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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三章:爆炸

  沈獨無法忘記,當年的大殿之上,曹雄丟出一件件證據,直言不諱沈家有不臣之心,逼得父母相繼死去,孟丞相的虛偽,曹雄的冷漠,趙敬光的震怒,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曾經是父親摯友的孟丞相痛陳父親十幾條罪狀,自詡大義滅親,曾經被父親提拔上來的曹雄,直言為君分憂,而沈家忠心耿耿的帝王,沒有給任何分辨的機會,當場定罪。


  這幾個人,聯起手來,一起把沈家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沈獨恨意大盛,手下的動作更快。


  這是他從小就學的槍法,一招一式早就融在了骨血之中,心隨意動,銀色的槍刃化作銳利的流光,將曹雄籠罩在其中,曹雄麵色不改,破爛的刀握在他手裏也似乎成了神兵利器,帶著無畏的氣勢碰撞在槍刃上。


  兩人身手不分伯仲,片刻之間已經打得不可開交,飛沙走石。


  刀身被段段削去,曹雄動作突然一變,五指成爪,攻向沈獨肩胛骨的位置。


  沈獨轉身之際,動作慢了那麽一瞬,身體不由自主地做出了一個躲閃的動作。


  曹雄是軍人,他知道大牢裏有很多刑罰會讓人留下隱患,沈獨在牢中三月,琵琶骨被折斷,受盡酷刑,雖然現在他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恢複了武功,可心裏的記憶,卻不是那麽輕易可以抹去。


  沈獨自然也知道自己漏了破綻,但曹雄的身體全無防備地展露出來,他毫不客氣,一槍刺穿了他肋下,而曹雄的五指也扣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沈獨半邊身子沒了力氣,右手“刷刷刷”連出三槍,擊中曹雄的胸前,腹部和右腿,曹雄任憑長槍插在自己胸口麵不改色,一手纏上沈獨的武器不讓他騰出手來,一手扣著沈獨的肩膀,拚著一身的傷,推著沈獨步步後退,最後抵上堅硬的石壁。


  “我是發跡於沈家軍,可那又跟我有什麽關係呢。”身上的血色蔓延開來,曹雄目光平靜地猶如一潭死水,沈獨的話對他來說不痛不癢,誰也不能動搖他對趙敬光的忠心,“把我從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救出來的人是皇上,是我用命去報答的人,凡是不利於皇上者,我必殺之。”


  “為此,我可以不擇手段。”


  沈獨冷笑:“好一條忠心護主的惡犬。”


  沈獨的話就像一陣微風,過而不入耳,曹雄卻露出一個淡笑:“我的確卻是個卑鄙小人。”


  語畢,放開對紅纓槍的桎梏,飛快地掰斷一截石棱,一掌打入沈獨肩膀,將沈獨釘在了石壁之上:“這琵琶骨既然斷了,何必再續呢。”


  肩胛骨再次被打斷,還被鑿了個對穿,沈獨悶哼了一聲,臉上的血色刹那間褪的幹幹淨淨。


  曹雄往後退,紅纓槍被帶出身體,隻留下一個個冒血的窟窿,一股腥甜湧上喉間,又被他強壓了回去。往外走了幾步,曹雄掏出火折子,將藏在樹上的火藥拿了出來,點燃引線,丟在了沈獨麵前。


  四肢變得遲鈍,眼前一陣陣發黑,曹雄爬上沈獨的馬,回頭看了一眼被困在山壁之間的人,他垂著頭,手裏握著滴血的紅纓槍,似乎已經認命。


  “駕——”


  曹雄飛奔而去,在他身後,隨著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揚起漫天灰塵。


  “啪”


  宋瑜瑾手中的茶盞摔得四分五裂,馬秀兒嚇了一跳:“沈嫂子,你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有些心神不寧。”宋瑜瑾難以描述那一瞬間的心悸,讓人來收拾碎茶盞。


  “沈嫂子,秦叔他們回來了!”馬寶兒跑了進來,拉起她就跑,“這下子那些貪官全都跑不掉了!”


