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四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子夜的寢室中,連個人影都沒有,很顯然他並不在寢室中休息。無涯找到了幾名瑟瑟發抖、連說句話都磕磕巴巴的婦人,正想向她們逼問子夜的去向,卻見文飛榆他們也趕過來了。
文飛榆他們隻見到了幾名巡夜的家丁,抓住了審問之後才知道,原來正午時分,子夜已經帶著莫言走了,據說是去交給一個神秘女人,以交換他的弟弟子憐。
但他走後一直沒回來,府中的兩位管家都帶著莊中鏢師、壯丁隨行,也是一去無蹤。現在,燃雪山莊中的上下人等都是憂心忡忡,但主子不在,兩位管家也不在,他們群龍無首,誰也拿不出主意來,隻能這樣默默地等著。
文飛榆三隊人馬會和,交換了一下各自得來的訊息,誰也沒有別的發現。商量一番之後,文飛榆命令一名家丁帶路,他們都去那神秘女人的居處。家丁雖然不情願,麵對這些黑衣人卻不敢不從,隻得給他們帶路。
於是,一行十六人離開燃雪山莊,下山去尋那神秘婦人的藏身之處。前麵,等著他們的又會是什麽呢?
他們都不會知道,就在白天,子夜離開那神秘婦人居處後,回到燃雪山莊坐都沒坐一下,就帶著莫言,以及手下莊丁們上路了。
子夜一路緊行慢趕,走了不到兩刻鍾,前麵遭遇一片密林,他們必須穿過密林才能順利下山,因為另外一條路馬匹不能行走。
就在密林外,子夜的胯下馬突然停止了腳步,不肯前行。子夜怎麽驅趕,它也不肯再走半步,就隻是在原地轉著圈子。子夜不解地向前看去,突然見到一個嬌小玲瓏的身影,緩緩地自路邊的一株大樹後踱出。
那是一位容顏美麗脫俗的小姑娘。小姑娘美麗而冰冷的眸子,像利劍一般射向領頭的子夜。接觸到她的目光,子夜沒來由地心中一顫,忙向她身周打量,卻見她身前身後除了樹木,別無他物。
子夜鬆了口氣。這個詭異的小姑娘雖然會驅蛇攻敵,但此刻她身周連條蛇影都沒有,自己身懷絕技,舉目罕逢敵手,怕她一個小姑娘幹什麽?
子夜微微一笑,以誘哄的口氣對小姑娘說道:“默語,你在等人嗎?我有事趕時間,讓我過去好嗎?”
默語冷哼一聲,手向樹後招了一下。子夜忙順她的手指看過去,不由嚇了一跳。原來,樹後又走出一個人來,竟然是被他囚禁在地牢中的尤婉兒。她怎麽會逃出地牢,而且等在自己的前麵?一定是默語搗的鬼!
尤婉兒站在默語身邊,哭得紅腫的雙眼怒氣衝衝地瞪著子夜,大聲喊道:“席子夜,把莫言還給我!”
子夜眼珠咕嚕嚕地轉了一圈兒,嬉笑道:“小姑娘,你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嗎,怎麽又來找我要人呢?”
“他明明就在你那二管家的馬上,你還敢不承認?”尤婉兒怒衝衝地向子夜身後一指。
子夜笑得更燦爛了,滿麵含笑地說道:“我要帶他去一個好地方治病,要不然你也一起走,你可以繼續照顧他。”
尤婉兒一愣,不知所措地轉頭看默語。
看著子夜居心叵測的笑容,默語的眼神更形冷峻,櫻唇輕啟。子夜和他的手下都知道她不說話,所以看到她開口,都以為她要說話了,人人都是一副感興趣的樣子看著她。
誰知,她那美麗的唇瓣間發出的,竟是一陣尖銳、忽高忽低、忽長忽短的哨聲。子夜初時一愣,繼而大驚失色,驚呼道:“快跑!”
喊聲未落,領先縱馬飛馳,其他人聽了喊聲,也都縱馬狂奔。隻可惜,他們跑得再快,也快不過默語。
隻見默語嬌小的身子突然淩空而起,輕飄飄地落在子夜的身後,纖手一揚,一條青蛇便繞在了子夜的頸子上,蛇頭吞吐著芯子,正對著他的臉。
“啊!”子夜尖叫一聲,滾落下馬。默語如影隨形地跟著他,探手入他懷中,摸出一個小瓷瓶,身形一轉,又落在席善身後,席善眼角瞄到她站在自己身後,唯恐她放蛇,忙滾鞍下馬。
默語並沒有隨著席善下馬,而是端坐在馬上,將從子夜身上搜來的瓷瓶打開,倒出一粒藥丸塞入渾渾噩噩的莫言口中。莫言被席善捆在馬上,動都不能動,默語給他喂了藥,就解開了繩索。
雖然吃了藥,莫言仍是軟噠噠的,默語衝婉兒招招手,婉兒忙跑過來爬上馬背,將莫言護在懷中。默語跳下馬,自己親手牽著馬韁繩,從容地步入叢林中。
子夜他們都忙著與四麵八方爬來的蛇群纏鬥,哪還顧得上阻止默語的行動?但是說來也怪,默語三人剛剛消失在叢林深處,周圍那些糾結不清的蛇群也立刻紛紛離去,轉眼不見了蹤影。
等子夜把頸子上的蛇抓下,手下們也都擺脫了蛇群的糾纏,莫言他們已經無影無蹤了。
沒有了莫言,子夜即怒且憂。思謀片刻,他把目光落在一名相貌俊美的家丁臉上。此家丁的相貌比莫言有過之而不及,用他來冒充無涯,也許可以混過一時,隻要能把子憐換回來就可以,以後那婦人要找麻煩的話,也不怕她了。
驚魂未定的家丁感受到子夜的目光,與他對視片刻,一接觸到他那詭譎的笑臉,心中便是“咚”的一沉,心中暗說:“完了!”
子夜從袖中摸出幾個小瓶子,揀了其中一個,倒出一粒藥,命令那家丁服下。家丁對他的話不敢不從,戰戰兢兢地將藥接過吃了。不一會兒,他便目光散亂,四肢發軟地委頓於地。
子夜命席成霸將失去神智的家丁扶上馬背,眾人上了馬繼續趕路,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子夜計劃的是不錯,卻未料在遠處,有兩名彩衣女子正悄悄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子夜終於順利到達了那婦人的居處,很容易就叫開門,被翠環引到大廳中等候。這次,那婦人沒在大廳中,原本擺在廳中的香榻也不翼而飛了。
翠環給子夜奉上茶,就靜立在一旁,連句話都不說。席成霸也被安排坐在另一張桌旁,同樣的也有一盞茶放在麵前。主從二人互相看看,誰也摸不清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