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以命護師
莫言正欲答話,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一聲痛呼,這熟悉的聲音,使他怵然一驚,猛地回頭看去。
隻見那個一直在糾纏無涯的女人,竟然不知從哪摸出一柄匕首,並且用匕首在無涯胸前直直地劃了一刀,一道數寸長的血口登時湧出一股殷紅的鮮血。
慘叫聲就是從無涯口中發出的。隻是,他雖然慘叫出聲,神情看上去依然是渾渾噩噩的,很顯然他中毒極深。
莫言瞪著無涯那鮮血狂湧的胸口,還沒等發作,突然聽到淩問天吼道:“紀彩蓮,你竟敢言而無信!”
紀彩蓮一臉無辜地說道:“我沒動手呀,我也沒讓她動手,你怎能怪我呢?”
隻聽那女子笑道:“師父不讓我破了他的童子身,可他藥性發作,再不發泄就會全身血脈崩裂而死的。我隻有幫他放血,才能保住他的性命,也是出於一片好心呀!”
紀彩蓮聞言,笑吟吟地對淩問天說道:“你都聽到了吧?她沒惡意的。”
“你……”淩問天氣怒之下,看著無涯鮮血不停地流出來,有些慌了神兒,不知該如何時候,語無倫次地說道:“你給他吃解藥!快點,給他敷藥包紮。”
紀彩蓮無奈地攤攤手,說道:“解藥沒了呀,你不是都親眼看見了嗎?而且,最後的一粒解藥是你自己吃了的。至於敷藥治傷,我可不會。”
這時,那女子又揚起匕首,口中說道:“他中毒太深,這樣也不行,再來一刀吧。”說著,匕首閃電般刺向無涯的小腹。她這一刀若刺下去,隻怕無涯的一條小命便就此交代了。
“噗嗤”!一聲悶響,又一蓬血光飛濺,淩問天駭得幾乎暈倒,然而定睛一看,被匕首刺中的卻是那個陌生的少年。
原來,莫言見那女子二度揮舞凶器,來不及阻止,隻好合身撲在無涯身上。這一刀結結實實地刺在他的腰際,鮮血飛濺,他卻依然緊緊地抱著無涯。
眾人驚愕地看著這一幕,一時間誰都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尤其是淩問天,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個陌生少年竟然會舍身救無涯。他心有餘悸地看看無涯那神誌不清的臉,突然大喝一聲,推開身邊的紀彩蓮,就要下地。
然而,同在床上的兩名赤裸男子,卻已經緊緊地捉住了淩問天的手臂,任他手抓腳踢也無法掙脫。他中了散功丸的毒,無法施展武功,隻能任人宰割了。他忍辱偷生,隻為了保住無涯的性命和清白。
那邊,莫言重傷之下竟然渾如不覺,鬆開無涯的身體後,就從懷中摸出止血靈膏,胡亂地塗抹在無涯胸前傷處,一邊喃喃地安撫道:“師父別怕,莫言來了,莫言會保護師父的。”
止血膏靈驗無比,一經抹在傷處,傷口中立時不再流血。這止血膏是無涯自己在祖父所傳藥方的基礎上研製的,比過去祖父用的止血膏效果更好,大概他自己從未想過自己也會有一日用得上吧?
莫言隻忙於救無涯,全未防備身後那女子。那女子看了紀彩蓮一眼,在得到暗示後,再次揮匕刺出,“噗”的一聲響,匕首刺在莫言的右頸處,鮮血飛濺而出。
而莫言仍是渾如不覺,執著地將無涯傷處敷好膏藥,這才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回轉身去,慘白的俊顏上已經沒了笑容。
莫言惡狠狠地瞪著那滿麵驚恐的女人,啞聲說道:“我從頭到腳,隨便你怎麽剁,就算淩遲了也行。但不許你再碰我師父一根毫毛,否則的話……”他惡狠狠地咬咬牙,一字一蹦地說道:“我做了鬼也會纏著你,讓你生不如死!”
莫言的傷勢極重,他之所以還未倒下,隻是憑著那要保護無涯的強烈念頭在支撐著。要是換了別人的話,受這麽重的傷,不死也肯定倒在地上裝死了。
那女子臉色蒼白地看著莫言,她沒少殺人,但是還從來沒碰到過像這個少年這般,倔強而不怕死的角色。她轉頭看看紀彩蓮,紀彩蓮依然在暗示她動手,她隻得顫栗著,一咬牙,再次向莫言刺下。
淩問天眼見這少年就要為保護自己的兒子而喪生,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發出一聲大喊:“住手!”邊喊邊用盡全力掙脫兩個男子的鉗製,滾下地去,跌跌撞撞地撲向莫言那裏。
這回,沒有人攔著淩問天,他撲到了無涯那裏。然而,他無力的雙手隻不過令那女子的動作遲滯了一下,匕首依舊向莫言刺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門口突然響起一聲威嚴的厲喝:“住手!不許傷他!”
隨著喝聲,一條高大的身影撲了過來,一股淩厲的掌風襲向那女子後背。她不及閃避,背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瞬間口中鮮血狂噴,栽倒於地。
那人撲到莫言身前,焦急地喚道:“小兄弟,你怎樣了?還能堅持住嗎?”
“我……沒事兒。”莫言聲音極為黯啞地說著,還咧嘴笑了一下,身子卻猝然倒下。那人適時地伸臂攬住了他,口中喚著他,他卻再無聲息了。
就在這時,門口又衝進來一個人,這是一名紅衣女子。她不止衣服是紅色的,就連手都是紅的。原來,她正是剛剛在外麵與二十多人惡鬥一場的經逸蘭,她的全身上下都是那些人的鮮血。
經逸蘭一進來就看到了被綁在椅子上的無涯,她顧不得看別人,徑直衝到無涯麵前,仔細打量著,卻見無涯雖然受了傷,卻並無大礙。反而是被那先進來的人放在地上的莫言,身下流了一大攤的血,整個人仿佛被血洗了似的。
莫言傷勢危重,眼見是命在旦夕了。經逸蘭看到呆站在一邊的淩問天,大聲喝道:“淩叔叔,別發愣了,快救人呀!”
淩問天聽到經逸蘭這一聲喊,才回過神來,忙上前檢查莫言的傷勢。這時,又一群人湧到門口,卻並未進屋,因為這間密室中,已經容不下更多的人了。
紀彩蓮看到門口守著自己的一群手下,心神總算安定下來,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下地踱到淩問天身邊,假意問候道:“這孩子沒事兒吧?翠柳也是的,怎麽對一個孩子下這麽重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