  曹雄封鎖了消息,所以馬家兄妹倆還不知道柳遠安已經被人在牢裏殺死了,隻盼著這一次能夠把平州這些魚肉百姓的人都給抓起來。


  宋瑜瑾去到前廳,就看到幾個麵色愁苦的官員跪地痛哭,不用再審就老實交代了。


  王遠達這些天來一直活在秦泰手下的監視中,又擔心自己一家老小,可謂是水深火熱,從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麽熱切地盼著早日被送到官府,好早日解脫。


  在他被軟禁之後,又陸陸續續送了幾個人來和他作伴,都是從前一起共事的老相識,幾個人在一起想起曾經的所作所為,想著那些凶神惡煞的盜匪殺人不眨眼的模樣,嚇得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為刀下亡魂。


  此刻見了趙明義,也生出一股“總算是解脫了”的感覺,一股腦的就把自己的老底抖了個幹淨。


  這幾個縣官雖然各自陳罪,但有一點他們都提到了——縱容他們如此無法無天的,就是平州知州柳遠安。


  他每年以各種名目從這些下級手裏收受銀兩,甚至明目張膽的索要,凡是順從他的,還能分到一杯羹,若是拒絕的,不出半年就幹不下去卷鋪蓋走人,如此淫威之下,這些大小官員都隻能順著他,捧著他。


  陸楟之執筆,將這幾人所供述的罪狀一一羅列,再加上宋瑜瑾收集來的平州百姓的訴狀,足以給貪腐案一個交代了。


  剩下一些心懷僥幸的官員,趙明義也派人一一抓捕,一並送上京城,但沒了地方官,政令難行,趙明義挑了幾個教書先生文人學子任師爺一職,暫行縣令之權。


  楊家凹的人也都被收監,李金貴一家被判流放,其餘人被貶為賤籍,服勞役三年後發賣為奴。


  那些改頭換麵混入府衙的人,趙明義並沒有追責,但他們的確作亂過,有違法紀,一番訓導後,讓他們跟著派下去的師爺好好學,留在府衙當差,也算是給他們一個生計。


  當晚,副將送晚飯到曹雄房間裏時,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曹雄躺在軟塌上,唇色泛白,赤裸的上身包滿了紗布還在往外滲血,腳邊丟著一件血衣。


  副將嚇得魂飛魄散。


  是誰有那麽的大的本事把將軍傷成這樣,他們居然沒有聽到一絲響動,難不成是殺了柳遠安的刺客又回來了。


  “將平州總兵的軍符帶上,明日一早,收兵回京。”曹雄坐起來,“留一隊人在這裏接管守軍,等新任總兵上任。”


  “將軍,你的傷……還是過幾天再上路吧。”副將道。


  曹雄道:“無妨,記得清點羽林衛,折損的兄弟好生撫慰家人,回去再從禁軍裏補上。”


  羽林衛的人數是定數,全都是百裏挑一的精英,而羽林衛又隻能從皇帝的親兵禁軍之中挑選,曹雄身為趙敬光最信任的人,手握兩塊虎符,可謂是簡在帝心,副將不敢違背,隻得一一答應下來。


  “我們不與太子一道?”


  曹雄道:“管他作甚,皇上交給我的事都已經辦好了,自然要回去複命。”


  副將聽得冷汗涔涔,曹雄這種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的性子也不知道樹了多少敵,卻偏偏很得趙敬光的看重。


  副將看了他身上的傷一眼:“將軍,是誰傷了你?我去替你請個大夫?”


