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關心則亂吧
那人將淩思情送上馬車,轉眼又消失在了飄香院裏。
飄香院後院很空,似乎沒什麽人,隻有鬱鬱蔥蔥的樹影,斑駁著灑下一片月光,前廳的燈火輝煌耀眼,卻隱約透著殺戮,滾滾而來的殺意。
李肅微微一驚,讓青竹看顧好淩思情,駕馬朝著東邊方向而去。
淩思情靠在青竹身上,即使車內軟榻已經鋪了厚厚的墊子,可是飛速的馬車仍在劇烈的顛簸著,每一次顛簸,都不禁讓淩思情的臉色更蒼白一分。
“李大夫,你慢一點,把車駕得慢一點。”青竹在車裏大聲喊著。
“皇子妃,後麵好像有人追,我們沒辦法慢下來,隻能先逃出去這裏。”李肅聲音低沉而果決,隱隱透著幾分力道,夾著一絲絲的憂慮,萬一被他們抓回去,到時造成的威脅卻更大了,不得已之下,隻能憑著最後一絲希望,先逃出這裏再說。
淩思情似乎也清楚,抓著青竹的手,低聲道:“別,青竹,我們必須先離開。”
“可是小姐,你的臉色很難看!”青竹急得滿頭大汗。
“別擔心,我沒事……”淩思情的聲音低低地,緊緊地握著青竹的手,“隻有盡快到那東郊林中,那裏被李肅布滿了機關陣法,我們才能暫時脫離危險。”
“可是小姐,既然那人有辦法將我們帶出地牢,為什麽不帶我們去安全之地?”
“別急,他肯定有他的辦法。”淩思情低低道了一聲,靠在了青竹身上,頭垂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的臉,隻是抓著衣擺的手微微有些痙攣,指節泛出白色。
青竹頓時恍然無措,心驚膽戰,隻能抱緊了她。
李肅駕著馬車一路狂奔,隻覺身後的敵人越發多了,隱約覺得有些不妙,“皇子妃,我們怕是中了那人的計了,那人應是讓我們為餌,為的是引開誰?”
淩思情臉色更加蒼白,卻是緊咬著牙關,“李肅,若是可以就擺脫掉他們!”
“小姐,你不要命了,你這個樣子,速度若是再快的話,即使孩子不到月份也該顛簸著出來了,到時候該怎麽辦呢?”青竹頓時急了,拿著李肅遞來的安胎藥,一臉不安。
“不能,我不能成為他的負擔!”淩思情痛苦地合上眸,雙手不停地撫著腹部。
“疼得厲害嗎?”青竹也不敢急了,隻是擔憂之極。
淩思情沒有說話,隻是靠在青竹身上急促地喘息,微微睜開了眸子,剛想說些什麽,卻忽然一個顛簸,她猝不及防身子一震,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李大夫,小姐很難受,你把車駕得慢一點啊!”青竹慌慌張張地道。
“不能慢!”淩思情忽然堅決的道,臉色慘白如紙,她絕對不能牽連到喬慕宇,隻有她們安全地掏出去,她或者孩子才能不成為人質,喬慕鋒才無法要挾他什麽。
李肅又豈會不知淩思情的心思,眼瞅著身後之人緊追不舍,終是狠了狠心,馬鞭子狠狠地一抽,速度又快上了幾分,或許因為上了青石板路,倒是沒有剛剛的那番顛簸了,這也讓馬車裏的人鬆了口氣,神色卻是絲毫不減緊張。
天空中,一輪冷月淡泊而高傲的散發著冷冷的月華。
飄香樓之上,人早已被打散了,圍滿了一圈圈的黑衣侍衛,遲刀而立的模樣,帶著幾分淩然冷意,與飄香樓的眾多打手勢均力敵地對峙著,形成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房間裏,喬慕鋒望著對麵的喬慕宇,嘴角勾起淺笑,透著淡淡的嘲諷。
“六弟,想不到聰明反被聰明誤,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對這煙雨樓熟悉嗎,你似乎忘記了別人,所以活該嚐嚐這後果。”喬慕鋒甩下一枚令牌,赫然是喬慕宇的。
喬慕宇眉頭皺得更緊,隱隱泛著殺氣,“你把他們怎麽樣了?”
“六弟,何必著急,我不會把他們怎麽樣的。”喬慕鋒說這話時,表情極認真,隻是那得逞的意味露著幾分邪惡,讓人不禁從心底升起了恐懼,也讓對麵的喬慕宇心間微涼。
“我要知道他們怎麽樣了?”喬慕宇聲音更寒。
“想知道,可以啊。”喬慕鋒得意地說著,隨即繼續道:“讓外麵的人全部退下,你擾亂我的生意了,我可不學六殿下這麽有錢,我賺錢可是很艱難的。”
喬慕宇隻頓了片刻,便衝著外麵的那些侍衛大聲地道:“你們統統都退出飄香樓一丈遠,沒有本皇子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飄香樓。”
飄香樓外一陣人聲雜亂,火光隱隱閃現,卻是眾人退到了門外。
喬慕宇那般固執地立在喬慕鋒對麵,即使身上已經明顯地受傷不起,卻是固執而堅決地等著他想知道的答案,“快說,你把思情帶到哪裏去了?”
“別急,別急。”喬慕鋒優哉遊哉地說著,徑自坐於一側,安靜品酒。
喬慕宇見他那般姿態,更是心急如焚,如今以淩思情的身子,根本經不起這樣來回的顛簸狀態,若真是被喬慕鋒藏起來了,倒也是好事,若是他們想法子逃走,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了。他這才想馬上弄清楚,淩思情是被她藏起了,還是已經逃了。
“思情已經不在你手裏了,是不是?”喬慕宇輕皺著眉頭,悠悠地開口。
“六弟,你想象力越來越豐富了。”喬慕鋒輕斥著。
然而,就是喬慕鋒地這份輕斥,卻是讓喬慕宇越發地肯定了,思情應該是逃走了,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留下來成為人質的,喬慕宇越想,卻是越心驚了。“來人,不論生死,都要把皇子妃先找出來。”她終是冷聲下了命令。
喬慕鋒飲酒的動作輕微一滯,卻很快地恢複了自然,偏在這時,門口走來了一人,手裏懷抱著什麽東西,軟軟得一團,帶著濃烈的血腥之氣。
“六殿下,好久不見。”蘇婉婉笑得清婉,她依稀如往日那般,透著絕豔。
喬慕宇卻是不動,隻一動不動地盯著她懷裏的那一團,似乎是十分珍貴的珠寶,讓人輕易移不開視線,隻能那般死死地盯著,再難有其他動作可言。
蘇婉婉瞧著,薄唇輕揚,“六殿下,這父子之間的感應果真是強烈呢!”