋淵就已經料到了自己的下場,為了給自己留一份體麵,他吞下了一顆能活三天的毒藥,三天之後,毒發斃命。


  斷了尋找詔書的趙敬光幾乎要發瘋,看著一牆的血字,根本沒有一個字入心,赤紅著眼睛,下令舉國上下搜查謝瑛容和宋瑜瑾的下落。


  沈獨得知宋淵在牢中自盡的消息,眸色一暗:“不要告訴夫人,派人去把嶽父的屍首換出來,讓他入土為安。”


  文棋自然不敢把這個消息往大勝關傳,他們現在逗留在趙明義府上,就等一個時機,一舉扳倒趙明旭,沒想到突然出了這樣的事情,打的人措手不及。


  “加派人手,盡快找到嶽母。”沈獨擔心孤身在外的謝瑛容,她一介女流,手無縛雞之力,要是遇到什麽危險,他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而剛剛抵達大勝關的宋瑜瑾對此一無所知,賀子軒的情況一日比一日糟糕,賈郎中用盡了辦法也隻是讓他的身體不繼續惡化下去,對於他所中的毒束手無策,成天的紮在成堆的醫術裏,兩三天不睡都是常事。


  雪上加霜的是,趙明旭暗地裏培養的霄字軍聚集在了大勝關,吳越拿著任命書接掌了所有所有事物,張嵐不得不退避,帶著幾個心腹閉門不出,將整座宅子裏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起來。


  “外麵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不讓我出門?”宋瑜瑾從一大早就有人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而一直呆在軍營的張嵐破天荒地留在了家裏,著實反常。


  “夫人,新的將軍上任以後大肆肅清異己,如今我們的人都撤了回來,外麵都是三皇子的人,你出去恐有危險,委屈你暫時蟄伏幾天,等這陣風波過去了,自然不會拘著你。”張嵐半真半假道,


  他在前一天的夜裏收到了趙敬光在找宋瑜瑾消息,卻不敢如實相告,隻能悄悄布置,暗中安排了十幾名死士潛伏,一旦出事,不惜一切代價送宋瑜瑾走。


  宋瑜瑾不疑有他,隻是擔心遠在都城的沈獨和家人:“現在的處境有這麽艱難嗎?沈獨會不會出事?你們有他的消息嗎?我爹娘可還好?”


  “主子一切安好,夫人不必擔心。”張嵐避重就輕,平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破綻,“隻是我們現在被圍困在這,難保不會發生了什麽意外,到時還請夫人跟著我安排的人盡快離開。”


  “那你們怎麽辦?”除去有自保之力的陳白彥幾人,賀子軒還昏迷不醒,張伯年紀大了行動不便,更別說還有不通拳腳的馬秀兒兄妹兩,她怎麽可能拋下這一大幫人自己逃命。


  “要我拋下你們獨自逃命,做不到!既然是一家人,就應該同進同退。你先安排軍中的弟兄悄悄的退下來,先想辦法送他們走。”


  宋瑜瑾執意要留在這裏,張嵐也無可奈何,隻能順著她的意思去做。


  他一直擔心著吳越會打上門來,畢竟宋瑜瑾進入大勝關的時候,有很多人都看見了,所以趕緊把整座宅邸保護起來,這樣就算吳越真的要做什麽,一時半會也難以得手。


  可提心吊膽了幾天,卻發現這人雖然也帶手下挨家挨戶地在找人,可總是有意無意地對這麽大座宅子視而不見,對百姓的搜查也是漫不經心,許多人念著沈家的恩惠,並不願意說出宋瑜瑾的下落,紛紛撒謊沒見過她,可總有一些貪生怕死之輩出賣了宋瑜瑾的消息,吳越也全當沒聽見,仿佛就是為了做做樣子應付一下。


  摸不清楚吳越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張嵐一刻也不敢放鬆,生怕他有什麽陰謀詭計。


  果不其然,這一天,一隊士兵圍住了整個宅院,吳越騎著馬毫無顧忌地闖了進來。


  張嵐氣勢洶洶地和他對峙,寸步不讓,吳越嗤笑一聲,握著馬鞭從馬背上翻身而下,目光從一眾拿著武器的人身上掃過,朗聲道:“我知道你在這,出來見我一麵不難吧,宋大小姐。”


  張嵐臉色驟冷,想著要讓這個人永遠閉嘴,被身後的人輕輕拍在肩上,宋瑜瑾從他身後走了出來:“好久不見,林侍衛。”


  吳越的臉色有一瞬間的陰沉,舊日的稱呼又讓他想起那些不太好的回憶,語氣微沉:“我更喜歡你稱呼我為吳將軍。”


  “那好吧,吳將軍。”宋瑜瑾從善如流,“今日登門,有何貴幹?”


  “故人相見,自然是敘舊日情誼。”他似乎看不到周圍虎視眈眈的一群人,走到宋瑜瑾近前,“不知宋大小姐,可否給在下這個機會?”


  宋瑜瑾以手勢製止了想要攔人的張嵐,緩緩道:“當然可以,上門是客,將軍請移步。”


  空蕩蕩的花園裏,所有人都被清退,隻剩下宋瑜瑾和吳越,張嵐抱著劍坐在假山頂上遠遠地看著,隻要吳越有絲毫異動,他都能夠及時馳援。


  吳越目不轉睛地盯著宋瑜瑾:“宋小姐真是好大的膽子,不怕我挾持了你,以此去邀功嗎?”


  “將軍帶著誠意而來,我怎能不報之以誠心呢?”如果吳越真的要抓人,大可以帶著人硬闖,到時候雙方交手,勝負難說,可他把手下全都留在了大門外,隻身而入,雖然態度傲慢,卻並沒有什麽惡意,也正是看清了他的態度,宋瑜瑾才敢如此堂而皇之地單獨麵對他。


  吳越皮笑肉不笑,心底卻是百味陳雜,他飛快地斂去心中的複雜,低聲道:“我今天隻想問你一件事……”


  宋瑜瑾以目光詢問。


  “那天你在假山後聽到的事情,難道沒有告訴常樂嗎?”


  宋瑜瑾一時沒想起他說的是什麽,直到對上林析沉晦的目光,才在久遠的回憶裏挖出與之相關的事情,那次進宮,她在假山後無意中聽到了林析和一個宮女關係親密,卻不想是林析故意讓她聽到的嗎?


  “看來你沒有告訴她。”看宋瑜瑾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做了無用功。


  “你是故意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宋瑜瑾有些看不懂他了,“你不是玉貴妃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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