  曹雄冷冷地撇了副將一眼,副將頓時冷汗直冒,不敢再多話,退了出來。


  第二天一早,曹雄整裝出發,宋瑜瑾聞訊趕來,卻怎麽也找不到沈獨。


  “將軍,沈獨呢?他在哪?”在羽林衛裏找不到人的宋瑜瑾直接去問曹雄。


  曹雄置若罔聞,驅趕著馬匹就走。


  宋瑜瑾攔住他,聲音冰冷:“曹將軍,我的丈夫呢,他奉命隨你一起來剿匪,如今歸去的隊伍裏卻不見他的蹤影,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曹雄這才分給她一點目光,輕輕一撇又很快移開:“宋學士的女兒啊,副將,你來告訴她為什麽。”


  副將道:“將軍交代事情給沈獨去辦,沈獨卻一去不返,徹夜不歸,視軍紀為無物。”


  曹雄又道:“回去我一定稟明皇上,他看好的先鋒,就是這麽替他辦事的。”


  這就是要去趙敬光麵前告狀的意思了。


  沈獨一直隱忍,就是為了不在趙敬光麵前有任何的存在感,要是真的被曹雄記了一筆,就又給了趙敬光一個處罰的由頭。


  “宋小姐不會要說這不符合規矩吧。”曹雄看著宋瑜瑾的臉色,“我雖管不到你身上,想來管自己的手下還是可以的。”


  宋瑜瑾忍了又忍:“將軍可否告知沈獨去了哪?”


  “家國大事,怎能隨意外泄。”


  曹雄示意副將動身,羽林衛全部等在府衙之外,趙明義和陸楟之都來相送,曹雄不為所動。


  門外也有一些百姓圍觀,但被羽林衛身上的氣勢所迫,不敢太靠前。


  人群之後一個人影,帶著鬥笠,帽簷低垂,默默地看著曹雄一行穿過街道,越過城門,離開平州城。


  “聽說這是京城來的將軍。”


  “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麽魁梧的將軍,往那一站嚇得我都不敢說話了。”


  “聽說附近的山匪都讓他給殺光了,山上的水都染成了紅色,一隻活物都沒了。”


  “我也聽說了,這人就跟閻羅王似的,走到哪哪就血流成河。”


  沒了熱鬧,人群慢慢散去,站在最後麵的人拉低了自己的鬥笠,看了一眼府衙的方向,轉身隱入人群。


  一百零四章 打算

  皇宮中,禦花園中的花木稀稀落落,難見綠色,重錦宮中卻還有清雅素麗的菊花在料峭寒風中花開不敗。


  玉貴妃披著輕裘,麵對著些難得的花,卻提不起心情。


  “快入冬了。”她想起還在皇陵邊上的孩子,也不知道他還要在那裏熬幾年。


  秀珠端著甜湯和新鮮的葡萄進來:“我看娘娘興致不高,是不喜歡皇上為你準備的這些花嗎?”


  這些菊花都是司花坊精心飼弄的,就是為了讓重錦宮名副其實,一年四季,花重錦宮。


  “倒也不是,本宮是想起了鴻兒。本宮在這裏錦衣玉食,可鴻兒再皇陵那邊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照顧好他。”


  說起這事玉貴妃就歎氣,就算是對她,進出趙敬光的書房還是需要通稟,趙明鴻卻偷偷跑進去還被當場抓到,為了讓他長記性趙敬光罰他守皇陵的時候玉貴妃並沒有求情。


  不管這件事是有人蓄意陷害還是純屬巧合,她要讓孩子知道,在這深宮之中,不是誰的話都可以相信,不是什麽事都可以做。


  可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這麽長時間不見,總歸是懷念掛牽。


  秀珠道:“娘娘若想六皇子,何不去向皇上求求情,隻要你開口,皇上有什麽事會不答應。”


  玉貴妃有些猶豫,她比誰都理解趙敬光的性子,他的疑心之重,對自己的兒子也沒有絲毫減少,趙明鴻是犯了他的大忌,哪那麽容易過去,她要是開了口,讓趙敬光誤會是趙明鴻來她麵前哭慘那就適得其反了。


  “娘娘,皇上來看你了,還帶了上好的古香緞。”宮女眉開眼笑的進來通報。


  趙敬光負著手慢悠悠地踱著步子,身後還跟著一串的宮女太監,捧著十幾種顏色的古香緞。


  玉貴妃迎了上去,帶著點嗔怪的語氣道:“皇上怎麽有空來了。”


