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你剛才說要欺負我?
江澄瞪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抬頭,望見那雙含著血絲的清眸時,有一瞬間的恍惚。
“欺負我?”
床上的人還有些虛弱,嗓音沙啞沒有力量。雪白的唇薄而淡,勾起的唇角卻是再熟悉不過。
“怎麽欺負?”
孟傅卿抬起手,在江澄臉上輕輕刮了刮。
他手背上也有細小的傷痕,在碰到江澄的淚水時,刺的有點疼。他眉頭微皺,卻還是溫柔地輕撫著她的臉。
“呆了?剛才不是還在大放厥詞?江醫生,承受能力不太行啊……”
孟傅卿的話還沒說完,江澄就起身抱住了他。
胳膊不小心碰到他肩膀上的傷口,隨即疼的低呼了一聲。
“嘶……江醫生,我還有傷呢……”
淚珠順著孟傅卿的衣領滑進病號服裏,江澄這才撐著枕頭起身,和他的臉隻有一拳的距離。
她下巴上的淚水還滴著,眼皮哭腫,雙眼皮都不明顯了。她蹭蹭鼻子,鼻尖變得紅紅的,更是我見猶憐。
這副純情欲滴的樣子,猶如春日裏大雨洗禮後的薔薇,讓人愛不釋手。
孟傅卿心疼地揉揉她的小臉,“我醒了還不高興啊?”
“混蛋!”江澄低低罵著,聲音甜的不行,“你讓我擔心死了……”
“這不是好好的嗎?”孟傅卿攥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而且,我現在可是賽車冠軍,你好歹對我溫柔點。”
能調侃能逗悶子,看來孟傅卿是真的好了。江澄起身擦擦臉上的淚痕,有些不好意思,“我去洗個臉。”
“不過……”孟傅卿重新拉住她,“你剛才說要欺負我?”
江澄一愣。
“想怎麽欺負?我提前準備準備。”
江澄的臉刷地紅了。她甩開孟傅卿的手,猛然轉過身,“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我要去洗臉了!”
說罷,飛快地衝出了病房。
孟傅卿嗤笑一聲,扯到肩膀上的傷口,不由得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他閉上眼調整好呼吸,摸過一旁桌子上的手機給江淮打了個電話。
…
“江淮,幫我找個律師。”
“幹什麽?打官司。”
…
江澄在洗手間隨意抹了把臉。
出去前,禁閉的廁所門內傳來了兩個女生的談話。
她本來隻是想冷靜冷靜再出去,沒想偷聽的。可反應過來,都快聽了一半了。
…
“哎,你聽說沒有,咱們醫院接收了一個流感患者。”
“流感患者?不是每天都有嗎?你瞎操心個什麽事兒。”
“哎呀,據說這次不太一樣,好像很嚴重。”
“流感而已,你別多想。更何況最近換季,秋季感冒的一日比一日多,估計就是症狀重了點……”
…
江澄沒放在心上,把手擦幹出去了。
等她回到病房時,孟傅卿剛打好點滴。
許謙本來是安排在另一個病房的,但是孟傅卿說有要事相商,就讓護士把他推過來了。
江澄給兩個人倒好熱水,又送到孟傅卿嘴邊,“你嘴唇都幹了,喝點吧。”
孟傅卿抿了口水,眉眼含笑地看著江澄。
許謙剛醒不久就看到這一幕,心裏不舒服地咳嗽一聲,“咳咳……江澄,我也有點渴。”
江澄頭也沒抬地指了指許謙桌子上的水杯,“剛才不是給你添上水了?”
“那你怎麽給孟傅卿的就是喂到嘴邊的?”許謙不服氣道。
江澄這才看過來,“孟傅卿肩膀受傷了。”她把孟傅卿的胳膊舉起來給許謙看。
孟傅卿悠悠放下手,也丟下一句話:“她是我女朋友,嘴對嘴喂水都可以。”
許謙:“……你把我搞來,不會就是為了讓我看你們秀恩愛吧?”
孟傅卿:“說對了一半。”
許謙:“……醫生呢?我要回去!”
江澄把水杯放下,無辜地笑笑,“你別叫了,我把房間鎖死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許謙淚目了。
他這是遇上了一對什麽人物?
夫唱婦隨還是狼狽為奸?
看樣子……應該是狼狽為奸。
“其實叫你來,還有一件事。”孟傅卿撐著胳膊想要坐起來,江澄趕忙幫他把病床升起來。
“什麽事?”許謙撈過水杯喝了一口。
“這次的意外,我們還沒找罪魁禍首算賬。”孟傅卿話說的風輕雲淡,語氣裏的殺戮之意卻讓人有點窒息。
“你們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們?”江澄咬著下唇,“蔣池?”
“嗯,”孟傅卿點頭,“其實他當初來我們賽車隊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一個東山的選手,為什麽遠赴陵城,找我拜師學藝。”
孟傅卿頓頓,輕抬眼睫,心下了然,“他在隊裏雖說安分守己,也不喜歡拋頭露麵,但是我發現他會有意討好我。”
“這話沒錯,”許謙頻頻點頭附和,“他在隊裏誰的話都不聽,就聽孟傅卿的,跟個小雞仔似的。”
“之後去了東山,他就經常消失。”孟傅卿又補充。
“如果說他是回家,不會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更不會在我比賽的時候,突然消失。”
“所以你猜到了?”江澄略微有些驚訝。
她想到孟傅卿聰明了,但沒想到孟傅卿這麽聰明。
“其實之前都是懷疑,當昨晚他突然出現在賽車中心,提出幫我看車的要求,我才真正抓住了他的狐狸尾巴。”
“你早就知道車有問題,幹嘛還要開?萬一出了什麽事……”江澄不敢往下說了。
孟傅卿揉揉她的頭,語調和緩,“我一上車也沒發現哪裏有問題,是開到一半多,才發現刹車慢慢不管用了的。”
“哦,於是你就依靠控製速度,盡可能少地使用刹車的頻率!”許謙也明白了為什麽孟傅卿在比賽的過程中,開車的速度比以往要小心多了。
“嗯,最後撞樹的那刻,刹車帶正好斷了。”
孟傅卿勾勾唇,神色桀驁,“我賭贏了。”
“牛逼,兄弟,”許謙實在佩服極了,“要不是你讓我跳到後座去,估計我現在也斷了一條腿。你的大恩大德我記住了,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包個大大的紅包。”
“紅包不用著急,”孟傅卿指尖撫過唇角,“當務之急,是討一筆故意傷害賠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