  “下麵的人進上來一批上好的古香緞,我想著天快冷了,你也該重新趕製一批冬衣了,正好這些東西又暖和又不顯笨重,就給你送來過來了。”


  趙敬光在玉貴妃麵前向來和氣,拉著她的手道:“看看你喜歡什麽顏色花紋,讓司衣坊盡快給你趕製。”


  玉貴妃看了一眼,十幾種顏色裏唯獨沒有正紅色,臉上露出點笑來,這個人終歸還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她雖然名字裏有個紅字,卻從來不穿大紅的衣裳,宮人都道她不喜歡紅色。其實不然,她最喜歡的就是濃烈如火一樣的鮮紅色,可是她不是皇後,按製不能著正紅。


  哪怕趙敬光不在乎,隻要她開心,願意為她打破規矩,可是玉貴妃不願意,她要終有一日,這個顏色隻能出現在她一個人身上。


  “我進來時看你好像在想什麽?”


  玉貴妃笑笑:“沒什麽,隻是想起從前做宮女時,冬天著實不好過。”


  貴人們可以在屋子裏點著碳,抱著暖爐談笑風生,而她們這些宮女,要頂著寒風灑掃,洗衣,挑水,生活……


  那些日子想起來真是遠的像做夢一樣。


  “你想那些事做什麽,總歸都過去了。”趙敬光目光柔和,他想起的卻是被囚那兩年,玉貴妃陪著他吃苦受罪的日子,隻有她不在乎權勢財富,跟著自己。


  玉貴妃剝了顆葡萄遞過去:“皇上看起來心情不錯。”


  “的確是有件值得開心的事。”趙敬光道:“或許你也會開心。”


  “哦,什麽事?”


  趙敬光道:“曹雄送回來的消息,平州的匪亂已除,不日就要歸返。”


  玉貴妃奇怪:“那和臣妾有什麽關係?”


  “你不是一直遺憾,沒能有一個女兒嗎。”趙敬光說出自己的打算,“你將宋淵的女兒收做義女,朕封她為靜安公主怎麽樣?”


  他曾對宋淵說過,要給他的女兒再擇一門好親事,曹雄既然回來了,那麽自然是該辦的事辦完了,趙敬光高興之餘,突然想起,不能讓宋家的千金守寡,給她個不錯的身份,再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也算對得起宋淵了。


  玉貴妃笑容一垮:“皇上,你難道忘了她當初和常樂在背後是怎麽編排我的嗎?”


  “那都是年輕人不懂事,我都已經幫你出過氣了你還不高興。”趙敬光還有一點沒有說出來,他打算在趙明旭成婚後清算孟家,趙明旭娶了孟清露不僅沒有絲毫助力,說不定還要受到連累,把宋瑜瑾綁過來,也是為了給兒子一點小小的補償,畢竟她的姓,是宋淵的宋。


  “好吧,看在皇上的麵子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她好了。”


  趙敬光心情大好:“旭兒的婚事準備的怎麽樣了?”下個月就是趙明旭的婚事,眼看著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也不知道禮部是否盡心。


  “我都看著呢,不會讓旭兒丟臉的。”玉貴妃道:“常樂也老大不小了,皇上可有合適的人選?”


  趙敬光笑容一淡:“常樂性子刁鑽,屢教不改,對我這個父皇都敢大吼大叫,我要是管了說不定還落的一聲埋怨,這種事情讓她母後自己去管吧。”


  玉貴妃推了他一把:“自己的女兒,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趙敬光歎氣:“一看到她,我就覺得對不起你。”


  趙敬光之所以對趙明旭偏愛至此,一個原因是因為他是在趙敬光最落魄時出生的,趙敬光一開始就對他懷著一份愧疚之情,還有一個原因是在趙明旭之後,還有常樂和四皇子,五皇子的出生。


  趙敬光在被幽禁時,曾經對玉貴妃許諾隻會讓她做他的妻子,可是後來,為了得到皇後母家的支持,哪怕趙敬光心裏已經厭惡那個冷血自私的女人,還是不得不和他生下了常樂。


  按照他的設想,他自趙明旭之後的孩子都隻會由玉貴妃誕下,可形式比人強,為了登上帝位,他讓玉貴妃犧牲了太多,這份愧疚和虧欠他說不出口,就隻能加倍的疼愛趙明旭。


  也因為如此,他自始至終都難以從內心去接受常樂,更別說這個女兒一點都不聽話懂事。


  “臣妾並沒有覺得委屈。”玉貴妃捧著趙敬光的臉,她愛這個男人,哪怕他的心裏裝著許多的東西,她依然無怨無悔地在他身上耗費青春,“能有你真心相待,臣妾就已經很知足了。”


  趙敬光摟住她:“我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再等等,我一定會送到你手上。”


  玉貴妃眼中湧起淚意,隻是道:“好,我等著。”


  平州城,宋瑜瑾等了兩天都不見沈獨回來,心知他不是那種無緣無故沒有消息的人,整天提心吊膽。


  這天,文棋卻帶回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有人見到了沈獨往清波山的方向去了,而清波山前兩天不知道為什麽,發生了一次山崩。


  晴天霹靂。


  文棋看著宋瑜瑾一瞬間蒼白的臉色,急道:“夫人!”


  宋瑜瑾從來沒有如此冷靜過,也不知道為什麽,得知沈獨可能會死,她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有,甚至還能和暗衛一起趕到清波山,站在亂石嶙峋的山坡上,指揮著暗衛一點點地搬開碎石,尋找沈獨的蹤跡。


  趙明義和陸楟之都很擔心宋瑜瑾,可宋瑜瑾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有條不紊地指揮眾人在廢墟裏找人,每當翻出血跡,宋瑜瑾的臉色都會白上一分,可她眼睛越來越亮,始終站在那裏,一步不退。


  第三天。


  一無所獲。


  第四天。


  一無所獲。


  第五天。


  趙明義把水囊遞過去,宋瑜瑾嘴唇幹裂起皮,依然不肯回去。


  “你這個樣子我怕你撐不下去,回去休息吧。”


  宋瑜瑾搖頭。


  “找到了!”


  沈獨失蹤的第五天下午,他被人發現在一處裂縫中,這裏曾經是一個地下暗室,在第一次的爆炸後還留有半個房間,給沈獨提供了絕佳的躲避場所,躲過了曹雄的火藥。


  “沈獨!”宋瑜瑾第一個跑了過去。


  他靠在角落裏,有些不適應突然透進來的光,伸手擋住眼睛,身上的傷包紮的好好地,唯一的狼狽是好幾天沒有洗漱過,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餿味,下巴上冒出一圈青色的胡茬。


  等沈獨適應了光線,宋瑜瑾已經站在他麵前。


  “對不起。”沈獨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他答應過宋瑜瑾會保護好自己,轉頭卻失信了。曹雄點火藥的時候,石棱已經被沈獨折斷了,他發現了這個暗室並躲了起來,可是身上的傷沒辦法掩飾,他本來想等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嚴重了再回去,卻沒有想到宋瑜瑾會找來。


  宋瑜瑾很平靜。


  她從前因為許多事情哭了很多次,流了很多淚,在知道沈獨也許已經死了了時候,她傷心難過,她想哭,卻突然發現,再多的眼淚都是無濟於事,於是她收起了眼淚。


  現在,沈獨還活著這個事實砸在她麵前,宋瑜瑾也沒有哭,她隻是走上前去,在眾人錯愕的眼神裏,給了沈獨一巴掌。


  “對不起。”沈獨第二次道歉。


  他依然是笑著的,絲毫沒有因為宋瑜瑾的舉動而氣惱。


  “我原諒你了。”宋瑜瑾彎下腰抱住他。


  隻要你活著,我就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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